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樂!」凌柯喊了他一聲,把他嚇了一跳,跳起來又想跑,結果因為身上有傷,還沒跑兩步就被凌柯提了回來。
「你跑什麼?不是讓你等我嗎?」
「我的事用不著你管。」凌樂扭過頭不去看他。
「你在生我的氣?」凌柯後知後覺地說。
「沒有。」
凌柯看他樣子就知道他在鬧別扭,于是說道:「我也不想綁你的,是你不听我的話。」
「我不听你話你就要綁我,那你和那些人有什麼區別?不過是把我當奴隸看罷了。」凌樂抬頭看了他一眼,眼里充滿著桀驁不馴。
凌柯沒想到他會這麼想,不由地松開了他,半晌,他才道:「對不起,我沒想傷害你,我當時也是急了,你別生大哥的氣,你現在有傷,先跟我回去包扎一下傷口吧。」
「我不需要你的可憐,你救過我,我很感激,以後你還是別來找我了。」凌樂說著又想走。
凌柯看他走了一段路,心口隱隱地疼起來,就在凌樂快要轉過街角不見的時候,他還是追了上去。
「凌樂,大哥向你道歉,你就原諒我,跟我回家吧。」
凌樂停住腳步,背對著凌柯,肩膀輕顫著,他轉過身,拼命壓抑著怒氣吼道:「我說了我不需要你的可憐,你干嘛?就不能放過我嗎?」
凌柯從來沒見他這麼面目猙獰過,忍不住後退了一步,他感到胸口泛起一絲異樣的疼痛。
凌樂見他退後,再次轉身準備離開,他還沒走出幾步,就听到身後傳來一聲悶響。
凌樂嚇了一跳,當他回頭看到凌柯捂著胸口,狀似痛苦地摔倒在地時,一時有些拿不定主意。
「喂,你別想用苦肉計啊,我不吃這一套。」
凌柯頭抵著地面,疼得汗珠都落了下來,凌樂不放心地走回來,看到他的痛苦模樣,徹底慌了,他跪到凌柯身邊,想把他扶起來,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強讓他靠在自己懷里。
「大哥,你別嚇我啊,你這是……我,我該怎麼辦?」凌樂模到他頸部全是汗,四處看了一圈也沒看到人,急得大喊,「救命啊,有沒有人啊,誰來幫幫我!」
凌柯拉住他的手,喘著氣說:「沒事,一會兒就好。」
「大哥,你這是怎麼了,你疼成這樣,怎麼會沒事啊?是不是得力古傷了你,我拖不動你,要不我去給你叫人!」凌樂急的眼淚都下來了,凌柯的手緊緊地抓著他的手腕,令他動彈不得。
「別去,我有分寸,相信我……」凌柯咬了咬牙說,「別走。」
「好好,我不走,你別說話了。」凌樂緊緊地抱著他,嘴里念叨著,「我錯了,大哥,我知道你是被我氣的,我以後再也不耍性子了,你可千萬別有事啊!」
凌柯緊咬著牙關,默默忍受了二十多分鐘的疼痛,漸漸地,那種疼痛如來時一般慢慢消退了,他也累得動彈不得,只能歪靠在凌樂的懷中喘著氣。
「大哥,你感覺好點沒?」凌樂一直注意著凌柯的表情,此時見他似乎沒那麼痛苦了,忍不住出聲詢問。
「好多了。」凌柯掙扎著站起身,捂著胸口說,「別擔心,只是老毛病,跟你沒關系。」
凌樂看他嘴唇都白了,用力扶穩他,說︰「大哥,我扶你回去休息。」
「好。」
兩人誰也沒提先前鬧的別扭,只是悶不吭聲地回到了灰熊的基地。
此時,凌柯已經完全恢復了正常,他找來藥箱,準備給凌樂上藥,但他死活堅持自己上藥,凌柯不由失笑︰「你怎麼搞得跟大姑娘似的,我是你大哥,以後就是你的親人,你還怕我非禮你不成?」
「我,我自己可以,你先出去吧。」凌樂含混不清地嘀咕著,凌柯無奈,放下藥箱,起身走了出去。
在走廊上站了一會,有一人過來通報請他今晚去灰熊那里,說是有事要說,凌柯表示自己知道了,那人才轉身離開。
沒過一會兒,陳成急匆匆地跑過來,喘著氣說︰「老大,你去哪了?我以為你在睡覺,結果發現你不在屋里,我還真擔心你出了什麼事。」
「我出去找凌樂了,你找我有事嗎?」
陳成愣了一下,忍不住好奇地問︰「你找到他了嗎?」
「嗯,他在屋里,被人打傷了,現在在上藥。」
「這小子,真不讓人省心,傷得重嗎?要不要我帶人去教訓教訓欺負他的人?」
「沒事,我已經擺平了,沒看出來,你也挺關心他的嘛。」凌柯笑道。
「我,我那不是,他是在我手上丟的嘛,我總得負責啊。」
凌柯搖搖頭,說道︰「對了,剛才灰熊的人來說要我晚上去赴約,不知道他又想干什麼。」
「哦,我們都接到通知了,晚上我們一起去。對了,瞧我這腦子,我來是要告訴你,我聯系上袁旭和袁月兄妹了,跟他們說了你的情況,但他們表示會在外面等你出來,他們不同意自己先離開,說是要和你一起去海底城,袁旭還表示,如果需要他幫忙,隨時跟他說。」
「他們安全嗎?」
「安全,亂城周圍三面環山,他們目前躲在山里,我和他們商定了暗號,你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會定期給他們送物資的。」
「好,辛苦你了。」凌柯拍了拍他的肩膀,看來目前不用擔心他們兄妹了。
「都是應該的,不辛苦,老大,我還有事做,就不進去看那小子了,晚上我來找你。」
「嗯。」
送走陳成,凌柯回到屋里,凌樂已經包好了傷口,他看到凌柯進來,有些尷尬的樣子,捏著衣角也不說話。
「你餓嗎?我去弄點吃的。」凌柯問他。
「不不,我去。」凌樂不等他反應過來,已經如同猴子一般敏捷地竄出了門。
過了一會,凌樂端著吃食進來,放在桌子上,說︰「大哥,都怪我不好,我不該惹你生氣,我,我只是不喜歡被人綁著。」
凌柯微笑著說︰「知道了,大哥以後不會那樣對你了,過來吃東西吧。」
凌樂見他沒有要責怪自己的意思,暗暗松了口氣,他坐到凌柯身邊,偷偷瞄了他一眼,問道︰「大哥,我那樣說你,你為什麼還要帶我回來?」
凌柯理所當然地說︰「因為你叫凌樂,是我的弟弟啊。」
凌樂怔怔地看著他,眼眶有些濕潤。
凌柯感受到他的目光,奇怪地抬頭看了他一眼,寵溺地模模他的頭說︰「好了,吃東西吧,你以為我說認你做弟弟是開玩笑的啊?」
「唔。」凌樂低下頭,默默拿了個饅頭塞進嘴里,眼淚卻順著腮幫落了下來,他從小到大都沒有體會過親情的溫暖,現在突然體會到,心中莫名的委屈突然全部涌了上來。
凌柯看他難過,拿了張紙巾給他擦了擦臉,笑罵道︰「男兒有淚不輕彈,瞧你那點出息,吃完飯我要睡會,折騰了一天一夜,晚上還得去見灰熊呢。」
誰知他不說話還好,他這麼一說,凌樂突然放聲大哭起來,凌柯倒是被他弄得有點不知所措,他忙扯著紙巾,安慰道︰「好了好了,我又沒責怪你,你,你別哭了。」
凌樂抽抽搭搭地說︰「大哥,對不起,都是我不懂事,我保證以後一定听你的話,再不听話,你就剁了我的手。」
凌柯嚇了一跳,忙說︰「我可沒那麼殘忍,乖,吃飯吧,別哭了。」
凌樂吸了吸鼻子,胡亂抹了把臉,果然听話地把飯菜往嘴里塞。
凌柯好笑地看著他,說︰「慢點,沒人跟你搶。」
今晚會見灰熊,凌柯下午補了一覺,醒來時發現凌樂趴在床邊,一直盯著他。
「怎麼了?」凌柯翻身坐起,揉了揉臉,拿過一邊的鏡子照了照,「我臉上有東西嗎?」
「沒,沒有。」凌樂跳起來,去給他打洗臉水。
沒過一會兒,陳成就來了,這次凌樂倒是沒有吵著要一同前往,而是乖乖地表示會在家等他。
「行啊,老大,還是你有辦法,這頭 驢都能被你馴服。」陳成一離開凌柯的住處,就一臉崇拜地拉住了他。
凌柯無奈,也懶得解釋,隨口說道︰「也不知灰熊召集我們去做什麼。」
大殿里,此時已經擠滿了人,凌柯一到,眼尖的灰熊就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上前來。
灰熊熱情地攬住他的肩膀,一邊揮手讓周圍人都安靜下來,他拉著凌柯坐在自己身邊,起初凌柯還有些受寵若驚,但是架不住他的力氣驚人,硬是將他牢牢地按在原位。
「各位,昨日一戰想必大家都有所耳聞,凌柯兄弟不僅救了我的命,還幫我鏟除了一個心月復大患,所以在這里,我要和他結為兄弟,以後我有的他都會有,你們除了听我的話也要听他的話,都听明白了嗎?」
沒有人有異議,就算有不服的也都擺在了心里,因為在這里,灰熊就是絕對的權威。
「灰熊大人,我……」凌柯沒想到他會來這一招,頓時有些不知所措。
「哎,別叫我大人,以後叫我大哥就行了,我這人沒什麼優點,但是有恩必報有債必償,絕不會虧待自己的兄弟,等我吞並毒鳶的勢力,然後再去對付巨象,到時候整個亂城就在我們兩兄弟的掌控下,那時大哥一定會幫你向政府軍討回公道,給你報仇!」
凌柯張了張嘴,心思電轉間,他故意露出感激涕零的表情,拉住他的手,說︰「如此,我就先謝謝大哥了。」
「哎,這就對了嘛!」灰熊很滿意凌柯的表態,他重新看向場下的眾人,說道,「另外,昨天參加行動的人員每人都可以獲得十萬獎勵,犧牲的兄弟由其家屬認領,並額外獲得十萬撫恤金,沒有家屬的,獎勵金納入任務獎池中,大家放心,跟著我灰熊,絕不會虧待大家,今晚是慶功會,大家盡情地玩吧,不過別喝醉了,明日還有更重要的任務要去執行。」
底下傳來一陣歡呼,凌柯不知道十萬獎勵金的價值,估計不少,看大家的樣子,似乎對灰熊的慷慨都很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