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都是容器,但是小魚蛋的情況要比單鈞浩好得多。
而且不同于單鈞浩是來知德精心打造,小魚蛋更像是被動波及。
思及此,林湘湘問道︰「小魚蛋出生時,可有異象?或者發生過什麼奇怪的事情?」
聞言,老于和他婆娘齊齊一驚,毫無遮掩的表情已經證實了林湘湘的猜測。
但不知出于何緣由,面對詢問,老于和他婆娘始終支支吾吾,似有顧慮不願說。
付欣在一旁看了這情況,只覺得急死個人。
林湘湘不急,她急!
付欣快人快語,道︰于叔、于嬸,這都什麼時候了!你們還吞吞吐吐干嘛?林姐姐既然這麼問,肯定是因為和小魚蛋的病情有關。到底是小魚蛋的病情重要,還是你們的顧慮更重要?若你們覺得不方便說,我和阿女乃可以先離開,你們單獨告訴林姐姐就是!」
說著,就要攙扶她阿女乃離開大屋,將空間留給林湘湘和老于夫婦。
老于到底是個明白人,連忙阻止道︰「使不得,使不得。」
然後像是下定決心一般,對他婆娘說道︰「這事你比我清楚,你來說吧。」
老于婆娘得了吩咐,這才將隱藏多年的秘密說了出來。
「當年,我懷小魚蛋的時候,因為孕吐什麼都吃不下,只有海苔菜還能勉強入口。當家的心疼我,就經常出海去尋一些海苔菜回來給我吃。起初都好好的,只我快要臨盆的那一次,太陽都已經落山了,當家的都還沒有回來。」
「村里的人都知道,夜晚的大海最是危險。我心里擔心,就挺著大肚子去海岸邊,希望能看到當家的身影。可惜大海漆黑一片,我什麼也看不見。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我有點兒累,就在海岸邊迷迷糊糊睡著了。迷迷糊糊間,我只覺眼皮亮的很,還有一股熱浪襲來。我當時以為是天亮了,可是睜開眼一看,卻是一片火海……」
「火海?」
林湘湘敏銳地抓住了關鍵詞。
老于婆娘哆嗦了一下,是被林湘湘突然發問給嚇的。
然後就開始結巴,顛三倒四,連自己要說什麼都不記得了。
老于見狀,連忙摟著她輕聲安慰道︰「沒事,沒事。你不要害怕。林仙長是好人,她不會將這件事情泄露出去的。」
在老于的安撫下,老于婆娘的情緒漸漸平復下來。
她深吸一口氣,咽了咽口水,回答林湘湘的問話,道︰「沒,沒錯。就,就是火海。好大一片,將整個海面都燃燒起來了,熱浪撲打在我臉上。我,我當時以為我要死了……」
說著說著,想起當初的景象,生死一線的害怕情緒再次涌上心頭,老于婆娘沒忍住竟然撲進老于懷里「嗚嗚、嗚嗚」哭了起來。
付欣只覺得老于婆娘說話說半截,真真要被她給急死了。
想要讓她別哭了趕緊繼續說,話還沒出口,就被阿女乃抓住了胳膊。
付家阿女乃對付欣使眼色,付欣看了眼林湘湘,見她陷入沉思,顯然是在想什麼,並未注意老于婆娘的情緒問題。
付家阿女乃的意思很明顯,林仙長都不急,你急什麼?
等林仙長發話了,你再說。
付欣撇了撇嘴,雖然她很想快點兒知道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但是還是乖乖听了阿女乃的勸,沒有出言催促。
……
林湘湘確實陷入了沉思。
特別是在听到「火海」二字,以及老于婆娘對火海情景的描述時。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當初古龍爺爺臨死前,曾以靈魂為代價,對來知德下了詛咒。
古龍爺爺詛咒來知德終生不能再踏入四海界域半步,否則必將遇水而焚。
雖然不知道這詛咒能對來知德產生多大的影響,但是從小魚蛋的情況來看,林湘湘幾乎已經可以肯定,那火海就是和來知德有關。
現在的問題是,來知德來四海干什麼?
而且,按照時間線推算。
小魚蛋今年剛滿七歲,倒推回去,老于婆娘當初快要臨盆時,最多也就七年多時間。
一直隱居不出的來知德,七年多前,竟然出現在了四海,而且還是小漁村周邊……
難道是因為劍魚?
平平無奇的小漁村,除了劍魚,林湘湘再也想不出還有什麼東西是來知德感興趣的。
可若來知德真的是為了劍魚而來,這其中也有許多說不清楚的地方。
首先,按照村民們的說法,劍魚已經在海峽裂縫存在了不知道多少年。
其次,海峽裂縫本就是在符隱宗的掌控範圍內。
這兩點足以證明,來知德早就知道海峽裂縫和劍魚的存在。
來知德早不來晚不來,為何偏偏是在七年多前來?
這個時間點,對于海峽裂縫,對于劍魚,對于來知德……究竟有什麼不一樣的意義?
林湘湘回憶自身。
七年多前,她和蛋蛋還在海族聖地。
聖地封閉,他們根本無從知曉外界發生的事情。
莫非那時候,四海界域曾發生過什麼大變故?
可若是真的發生了什麼大變故,她和蛋蛋在海族聚集地的時候,玄武為何從未對他們提起過?
……
林湘湘百思不得其解。
看來下次去海峽裂縫的時候,得尋周圍的海獸們問一問情況了。
要說對海峽裂縫的了解,再沒有比活動在周圍的海獸們更熟悉的了。
林湘湘打定主意,很快收回思緒。
恰在此時,老于婆娘在老于的安撫下,情緒也漸漸穩定下來。
她擦干眼淚繼續說道︰「當時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一開始還以為是在做惡夢,後來海面上整片整片的大火越燒越旺,我也感覺越來越熱。我這才知道,不是夢,是我遇上事了。我害怕極了,想要跑,卻發現自己身體好像被什麼東西給定住了一般,怎麼也動不了。」
「我想要喊救命,耳邊卻傳來一陣‘ 里啪啦’的聲響,有點兒像木材丟進火塘里燃燒發出來的聲音。還有黑煙,一個勁兒地往海岸邊涌來。奇怪的是,那黑煙並不嗆人,只是感覺頭暈惡心想吐,還很熱。」
「我當時又難受又害怕,整個人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等我再次醒來時,人已經躺在了自己家里的床上,老于就在我旁邊守著。見我醒來,告訴我說,我已經昏迷了一天一夜,是早起去海邊撿海螺的村民們發現了我,將我送了回來。在我回來的當天下午,老于就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