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篇 《離世-眾生篇》 四零五章 心慈手軟生變故 黑骨難留實唏噓

感受到臉側的寒涼退去,黑雪也是微微一愣,不可思議的睜開了眼楮,懷疑道︰「你當真不要殺我?」

金啼江剛要開口,卻見到黑雪正直直的看向自己,也是面色微微一紅,下意識的避開了後者灼灼的目光。

金啼江的異常表現,也讓黑雪察覺自己頭上的異常。她扭頭一看,便見到了身旁樹上的黑色面紗,也是微微一笑站起身來,將面紗重新系在了斗笠之上咯咯笑道︰「沒想到你小子倒還挺靦腆的…」

「廢話少說!趕緊從我面前消失!」金啼江見到後者遮上面容,心中的緊張才消失了不少。為了緩解不安,他也是厲聲呵斥起來。

「咯咯…」此時的黑雪卻仿佛變了一個人一樣,語氣竟然開心了不少,只見她輕笑幾聲,便將聲音壓低了下去,故作神秘道︰「小子,比起心慈面軟來,我還真是不如你啊!你可還記得剛剛我說過的話?」

「你說過的話多了去了,我可沒有那種閑情逸致一一記下!你不走?好!我走!」比起之前的冷若冰霜,這突如其來的親切卻是讓金啼江更加難以招架,他不知道這人又要搞什麼名堂,也是冷哼一聲緩緩向後退去。

「咯咯…既然你不記得,我就來提醒你一句好了…」說道此處,黑雪的語氣忽然再次冷漠起來︰「你再不動手,恐怕就沒有機會了!去死吧!」

「糟糕!」金啼江听到後來也是暗暗自責,看來剛剛黑雪那般舉動不過是為了拖延時間的計策!果然,就在她話音剛落之時,便見一道黑光從遠處疾射而來,直襲金啼江的面門!

「卑鄙無恥!」金啼江暗罵一聲,面色再次凝重起來,不過好在這道黑光來勢緩慢,他只是稍稍側開身去,便直接躲開了黑光的進攻,又掄起長刀向著身前的黑雪砍去。

只是眼前的黑雪卻沒有躲閃的意思,只是眨眼功夫便被金刀砍成了兩截,然後這兩截身子剛一分離,便化為了一團殘影再次消失不見。

「小子,要怪就怪你自己!別怪我沒給過你機會…」

金啼江一時大意,竟然疏忽了殘影的事情,哪怕他最後反應過來,卻也為時已晚。

隨著耳邊一陣淡淡的聲音響起,他只感覺背後一股大力襲來將他掀翻在地,隱約間他見到了一位熟悉的黑袍身影緩緩出現,直接取走了胸前的黑骨包裹,一陣桀桀的怪笑消失過後,他眼前的景象終于昏暗起來…

「術魚小姐!術魚…」金啼江仿佛做了一場噩夢,驚呼一聲也是徑直坐了起來,只感覺渾身都被冷汗浸透,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

「野貓君,你醒了?」金啼江正在驚魂未定之時,忽然听到一道懶洋洋的聲音從身旁響起,也是轉頭看去,卻見是那若愚正蹲在牆角打著哈欠站了起來,而這般場景卻奇怪的讓他感覺無比熟悉。

「若愚?這…這是哪?」金啼江感覺自己的記憶一陣模糊,他打量了一眼四周,忽然出聲問道。

「回野貓君,這…這當然是黑鷲族的禁閉室了。」若愚聳了聳肩解釋道。

「哦…」金啼江看了看四周,發覺確實如此,然後忽然想起了什麼,開口問道︰「若愚,術魚小姐人呢?」

若愚聞言面色一暗,揉了揉鼻子道︰「不知道。」

「那之前是不是發生了什麼?」金啼江眨了眨眼繼續問道。

「不知道。」若愚也是繼續搖頭。

「那…」

「不知道。」

「我還沒問呢,你怎麼就不知道?」金啼江見這若愚一問三不知,也是懶得再問,準備起身活動活動。

可他還未等動身,就見若愚藏在背後的手中寒光一閃,握起一柄短刀緩緩地向著自己靠近過來。

「若愚?你要干什麼?」金啼江面色一變,下意識的就要抬頭抵擋。

可他還未等動作,卻听見當啷一聲脆響,只見若愚竟然扔下了短刀退出了近兩丈距離,驚呼起來︰「有話好說!有話好說!野貓君莫要動手,我這次還是要幫你解開繩索的!」

金啼江嘗試著掙扎了一下,才發現自己的雙手已經被人捆綁,更是感覺這般場景熟悉無比,直到若愚幫自己割斷了手上的繩索,他才一臉匪夷所思的開口問道︰「若愚…為何我感覺這般場景如此熟悉?」

「熟悉?哪里熟悉?野貓君你是不是睡糊涂了…」若愚聞言咧了咧嘴,裝作若無其事的背過身去。

「難道當真是我多慮了嗎?」金啼江越想越是頭疼,可惜他無論如何回想卻也無法填補腦中的那片空白。

「野貓君,您要是沒事的話趕緊吃飯吧,這飯菜都要涼了。」若愚見到金啼江一臉凝重,也是急忙打斷了後者思考,將餐盒端了過來。

「對了,若愚你能不能提醒一下,我為何會在此處?」金啼江隱約記得自己是被雪長老困在了此處,但前因後果卻是有些記不起來,直到他吃飽喝足補充了精力,這才開口問道。

「啊?」一旁的若愚聞言也是冷汗直流,磕磕巴巴回答道︰「啊!這…這個…野貓君之所以在此,是因為…因為…對了!是因為黑鷲王的蒙面羅剎!」

「黑鷲王…蒙面羅剎…靈傀…嘶…」想到此處,金啼江又是一陣頭疼,索性他還是模糊記起了自己遭人算計,後來血脈喪失的事情。

「唉…可惜我機關算盡,最後還是被那男覡給逃了…」金啼江慘笑一聲,自嘲道︰「只可惜我現在血脈盡失,已經成了廢人一個,再也不能實現我的一切計劃…果然一切都是定數嗎?」

見到金啼江面色變化無常,若愚生怕自己遭殃,也是急急忙忙拾掇起來,然後告辭一聲便撒腿開溜躲到了屋外。

此時屋中獨留一人,金啼江心中也是倍感荒涼,尤其是頭腦當中那種空落落的感覺,更是讓他一陣陣心神不寧坐立不安,索性在這禁閉室中漫無目的的踱步起來。

就在他走的累了正準備坐回床上之時,卻忽然余光瞥到屋中一角隱約中鼓起了一個土包,他下意識的將這土包緩緩扒開,卻發現土包之下竟然隱藏著一個凹槽!

他越看越覺得這凹槽眼熟無比,探手一拉竟發現此處下面隱藏一個暗格,而暗格當中的竟然是一個不大的酒壇。

這酒壇雖然不大,卻散發著一陣淡淡的桃花香氣,讓金啼江不由得喃喃出聲︰「深…閨…怨…」可是比起這酒壇來,更加吸引自己的是酒壇邊上的一本書冊。

金啼江急忙拿起書冊,還未等打開,心中卻忽然覺得有些不妥,急忙將此處土地恢復了原狀,這才打開書冊翻開起來。只見書冊中記載的是一種血脈恢復之法,而這關鍵之處夾雜的幾張筆記竟與自己的字跡十分相同。

「野貓君…您在此處好好休息,我去去就…咦?」

那若愚听見屋中的踱步停止下來,便覺得是金啼江情緒已經穩定,這才推門進來準備打個招呼,可當他看到金啼江手中的書冊時,卻是面色突然驚變︰「啊!野貓君!這…這些書冊我明明已經收拾干淨…你這是從哪來的?」

金啼江听到若愚的聲音,面色也是凝重起來︰「若愚你來的正好!快告訴我這血脈恢復之法是怎麼回事,還有這些筆跡到底是從何而來?」

若愚聞言心中頓時一陣苦澀,心想︰好什麼好!我來的可真不是時候!然後他連忙走到了金啼江的身前,賠笑道︰「野貓君也太看得起若愚了,我哪里知道什麼恢復血脈之法,這些筆跡可能是前人留下的吧…野貓君您太累了,還是早早歇下吧,這些書呢,就先由我來為您保管吧…」

「若愚!你是不是有什麼瞞著我!」金啼江雖然記憶模糊但也不傻,這若愚三番五次的遮遮掩掩頓時引起了他的懷疑。

「呵呵…野貓君您說的這是哪兒的話,若愚哪里敢瞞著您啊…誒…」若愚見這金啼江的單手仿佛鐵鉗一般,死死的扯住了書冊的另外一端動也未動,也是暗暗的加大了幾分力氣。

雖然金啼江不想松手,但這若愚的蠻力實在不小,金啼江終于搶奪不過力道一泄,若愚便扯著書冊哎喲哎喲的倒飛了出去。而同樣的,金啼江也是腳下一絆,撲通一聲跌坐在了地上。

「哎喲!我的哎…」若愚正在呲牙咧嘴,一轉眼卻見到金啼江也是狼狽倒地。他哪還有心思顧得自己,也是急忙站起身來將金啼江拉了起來,幫後者撢去身上的灰塵。

「實在抱歉…實在抱歉…野貓君!若愚不是故意的!」若愚一邊幫忙打掃著,一邊道歉起來。

「算了,我也的確有些累了,書冊你就拿走吧…」金啼江實在是懶得爭執,也是擺了擺手就要轉過身去。

若愚看了看手上的冊子正要抱入懷中,卻忽然眼光掃到地面上一個黃澄澄的銅板,也是急忙俯身將其撿了起來,「野貓君,你的東西掉了…」

「什麼東西…」金啼江目光剛剛落在這樣東西之上,卻忽然感覺腦中一陣炸雷翻涌,耳邊響起了一道熟悉的話語聲︰這銅板既然到了你手,便是與你有緣,希望它能在關鍵時刻幫你找回真我。口中也是喃喃起來︰「木…逢…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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