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我也愛你

另一邊,熙承也抱著關心,哭得比凌柯還慘,他絮絮叨叨地說︰「關心,你不能死,我還沒告訴你我有多愛你呢,你別離開我,我已經學會了很多菜式,保證你不會吃重樣,關心,你不要死啊!」

牧小光在旁邊看著,也落下了淚,這一晚死了太多人,而他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生命如此脆弱,他們不過都是螻蟻。

張琪听到他們的哭聲,自己也落下了淚,她感覺渾身發冷,仿佛意識正在逐漸抽離,她也快要死了吧,就這麼死了,好不甘心啊!

「赫赫。」凌柯懷里的劉烽發出了可怕的聲音,他仰起了頭,似乎很痛苦。

凌柯不得不放開他,他有些驚慌地喊道︰「熙承,他們要異變了!」

牧小光一把拉開了熙承,他死活還要抱著關心,關心已經自己坐了起來,嘴里發出意義不明的嘶吼。

凌柯抬起槍對準劉烽,卻遲遲無法開槍,整個手臂都顫抖起來。

他想到了程杰,他實在沒有勇氣再一次開槍殺死自己的兄弟,他咬破了嘴唇,扣動扳機的手仿佛僵硬住了。

「老大,我們走吧!」牧小光死死拉住熙承,不讓他去送死。

一言驚醒夢中人,凌柯一把收起槍,在劉烽和關心暴起傷人前,一把將坐在地上的張琪拖了起來。

「小光,把熙承拉走!」

「是,老大!」

「關心!」熙承撕心裂肺地喊了起來。

牧小光邊拖他邊勸道︰「熙承哥,他們已經變成喪尸了,你要節哀!」

熙承看到關心猙獰的面孔,不再掙扎,他定定地看了她最後一眼,咬牙轉身和牧小光順著鐵道離開。

張琪幾乎整個人都歪靠在凌柯身上,凌柯索性一把抱起她,在她耳邊輕聲說道︰「張琪,你可千萬別睡啊!」

張琪左眼還是緊閉著,右眼微微睜開看著他,說道︰「我是不是也要死了?」

「別胡說,你不會有事的,我不允許你有事!」

「切,你還是那麼孩子氣,凌柯,有件事我一直想告訴你,可是我不敢說,現在可以告訴你了。」

「我不要听,你乖乖給我醒著,听到沒有!」凌柯怒吼。

張琪自顧自地說著︰「你要照顧好自己,我以後不在你身邊,你不要再那麼沖動了。」

「你別說了。」凌柯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痛,眼淚一顆顆地落在張琪的衣襟上。

「凌柯,我想跟你在一起,我想告訴你,我愛你。」張琪也哭了,她悲傷地說,「你一定要好好活著,找一個比我還愛你的女人好好過日子!」

「你別說了,張琪,我不要別人,我只要你!」凌柯停下腳步,巨大的悲痛壓得他無法再前進分毫。

張琪微微睜大了眼楮,看著他扭曲的面龐,忍不住伸手想模模他的臉,她劇烈地咳嗽起來,嘴角有鮮血溢出,想講的話一句也說不出來。

「張琪!」凌柯跪在地上,一手抱著她,一手想抹去她嘴角的鮮血,他緊緊抱住她,艱難地說,「張琪,我也愛你,對不起,現在才告訴你,你別離開我,我以後一定听你的話!劉烽已經離開我了,你不能那麼殘忍,張琪,你听到沒有!」

熙承和牧小光在旁邊看著他痛不欲生的模樣,都感同身受地默默垂下了頭。

凌柯抬起頭,驚恐地看到張琪的左眼周圍開始出現青色的筋脈,他回頭絕望地看著熙承和牧小光。

兩人也都看到了張琪的變化,熙承沉重地說︰「凌柯,放開她吧。」

凌柯腦海里出現張琪變成喪尸之後的模樣,漫無目的地走在鐵道上,他閉了閉眼,他不能容忍這一幕。

「老大,我們走吧!」牧小光急切地喊道。

「你們先走,我要好好安葬她。」凌柯抱起張琪,放出翅膀,向高山上飛去。

凌柯選了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他將張琪輕輕放在柔軟的草坪上,坐在她身邊,靜靜等著她尸變。

凌柯看著她慘白的面容,為她理了理凌亂的發絲,他俯,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抬起頭的時候,眼淚落了下來。

「張琪,都怪我,從來都沒有珍惜和你在一起的日子,如果可以重頭再來,我一定不會拒絕你的感情,我現在才知道,我是那麼的愛你,是我太愚鈍,害你傷心流淚,如果可以,我寧願要死的那個人是我。張琪,我現在好後悔好後悔,我想跟你在一起,你能听見嗎?」

張琪身體突然抽搐起來,凌柯驚慌失措地按住她,帶著哭腔說道︰「張琪,你怎麼了,你別嚇我!」

張琪突然坐起了身體,兩只眼楮都睜開了,一只混沌灰濁,另一只呆滯迷離。

凌柯後退了一步,拔出了手槍對準了她。

凌柯深呼吸了一口氣,按下了手槍的保險,手指搭上了扳機,他劇烈地喘著氣,感覺心髒都要跳出了嗓子眼。

「張琪,對不起。」凌柯說完就要扣動扳機。

突然,張琪發出了聲音。

「凌柯。」

凌柯瞪大了眼楮,他清楚地听到張琪在叫他的名字,他垂下槍,感覺身體里的力氣仿佛一下子被抽走了,他上下打量著張琪,忍不住喊道︰「張琪,你說什麼?」

張琪還是那樣呆滯的表情,可是嘴里清清楚楚地說道︰「凌柯。」

凌柯有些不敢相信地扶住她的肩膀,驚喜地喊道︰「張琪,我是凌柯,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張琪依然呆滯地看著前方,眼神毫無焦點,嘴里喃喃地念道︰「凌柯,你在哪?」

凌柯一把抱住她,激動地說︰「我在這,我就在你身邊,你能听到我說話嗎?」

張琪閉上眼,歪倒在凌柯的懷里,凌柯嚇了一跳,趕緊去探她的脈搏,發現她只是暈過去了。

「太好了,太好了,你沒事,真是太好了!」凌柯簡直無法形容此刻的喜悅,他一把抱起張琪,有些神經質地說,「我這就帶你回去,你不會有事的,我帶你回去!」

凌柯在空中就看到前方的山坡上聚集了很多人,他抱著張琪落到楚夕身邊,他正抱著秦韻說著什麼,秦韻哭得眼楮都腫了,她看到老大懷中的張琪,一下子掙月兌了楚夕的懷抱,沖到近前,一把拉住凌柯的胳膊,惶恐地說︰「我听說,張琪姐她……」

凌柯將張琪輕輕放在坡地上,說道︰「她暫時沒事,只是暈過去了。」

熙承和牧小光也圍了過來,他們都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張琪,她的左側眼角還是有著駭人的青色筋脈,胸口有規律地上下起伏著,證明她還活著。

「怎麼可能?」牧小光不敢相信地看著凌柯。

「秦韻,你先幫我照顧她,我去前面看看。」

「好。」

一路上,所有人見到凌柯都向他詢問怎麼回事,這令他有些煩躁。

熙承一直跟在他身邊,不明白他要去哪。

凌柯走到一處山崖邊,看著遠處硝煙彌漫的鴻蒙城,到處都能看到喪尸和變異生物在街道上亂竄,他們是徹底不能回去了。

凌柯整理了一下紛亂的思緒,轉身對熙承說︰「所有幸存者都在這了嗎?」

熙承回頭看了看山坡上翹首以盼的人們,痛心疾首地說︰「看來是的,當時情況緊急,應該很多人都沒逃出來。」

「帶大家找個容身之處,我們只能從長計議了。」凌柯嘆了口氣,想不到一夜之間,整個鴻蒙城死傷殆盡,只有這麼一點人逃了出來。

突然有個人沖到凌柯面前,非常激動地喊道︰「到底怎麼回事?問你半天也不說,到底什麼意思?」

熙承攔住他,皺眉道︰「你干什麼?」

「我能干什麼,我就是問問咱們的凌大隊長,你身為飛龍隊的隊長,臨陣月兌逃,有多少人死了,你知不知道?」

凌柯瞪著他,努力壓抑著怒火。

熙承維護他道︰「你別亂說,當時那種情況如果不撤退,所有人都要死在那兒,不要一遇到事就怪別人!」

「你當然這麼說了,好好的一個鴻蒙城怎麼說毀就毀了,還不是你們隊長整天想著去投靠政府軍,根本不在意城里其他民眾的死活!」

「你夠了,越說越過分了!」熙承也怒了。

「怎麼的,你還想打人嗎?」那人和熙承推搡起來。

凌柯一把將熙承拉了回來,冷冷地說︰「隨他們怎麼說好了,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凌柯,他們誹謗你!」熙承實在氣不過。

凌柯看著一個個灰頭土臉的幸存者們,揚聲說道︰「你們要是想活下來,就要團結,事情已經發生了,我也不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現在怪責誰都沒有意義,如果你們覺得我不值得信任,大可以自己去逃命,我絕不會強迫大家。」

所有人都看著他,剛才那個人氣憤地說︰「大家不要相信這個騙子,他才不會關心大家的死活呢,我們自己走!」

凌柯拉著熙承離開了,老實說,經歷了這麼多,他真的已經不在乎了,也許那個人沒有說錯,他想保護的人一個也沒有留住,對于那些不相信自己的人,他也不想關心他們的生死。

「凌柯,讓我揍爛那個人的嘴!」

「熙承,別放在心上,這回死的人太多,他們有怨言也很正常,我們救不了他們,可能也救不了自己,走吧,其他人還在等著我們。」

熙承看著他失去光彩的雙眼,想到關心和劉烽的異變,臉上顯出痛苦的神色,他默默地垂下雙臂,跟著凌柯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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