第二二章 舊情解開

亞瑟給艾薩克軍隊指了一條幾乎不可行的出路。

「海族不會放任我們游弋在他們背後,帝室同樣不會放任一支反對他的軍隊在眼皮底下。」詹寧斯根本不信亞瑟的建議。

「若是以往帝室自然容不得我們,但現在海族才是帝國最大的敵人,此時對我們動手帝室就要背上內戰的惡名。」

詹寧斯輕哼了一聲,「你太年輕了,在利益面前名聲又算什麼?」

「名聲當然靠不住,若是一支十萬人的軍隊主動送上門呢?」

「你打算讓我們向帝國軍隊投降?」詹寧斯吃驚的目光看著亞瑟。

「斯特雷奇陛下只是不承認格蘭瑟姆的帝君之位,又沒有反叛帝國,因此我們這不叫向帝國投降,而是暫時投靠。」

「你的爵位和領地若是不想要了,可以用這番說辭去跟斯特雷奇陛下解釋。」

亞瑟卻狡黠的一笑,幽幽的說道︰「若是有機會將一支自己的軍隊安插在帝都附近,你覺得陛下會怎麼選?」

「假意投靠?」詹寧斯明白亞瑟的意思了。

亞瑟點了點頭。

詹寧斯沉吟了一會之後卻依然搖頭,「即便能過了陛下這一關,也過不了帝後那一關,即便是帝室同意接納我們,也會將我們的戰士打散之後重新整編。」

「光明帝國雖然是帝後在背後掌權,但大半軍權卻在加拉赫親王手中,若是親王同意收留我們,恐怕帝後也不能公開反對。」

詹寧斯戲謔的口吻說道︰「難道亞瑟伯爵還能說服加拉赫親王不成?」

「我有八成把握讓加拉赫親王同意收留我們,我可以讓人給親王寫一封信,侯爵可以見了加拉赫親王的正式答復之後再做決定。」

詹寧斯侯爵注視著亞瑟的眼楮,發現他絕不是在跟自己開玩笑。

詹寧斯突然上前一把抓住亞瑟的手腕,「此事若成,你不但給了五萬戰士一條生路,還替陛下辦了一件大事,我一定拼死向陛下舉薦封你侯爵之位!」

「封侯之事就不勞費心了,我只要侯爵大人告訴我一件事兒?」

詹寧斯一愣,「什麼事兒?」

「凱恩斯團長當年帶著洛菲蒂絲回大公府之後發生了什麼?」

詹寧斯看了一直沒有說話的阿瑞莎一眼,嘆了口氣道︰「事情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我二哥也已經不在了,還提當年的事兒干什麼?」

阿瑞莎悲傷的語氣說道︰「事情雖然過去了,但心結卻一直沒有解開。」

詹寧斯躊躇著依然沒有開口。

「此事令侯爵很為難嗎?若是如此的話我就再找他人吧,希爾洛和古羅蘭家知道當年那件事的人一定不少。」亞瑟說完便扯著阿瑞莎要走。

詹寧斯再次嘆了一口氣,「你們既然非要知道,我就把所知道的一些事情說與你們听。」

亞瑟和阿瑞莎又重新轉回身來。

「希爾洛家和古羅蘭家幾代世交,我二哥和洛菲蒂絲從小就有婚約。洛菲蒂絲自幼體弱,不能修煉斗氣和魔法,是一個從小養在深閨的貴族小姐。而我二哥凱恩斯卻是武學上的天才,在外闖蕩慣了、性子磨野了,根本不喜歡貴族小姐。但洛菲蒂絲卻對我二哥非常痴情,甚至不遠千里去華奧雷斯城去找他。」

「我二哥帶洛菲蒂絲回大公府之後,所有人都以為他回心轉意了。我父親還特意宴請古羅蘭侯爵,倆人在酒宴上商議成親的日期。沒想到我二哥在酒宴上當著所有人的面公開退婚,說已經跟阿瑞莎姑娘成親了。」詹寧斯說到這的時候看了阿瑞莎一眼,發現她眼圈已經紅了。

「此事二哥太過沖動,他在酒宴上公開退婚,讓古羅蘭侯爵的顏面何處放?我父親當場大怒,說他若是敢退婚就斷絕父子關系,永遠滾出大公府。我二哥也夠決絕,向父親和古羅蘭侯爵施了一禮後轉身就走,從那以後再未回過大公府。」

兩行淚珠不受控制的從阿瑞莎眼中流下,阿瑞莎轉身跑出了營帳。

詹寧斯搖頭嘆息道︰「也是一個用情至深的女人!」

營帳內只剩下了亞瑟一人,他仍有疑問,「那洛菲蒂絲後來怎麼樣了?」

「那場酒宴上受傷最深的其實是洛菲蒂絲,她也是個痴情的女人,在酒宴上被公開退婚,一方面對我二哥徹底心灰意冷,另一方面必然會淪為貴婦小姐圈的笑柄,從小被養在深閨的她如何扛得住這雙重打擊,回去之後便選擇了自縊。」

「啊!」亞瑟一驚,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如此決絕。

「當時已經離開王城的二哥並不知道此事。因為洛菲蒂絲的死,古羅蘭侯爵這麼多年過去了還對此耿耿于懷,我父親因為這件事兒也一直沒有原諒二哥。」

在這件事中受傷的並非只有阿瑞莎一人,凱恩斯後來去諾曼王國沒有找到阿瑞莎同樣悲痛欲絕,他的胡子便是從那時開始留起來的。

亞瑟久久沒有說話,為了一個情字,世間還有無數像他們三人一般的痴男怨女。

亞瑟向詹寧斯鄭重行了一禮,「感謝侯爵告訴我當年真相,我師娘這個心結今天應該已經解開了。接下來我會想辦法聯系加拉赫親王,我希望在親王回信之前侯爵就率軍往帝都方向前進,越往北我們面臨的危險越小。」

亞瑟說完便欲轉身告辭,詹寧斯卻將他攔了下來,「亞瑟伯爵乃是王國年輕一輩之中的翹楚,我本人和父親都非常看好你,家族中當年便正式議過將你招入家族之事。科迪和蒂亞娜他們幾個小輩未經家族允許,便冒失的跟你接觸才產生了一些誤會。老一輩的誤會已經說開了,我二哥既然將希爾洛的姓氏給了你,你便算是我二哥那一脈的後人,我正式代表希爾洛家族邀請你加入家族。」

「感謝侯爵和希爾洛家族的厚愛,我跟希爾洛家所有聯系皆源于凱恩斯團長。團長人不在了,希爾洛的姓氏當年我也還回去了,我們之間的緣分就算盡了。何況我從小便在外面野慣了,也受不了豪門大族那些規矩約束,以後萬一發生些糾紛雙方臉上都不好看。」亞瑟說完再次一禮,直接轉身出了營帳。

當年的事情說清楚了,但亞瑟、阿瑞莎跟希爾洛和古羅蘭兩家的糾葛真的就了結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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