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柯聯系了熙園和範剛,他倆在囚禁汪維的地方,還不知道鴻蒙城里發生了這麼大的事。
範剛剛睡醒,他捏著耳麥,不敢相信地說︰「你說什麼?鴻蒙城被喪尸佔領了?」
汪維就在他旁邊,聞言一把搶過他的耳麥,急迫地問道︰「我哥呢?」
凌柯听到汪維的聲音,認為還是實話實說比較好︰「我們沒有看到他,不過可能是凶多吉少。」
「怎麼會?怎麼會有喪尸?我們的防線呢?我們不是有三道防線嗎?」
範剛不大喜歡這個女人,面色不善地搶過耳麥,對凌柯說道︰「你們現在在哪?大家都安全嗎?」
凌柯閉了閉眼,他不想告訴他這些噩耗,可是早晚都要說。
「劉烽、張士木、關心,他們都死了!」
範剛呆立在原地,他搖著頭,不敢相信地說︰「老大,你在跟我開玩笑吧?他們真的死了?不,這不是真的,一定是搞錯了!」
「怎麼了?」熙園剛從外面洗了把臉回來,一進門就看到範剛如同見了鬼一般的神情。
他意識到似乎是出了什麼事,汪維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他跑到範剛身邊,搖了搖他,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老大,老大說劉烽、張士木和關心都死了,鴻蒙城被喪尸攻陷了!」範剛眼神發直地看著他。
熙園一把奪過耳麥,對著耳麥吼道︰「熙承呢?他有沒有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凌柯把耳麥遞給熙承,有些頭痛地說︰「你哥,你跟他說吧,我有些頭暈。」
熙承接過他的耳麥,跟熙園解釋起來。
凌柯轉身去看張琪,問秦韻道︰「她怎麼樣?」
秦韻抱著張琪,有些擔憂地說︰「張琪姐在發燒,額頭很燙!」
凌柯從秦韻手中接過張琪,對大家說道︰「我上次來這邊發現山後面有片露營地,那里有很多房車,我們先過去安頓下來。」
飛龍小隊和其他人不一樣,他們很了解凌柯,也都無條件地听命于他,紛紛跟著他往山後面走去。
他們身上除了有限的武器和一些隨身攜帶的物品,幾乎可以說是一窮二白,沒有食物,也沒有醫療用品。
到達露營地的時候,已經下午了,所有人都是又困又餓。
露營地很大,進入園區之後,能夠看到一片空地上停了四五輛房車,周圍有一些簡單的娛樂設施和一個賣酒水飲料的小店。
凌柯說道︰「楚夕和熙承,去檢查一下!」
兩人端著槍,把周圍都排查了一遍,沒有發現喪尸的蹤跡。
凌柯將張琪放在房車的床鋪上,看她一直在流汗,知道她現在一定很難受。
「老大,那邊有個防空洞!」楚夕跑上車,驚喜地喊道。
凌柯看著眼前的防空洞,決定把大家的臨時住所設在防空洞中。
大家把能用的東西都搬進了防空洞,包括三頂帳篷和七八個睡袋。
牧小光抱著一大袋泡面,有些不確定地說︰「這些大部分都過期了,還能吃嗎?」
凌柯拎了兩桶水,都是剛從河邊打上來的,他放下水桶,抹了抹額頭的汗,說道︰「打開聞聞,要是沒有怪味道,應該還能吃,今天先湊合一下,大家都累壞了。」
「昂。」牧小光應了一聲,開始動手準備吃的。
秦韻找到了瓦斯爐,楚夕搬來兩箱礦泉水,好在還沒過保質期。
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最令大家驚喜的是,熙承還在防空洞深處的一個房間里找到了應急藥物和手電筒等小工具。
外面下起了雨,防空洞中有冷風灌了進來,凌柯還光著膀子,但他一點也不覺得冷,其他人已經把帳篷都搭好了,他只守在張琪身邊,拿沾了水的毛巾給她降溫。
秦韻拿了一件衣服遞給他,說︰「老大,先把衣服穿上,別著涼了。」
凌柯接過來套在自己身上,黑色的衣服小了一號,穿在身上有些緊,不過總比沒有好,他感激地看了秦韻一眼,說道︰「謝謝。」
秦韻蹲在張琪身邊,看著她眼角的青色筋脈,有些擔憂地問︰「張琪姐能挺過來嗎?」
「一定可以的!」凌柯看著她,眼里都是溫柔。
「老大,張琪姐其實很喜歡你。」
「我知道。」
秦韻看了他一眼,說︰「如果張琪姐醒過來了,你能不能對她好一些?」
凌柯看向秦韻,苦笑道︰「我真的對她很不好嗎?」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想說,她愛你愛得很辛苦,你不要再拒絕她了。」
「秦韻,以前是我太愚蠢,我的心里是愛她的,經歷了這一次的生死,讓我明白了,我該好好珍惜我和她在一起的時光,我不會再辜負她對我的情感了。」
秦韻眼眶濕潤地看著他,有些被他感動到了,她微笑著說︰「張琪姐如果听到你說的話,一定會很開心的。」
「希望一切還來得及,我已經失去了劉烽,失去了好兄弟,我真的不想再失去她!」凌柯擦了擦眼淚,說著說著就悲從中來。
「老大,你別哭啊,你一哭我心里都好難受!」秦韻也想到了師父,眼淚不受控制地涌了出來。
「好痛!」張琪突然扭動起來,她雙手捂住腦袋,似乎疼得厲害。
「張琪!」凌柯按住她,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怎麼了?」楚夕他們也圍了過來。
疼痛一直持續了半個小時,張琪才虛月兌似的停止了扭動,再次昏迷過去。
凌柯拿毛巾給她擦汗,束手無策地看著她,他看見她脖子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臉色慘白,眼角的青筋倒是收縮了一些,不像一開始看著那麼嚇人了。
凌柯見她穩定下來,便對其他人道︰「大家都去休息吧,養足精神,明天還有好多事要做!」
大家確實累壞了,牧小光堅持留下陪他,其他人鑽進睡袋,抓緊休息。
凌柯看了一眼牧小光,問道︰「你是不是喜歡方娟?」
牧小光抬眼看他,認真地說︰「是。」
「那你是不是恨我沒有讓你去救她?」
「我不恨,老大,我心里很清楚,如果我回去找她,可能不僅救不了她,還會把自己的命搭上!」牧小光毫不遲疑地說。
凌柯露出微笑︰「小光,你長大了。」
「老大,你想說什麼?」
「這個世界太殘酷,想要活下去比登天還難,每個人都會失去親朋好友,而我們,除了抗爭再沒有別的出路。」
「老大,我明白,我不會自暴自棄的。」
凌柯攬住他的肩膀,笑著說︰「你比我有出息!」
牧小光有些迷惑地看著他,他的眼中分明有著傷痛,可是嘴角卻掛著笑,像是一個看透生死的禪師。
「小光,去睡吧,我想一個人待會兒。」
牧小光抿了抿嘴唇,听話地起身離開。
第二天,凌柯聯系了陳成和範剛,讓他們來龍山匯合,而他,則帶著楚夕和牧小光出去找吃的東西。
傍晚回來的時候,張琪已經醒了,她醒來後就一直抱著膝蓋縮在牆角,一聲不吭。
凌柯來到她身邊,很開心地說︰「你醒了,看我給你帶回來什麼。」
張琪听到他的聲音,把整個臉都埋進了臂彎中。
「她怎麼了?」凌柯疑惑地看向秦韻。
秦韻嘆了口氣,說︰「她看到了自己的樣子,一時接受不了吧。」
凌柯知道女孩子都會在意自己的模樣,便安慰道︰「張琪,你能活著就是上天的恩賜,你不要在意,我們都覺得你很美。」
「張琪姐,你別難過了,老大不會介意的!」
張琪抱著膝蓋,哭得很傷心,凌柯不知道怎麼安慰她,他從口袋里拿出兩只鳥蛋,試圖讓她開心起來︰「你看,我們在外面找到很多好吃的,你想吃什麼,我都給你做好不好?」
「你們都走開,不要看我!」張琪低著頭,甕聲甕氣地說。
凌柯讓其他人都離開,準備好好勸勸她。
「張琪,他們都走了,你抬頭看看我。」
「不要,我丑死了!」
「我不在意,在我眼里,你永遠都是最美的!」
「你騙人,沒有人會喜歡我這個樣子,我還不如死了呢!」
凌柯一把抱住她,心痛地說︰「張琪,我喜歡你,你別害怕。」
「你說什麼?」張琪有些詫異地抬眼看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的模樣,又立刻捂住了臉。
凌柯強硬地拉開她的手,有些激動地說︰「你別這樣,你好好看著我,我愛你,我不在意你變成什麼樣子,真的!」
張琪怔怔地抬頭看著他,以為自己身在夢中。
凌柯看著她的眼楮,深情款款地說︰「以前是我壓抑著自己的感情,現在才知道,如果失去你,我會痛不欲生,你能活著,對我來說就是最好的,你明白嗎?」
張琪感覺心跳加速,臉上也火辣辣的,她以為這輩子都不可能和凌柯在一起,現在突然听到他的真情告白,激動的差點暈過去。
凌柯看她僵硬地看著自己,又說︰「我,我去給你拿點水吧。」
「等下,我一定還昏迷著吧,你只是我幻想出來的,等我醒過來,你肯定還會推開我,對嗎?」張琪拉住他的手,喃喃地說,「至少現在,別離開我。」
「我不離開。」凌柯將她抱在懷里,感受到她微微輕顫的身體,忍不住又抱緊了一些,「你沒有做夢,你看周圍,我們在防空洞里,我們還活著,你要振作一些,知道嗎?」
「嗯。」張琪如同一只溫順的小貓一般縮在凌柯的懷中,感受著他的體溫,她感覺很幸福,甚至讓她痛苦不堪的面容似乎也沒那麼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