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功是軍人的最高榮耀。
艾薩克王國又最重軍功,亞瑟和戰士們闖蕩荒原、劫掠獸營、勇救俘虜、刺殺獅王之子、火燒前軍城,立下了莫大的軍功,霍布斯即便貴為親王也親自出迎,給歸家的戰士們最高的榮譽和禮遇。
歡迎儀式之後風雪軍團又大開酒宴,即是慶祝此次前軍城大捷的慶功宴,又是歡迎亞瑟和戰士們回家的歡迎宴。
痛飲慶功酒,整個軍營都充滿了歡慶的氛圍,戰士們紛紛過來給亞瑟敬酒,因為亞瑟他們才能活著回家。
亞瑟很快就喝多了,再之後就不記得喝了多少酒,依稀記得和何塞、猴子喝酒時開懷大笑,下一個鏡頭又變成了和巴克、塞拉斯一起抱頭痛哭,仿佛還有被歌莉捏著鼻子灌酒的情節……
喝了太多的酒,亞瑟的記憶已經變得模糊了,他不記得酒宴是怎麼結束的,也不記得誰送自己回的帳篷。
亞瑟昏昏沉沉醒來喝水的時候,外面已是星斗滿天。
酒宴是中午開始的,亞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長時間,翻身想繼續睡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再也難以入眠。
在獸人荒原的那段日子里,身處危險之中的亞瑟和戰士們從沒有一次安心的睡眠,那時候最大的希望就是回家以後可以一次性的睡個夠。
現在回家了,身在軍營之中終于可以安心入睡了,亞瑟卻失眠了。
亞瑟不知道,在這一夜,好多的戰士和他一樣失眠了。
亞瑟索性不睡了,披衣從營帳里走了出來。
亞瑟和戰士們的營帳被集中安排在了軍營的西北角。雖然剛剛經歷了一場大勝,但風雪軍團的戒備並沒有因此出現一絲的松懈,每隔幾十米就是一個崗哨,還有夜間巡邏的小隊每隔一段時間就走過一隊。
今天的夜色非常好,亞瑟並沒有目的,只是隨意的在軍營內散步,腦子里胡亂的想著一些事兒。
一個略顯單薄的身影意外的出現在了亞瑟的視野中,艾麗婭正手扶著營地內圈的柵欄望著夜空發呆。
看著女孩的背影亞瑟心中莫名的一酸,這幾個月和自己還有戰士們在獸人荒原奔波,艾麗婭吃了太多的苦。但自從剛進入荒原不久之後兩人有過一次單獨的談話,之後甚至再也沒有單獨相處的機會,甚至剛剛結束的這次酒宴,亞瑟都沒有機會過去敬女孩一杯酒。
亞瑟輕輕的走了過去,「你怎麼還沒睡?」
「睡不著,你不是也沒睡嗎?」艾麗婭沒有回頭,女孩從腳步聲就听出了亞瑟。
「或許是突然換了一個安逸的環境不習慣。」亞瑟站到了女孩的身邊,近的兩人的胳膊幾乎快踫到了一起。
兩人相視一笑,然後誰也沒有說話。
「謝謝你!」亞瑟突然再次開口。
「為什麼?」
「你這段時間受苦了,如果沒有你戰士們可能根本撐不下來。」
「只有戰士們嗎?」艾麗婭歪著頭看著亞瑟。
亞瑟的臉又紅了,張了張嘴卻什麼也沒說出口。
「你又害羞了。」艾麗婭咯咯的笑道。
「我只是不知道怎麼表達。」
「好了,我要去睡覺了。」艾麗婭略顯慵懶的伸了伸腰,抬起胳膊的時候正好踫到亞瑟的手,不過兩個人誰也沒在意。
「睡覺?」
「對啊,現在我困了。」艾麗婭轉身往自己的營帳走去,走出幾步又忽然轉回頭來,「忘了告訴你了,你害羞的樣子非常招人喜歡。」
艾麗婭說完吐了一下舌頭,快速的跑了。
亞瑟撓了撓頭,「真是奇怪,還有人喜歡害羞的樣子,女人比獸人還難搞懂?」
第二天,霍布斯親王繼續升帳議事。
一場大捷之後自然是論功行賞,亞瑟以及眾多此戰中立下二等軍功以上的將領皆被招進軍帳之中。
寬大的帥帳內一時竟涌進了上百名各級軍官,像營長、隊長級的中低級軍官平時是根本沒有機會進帥帳的,亞瑟他們幾個因為立下大功被安排站在了第一排。
亞瑟在前排就坐的軍中大佬當中意外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帕爾默大公府的希諾‧豪厄爾斯,他就坐在緊挨著基諾的下首,位次還在約書亞之上。
希諾的目光主動掃過來,含笑沖著亞瑟微微點頭。
軍帳之中亞瑟不能過去行禮,只得報以點頭。
授勛環節,霍布斯親王身旁的尉官手持一張軍功長卷,開始大聲宣讀立功軍官的戰場事跡和評定軍功等級。
被念到的軍官出列,上前行軍禮,在軍樂聲中被授勛。一等以下的軍功由所屬軍的軍長為其佩戴軍功章,一等軍功和特等軍功則由軍團長親自為其佩戴軍功章。
每一個被念到名字的軍官都滿面笑容的上前,這是一名軍人最榮耀的時刻。
尉官手中的軍功冊從頭念到尾都沒有亞瑟幾人的名字。尉官念完軍功冊退回原位,亞瑟的心情也沉到了谷底。
這時霍布斯親王緩緩站了起來,手中展開一張黃色卷軸,「國王嘉獎令︰」
親王話一出口,包括基諾在內所有人都站了起來,立正行軍禮。
「守境安民,軍人之責,開疆拓土,將士之功,奮勇殺敵,王國之耀,今聞風雪軍團亞瑟‧希爾洛中隊長率所部深入獸人荒原……本王封︰」
霍布斯親王故意停頓了一下,一大串戰場功績描述之後現在才算進入了重點,所有人都豎起了耳朵。
「封亞瑟‧希爾洛為嘉勇子爵……」
霍布斯親王話落下面的軍官忘了這里是中軍大帳了,瞬間就炸開了。
「封爵!竟然是封爵!」
「而且還是封號爵位!」
「連升三級!王國歷史上罕見啊!」
不怪下層軍官如此震驚,在艾薩克王國封爵極難,血耀學院的畢業生也只是被授予爵士爵位,現在亞瑟從平民直接被封為子爵,跳過了爵士和男爵,算是連升三級。
更令下面這些軍官驚詫和嫉妒的是,亞瑟這個子爵是有封號的,有封號的爵位被稱為實力爵位,王國接下來會按爵位賞賜封地,有封地就有稅收,還可以組建私人的護衛團。
在王國實力爵位和榮譽爵位之間享受的特權利益差距簡直是天壤之別。
另外,亞瑟的爵位中竟然有「勇」字,王國的實力封爵名號絕不是隨意起的,爵位有「武」、「勇」、「戰」、「毅」等字的都是國王心中認定的軍中大將,像基諾副軍團長的爵位便是「耀武」侯爵,前軍軍長約書亞乃是「毅雲」伯爵。
這次給亞瑟封爵之重,史所罕見。
從這次封爵上也可以看出斯特雷奇陛下對接下來這場人、獸兩族戰爭的重視。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國王借著給亞瑟封爵實際上也在表明一個態度,所有在這場戰爭中立下重大軍功的,必然會得到國王的重賞。
亞瑟封爵不僅是他本人的幸運,還是帝王權術的一部分,霍布斯親王接下來的話才讓亞瑟真正領教了什麼叫帝王權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