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蛋的話著實嚇了林湘湘一大跳。
她立刻追問道︰「你剛才說什麼?你父王的精魄已經被祁明光吸收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蛋蛋一臉無辜,道︰「娘親不記得了嗎?當初在玄水之濱的地宮,那個木盒子里,就封印著父王的精魄。我當時受父王精魄的吸引,覺得好香好香,還催促娘親去找來著呢。後來娘親以自身靈血淨化怨靈之氣被困,差點兒受怨靈之氣反噬喪命,還是父王的精魄消耗本源之力強行掙月兌封印,鎮住了怨靈之氣,同時激發我體內的十彩神光,才護住娘親安全,幫助娘親淨化了怨靈之氣。」
林湘湘心里一驚,很快回憶起曾經在玄水之濱地宮里發生的事情。
當時她還沒有恢復小狐狸崽崽香香的記憶,所見所聞都受到限制,根本沒有發現其中端倪。
如今想想,確實疑點重重。
比如,蛋蛋還未破殼,如何能對抗小白形成的怨靈之氣?
又比如,當時沒有任何觸發點,她如何能夠看到曾經的龍三?
……
「真的是大意了……」
林湘湘緩緩吐出一口氣,道︰「我那時候沒有恢復記憶,還以為十彩神光是你發出來的。」
蛋蛋繼續一臉無辜,道︰「我當時已經暈了,根本沒辦法激發十彩神光。是父王的精魄,他沖破封印後,將本源之力一分為二,一份助娘親淨化怨靈之氣,一份灌注傳承之力給我。那次之後,我沉睡了很久,就是在消化父王給我的傳承。醒來後,我恢復了曾經的記憶,可惜娘親那時候還沒有恢復記憶,記不得我。我不敢暴露,只能苦苦隱藏。」
「辛苦你了。」
林湘湘心疼地模了模蛋蛋的小腦袋。
這份母親對孩子的虧欠,她怕是一輩子都彌補不了。
特別是蛋蛋還如此乖巧懂事,更讓林湘湘心疼和愧疚。
「蛋蛋一點兒也不辛苦,娘親才最辛苦!既要救父王,又要保護蛋蛋,還要躲避來知德的追殺。父王說了,我們要保護娘親,要對娘親好,要一輩子愛娘親!」
蛋蛋是個乖孩子,父王說的,他自然要做到。
蛋蛋揚起呆萌可愛的小腦袋,一板一眼認真道︰「父王還說了,父王不在家的時候,我就是家里的頂梁柱。破殼前是寶寶,要父王和娘親保護我。破殼後就是小男子漢、一家小主,要擔起養家和保護娘親的責任。」
說著,肉嘟嘟的爪子,學著林湘湘的動作,拍了拍她的肩膀,鄭重承諾,道︰「娘親,你莫怕,蛋蛋保護你!」
然後大大的水汪汪的眼楮,一眨不眨看著林湘湘。
認真又急于確認的眼神,看的林湘湘心里軟軟的、甜絲絲的。
她重重點頭,應了一聲,「嗯!」
然後輕輕地拍了拍蛋蛋的小腦袋,笑著說道︰「以後蛋蛋保護娘親!」
蛋蛋嚴肅的小臉上,立刻浮現出大大的笑容,是自己的心意得到娘親承認後的開心。
然後收起笑容,趴在林湘湘懷里,心里想著,要如何才能說到做到,成為家里的頂梁柱,撐起娘親頭頂上的一片天。
下一瞬,幾個英靈綠點順勢漂浮過來,落在蛋蛋的腦袋上。
「嘰里呱啦……」。
一通只有蛋蛋才能明白的溝通後,蛋蛋很快恍然大悟,道︰「我現在就開始修煉!」
說著,風風火火跳出林湘湘舒適的懷抱,留下一句︰「娘親,我跟龍爺爺和龍婆婆們去修煉啦!」
然後一溜煙兒跑的無影無蹤。
林湘湘剛想問一句︰「你去哪兒?」就已經找不到蛋蛋的身影。
林湘湘失笑搖頭,喃喃道︰「這孩子,說修煉就修煉,一下子就跑沒影兒了。風風火火的性子,也不知道像了誰?」
然後利用母子之間的感應,確定蛋蛋還在聖地結界之中,安全無虞,便不再管他。
她現在最關注的,還是龍三精魄和祁明光的問題。
按照蛋蛋所說,龍三的精魄已經被祁明光吸收。
而玄水之濱地宮出來後,祁明光並無異常,完全沒有吸收多余精魄的後遺癥,身體、記憶、修為……一切都很正常,似乎並沒有被多余的精魄影響。
林湘湘猜測有兩種可能。
第一種可能。
經過多次轉世,龍三修補後的三魂七魄已經自成一體,牢不可破,就算曾經的命魂和精魄附體,也會受到現有三魂七魄的壓制。
這是好事,也是壞事。
好事是,祁明光不會有性命之憂。
壞事是,沒有命魂和精魄觸發,如何才能喚醒龍三的記憶。
沒有龍三的記憶,祁明光還是曾經的龍三嗎?
第二種可能。
龍三的精魄被封印了不知道多少年,先是消耗本源之力沖破封印,後又將本源之力一分為二,一份助她淨化了怨靈之氣,一份給了蛋蛋補充能量,用于傳承。
精魄的本源之力被消耗的厲害,回歸祁明光體內後,自然無法與祁明光現有的三魂七魄對抗。
但是,壓制不等于消亡。
等到曾經的精魄找到機會恢復,隨時會和祁明光新生的精魄打起來。
雙方之間,要麼融合,要麼你死我亡,沒有第三種可能。
……看來,離開海族後,必須盡快找到祁明光,確定他體內兩個精魄的情況。
另一個問題。
龍三的精魄是如何從天柱中逃出來的?
林湘湘猜測,可能與小白有關。
小白當初被來知德哄騙叛逃八荒,後來更是成為了來知德的契約靈獸,害得八荒九尾天狐一族死傷無數,狐老祖更是直接殞命。
九尾天狐一族恨透了她。
就算她後來暗暗援手林湘湘救了許多九尾天狐,九尾天狐們依舊恨透了她。
因為無法原諒,甚至還拒絕她的援助。
林湘湘沒有這個心理負擔,她從小跟著龍三長大,對九尾天狐一族的感情並不深,除了狐老祖以外。
和劍辰在八荒時,察覺到小白的暗中援助,她毫不客氣就接受了,有時候甚至還會主動要求小白提供幫助、打掩護,理直氣壯。也不知道小白是怎麼想的,估計背地里恨死她了,也罵了她不少,最終還是給了她幫助。
後來,林湘湘帶著九尾天狐一族離開八荒,她和小白之間的聯系就少了。
在林湘湘到處搜集龍三魂魄時,偶爾听到小白的消息,都是她如何如何風光,是來知德最寵愛的靈獸,地位在道盟非常高,就連副盟主都要看她的臉色行事。
說一句,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也不為過。
再後來,林湘湘搜集齊了龍三的魂魄,獻祭身體給冥界,將龍三的魂魄送入轉生池,就去俗世界尋找龍三的轉世了,關于小白的消息,再也沒有听說過。
等到林湘湘以鬼修的身份跟著符隱昢回到修仙界,修仙界已經沒有了小白的存在。
如今看來,小白恐怕早就恨透了來知德,所有的曲意承歡,都是麻痹來知德的假象。
可惜,小白最終不是來知德的對手,殺來知德不成,反被來知德殺害。
不過,小白也不是吃素的。
身為九尾天狐,已經修煉出了八條尾巴,又和林湘湘一樣,是白狐。
小白同樣是冥界生物鐘愛的祭品。
若林湘湘猜的沒錯,玄水之濱的地宮恐怕就是小白獻祭的結果。
她本來應該是打算和林湘湘一樣轉為鬼修,只是中途不知道出了什麼意外,只能以怨靈之氣的方式活下來。
小白跟在來知德身邊那麼長時間,又曾是來知德最寵愛的靈獸,肯定知道來知德不少秘密。
比如說,關于來知德的來歷和真實身份?
又比如說,能夠克制或者殺死來知德的辦法?
小白自願獻祭,又特意以怨靈之氣締造了玄水之濱的地宮,林湘湘不相信,她僅僅只是為了封印龍三的精魄。
若真是如此,小白當初又為何要將龍三的件精魄從天柱中救出來?
林湘湘覺得,小白肯定是有更重要的事情想要告訴她,只是她當時記憶沒有恢復,小白不能說太多。
……
林湘湘眉頭微蹙,快速將所有的線索前後拉通一遍,以防遺漏。
突然,她眼楮一亮,想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