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篇 《離世-眾生篇》 四五零章 面容和善心狼虎 為報恩情送夭殤

雖然呂童與呂純是表兄弟,但是二者相貌卻相差許多。

呂純生得一副驢臉,相貌也是無比奸詐,看上去就不像什麼好人,所以只有之前跑堂時候還算勉勉強強,後來無論他做什麼都像是奸商。做一行不行一行,一行不行行行不行…還在最後他終于「醒悟」,憑著這種「本錢」欺行霸市,倒也闖出了一些名堂!

這呂童相貌雖然算不上帥氣,但是因為從小養尊處優,倒也端正白皙,看上去就給人一種人畜無害之感。所以三言兩語下去,加上他此刻的面色緊張並非假裝,也直接打動了女子心中溫柔之處。

女子輕輕點了點頭,示意自己不會叫喊,呂童這才將捂在女子口上的手拿了開去。

這女子衣著樸素,相貌卻貴氣端莊,滿頭烏雲緊緊卷在頭上,看上去氣度不凡。也許是因為驚慌緣故,她的面色隱隱有些失色,瘦弱的身子也在不停的顫抖。

「大樹乖,趕緊回去睡覺,不要打擾哥哥!」女子輕輕咳了幾聲,向著孩童做了個噤聲的時候,這孩童果然雙手捂住了小嘴,翻身回到床上躺了下去。

安頓好了大樹,二人便在桌前就著燭火安坐下來。

「多謝嫂嫂救命之恩!」呂童松了口氣,連忙咧了咧嘴,向著女子抱拳謝道。

「出門在外本就應該互相幫助…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不知道方不方便…」女子試探道。

「嫂嫂是我的救命恩人,當然沒有什麼不便…」呂童眨了眨眼,繼續道︰「我姓呂,單名純。」

「原來是呂純小兄弟,見你這副裝扮,可是那巫圖窟的弟子?」女子見到呂童身上的暗紅月牙,也是秀眉一挑,出聲問道。

「嫂嫂知道巫圖窟?」雖然巫圖窟並非什麼隱蔽門派,但是尋常很少拋頭露面,所以除了其他門派之士,尋常人家幾乎鮮有了解,見到女子一眼就看出自己身份,呂童也是有些詫異,「剛剛多有得罪,不知嫂嫂是劍星居,還是碧匣谷之人?」

女子咯咯一笑︰「我可不是什麼門派之士,是我家相公,他是玉壺宗的一位長老!」

呂童聞言心中咯 一聲,心想自己剛剛為何要說出那呂純的名字,若這女子的丈夫是那玉壺宗的長老,自己這欺瞞身份之舉豈不是在自討苦吃?他越看女子的笑意盈盈越覺得意味深長。

「怎麼,你還怕我這長老夫人吃了你不成?」見到呂童面色有異,女子也是掩嘴偷笑︰「不瞞你說,我這次來是要前往玉壺宗好好教訓教訓我家的那位負心漢的!自從我生下大樹,都已經過去這麼些年了,這個沒良心的也不知道回家看看…」

呂童聞言這才松了口氣,看來女子從未去過玉壺宗,對于玉壺宗的事情也並不了解。

「原來如此…看來他定是一位佼佼之輩,不然怎能娶到仙子一般的嫂嫂!」呂童笑道。

「咯咯…還是你會說話,若不是你已經加入了巫圖窟,我都想將你往玉壺宗中引薦引薦了…」女子本來心中還有幾分怨氣,但是卻被這呂童的一句夸獎沖得煙消雲散。

呂童心想︰好家伙!加入玉壺宗?自己是有多恨命長!但嘴上卻裝作一副惋惜模樣︰「那可真是太遺憾了!」

女子見狀笑道︰「小兄弟年紀輕輕能有如此本事本就十分難得,其實說起來我家那位在你這個年齡時恐怕還不如你呢!」

呂童只當女子是在安慰自己︰「嫂嫂說笑了,尊夫若是泛泛之輩,又豈能有擔當玉壺宗的長老之能?」

女子搖了搖頭︰「我說的可是真的!其實我家那位一開始的確尋常無比,只是後來一日不知道抽什麼風,竟然性子大變,開始研究起了各種功法!一開始我以為他是一時興起,卻沒想到他漸漸地真的有了幾分本事!因為他一直很敬仰玉壺宗,後來一日就突然要離家去玉壺宗拜師學藝!」

「雖然我們在一起許久,但因為我體弱多病,一直沒能為他留下一兒半女,心中也很慚愧。我不想耽誤了他,自然十分支持他的決定,他也答應過我,學成之後一定回來與我一起解決我身上的麻煩。」

听到此言,呂童才明白這女子並非面容白皙,而是病態的蒼白。

「他這一走就是數年…有人說他是痴心妄想,有人說他是忘恩負義,甚至有人說他已經死了…但只有我知道,他總有一天會回來見我…果然,就在他離去的九年六個月十五天後,他終于帶著道骨仙風出現在了我的眼前,那天之後…我便有了大樹…」女子說到此處,目光溫柔的看向了床上酣睡的小人兒。

女子早就過了含苞時節,已經開成風韻成熟,時光歲月無情無義,卻始終無法抹平女子眼中的溫柔。

「我本以為這次他能夠安定下來,不想他沒有停留多久便要再次離去,說過些日子還會回來…我不知道我這副身子還能支撐多久,只怕到時候大樹無人照顧,便想趁著還有力氣活動將大樹送到他的身邊…」

听到此處,呂童心中十分好奇,他可是知道呂純的本事一開始也是尋常無比!既然此二人都能在短短的時間內成長到這種地步,這玉壺宗中一定有什麼名堂,不過呂純那邊他是不能開口詢問的,若是自己與這女子套套近乎,與那位長老親近一些的話,得到其中的玄機也說不定呢?

想到此處,他匆忙問道︰「嫂嫂可否告知尊夫名諱,日後呂純若是得到機會去往玉壺宗,也好前去行感謝拜會之禮!」

女子道︰「他本名狼,自從去了玉壺宗後就更改了名字。但是因為我怕打擾到他,關于他的事情我並沒有追問,你只要打听下這個名字或許就能找得到他。」

狼…呂童點了點頭暗暗記下,抱拳說道︰「多謝嫂嫂告知!」

呂童話音剛落,門外忽然有一陣輕咳傳來,驚的他面色一變,連忙對著女子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將手放在了腰間武器之上,沉聲問道︰「誰?」

門外那人听到說話聲,也是輕聲笑笑︰「仁兄,是我!剛剛我見仁兄飲酒頗多,實在擔心您清醒之後會頭疼發作,才特地為您送來了解酒良方,包您再也不會受到頭疼困擾!」

呂童听這聲音無比耳熟,便小心翼翼的將房門打開了一道縫隙,只見站在門外的正是那玉壺宗的師兄,也是松了口氣,他接過了這人手中的藥瓶,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多謝,兄弟有心了!」

「不必客氣,仁兄還請好生休息吧!」這玉壺宗的弟子不經意地向屋中瞥了一眼,然後便告辭離去了。

呂童剛一關門,便見到身後女子的神色有些激動,心中也是暗道一聲糟糕。

「呂純小兄弟,敢問剛剛外面的可是…可是玉壺宗的弟子?」女子握著雙手,緊張問道。

「嫂嫂說的不錯…」呂童的臉色躲在了桌面的燭火範圍之外,一時間再也看不清臉色︰「此人是我的一位摯友,我也是剛剛來時時恰巧遇到,本來想著明天早上給嫂嫂一個驚喜…沒想到他竟然尋了過來…」

「我听那沒良心的說過,玉壺宗的弟子外出一般都有長老跟隨…只是不知道帶著他們出來的是哪位長老?呂純小兄弟,可否麻煩你讓那位朋友為我引薦一下?」女子說著就向著門口急走幾步,卻被呂童攔了下來。

「嫂嫂莫急…」呂童沉默片刻,繼續道︰「現在天色太晚,我估計那玉壺宗的長老已經歇下…您請回屋歇息,等到明日一早我定會將您的消息轉達,不知嫂嫂意下如何?」

女子聞言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如此自然甚好,只是我最近這些日子一直心驚肉跳徹夜難眠,實在是心中掛念得很…這件事情就不勞小兄弟費心了!我已經等了太久,已經再也等不及明日的太陽…」

呂童本來放下的手掌再次向著腰間探去,輕聲笑道︰「既然嫂嫂如此堅持,呂純又怎能不成全!」說完,他便側身一步讓開了大門。

可就在女子準備打開房門離去時,卻感覺背後突然一緊,一股涼意透徹心扉。她低頭一看,便見一柄暗紅色的刀尖從胸口刺了出來。她還沒來得及驚呼,便感覺這陣寒意被一股大力抽離,喉頭一熱便是一口血沫噴出。

「實在抱歉…嫂嫂!我給過你機會,只是你自己尋死…我想攔也攔不住啊!」呂童目光躲閃,不敢看向地上一臉震驚的女子,然後又咬了咬牙走向了床前︰「嫂嫂您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你黃泉路上孤單,就讓大樹陪你一起去吧…」說完,呂童一狠心,直接扯起被子將大樹蒙了起來。

大樹畢竟還是個孩童,又有幾分力氣,他掙扎了幾下便沒了動靜,短短瞬間便命喪黃泉…

地上的女子本來還有一息尚存,但此刻見到自己的孩兒先走一步,也是傷心欲絕再難支撐。只見她雙目當中流下兩行眼淚,腦袋一歪再也沒了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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