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煉心路’上遇到的一切，都不過是幻術罷了。」聞道聖人笑道，「只不過建造‘煉心路’得那位大能實力太強，營造出來的幻術過于逼真，甚至融入了不少現實法則，才讓人難以分辨。」
「原來如此。」鐘文恍然大悟。
回頭細想，他才意識到這一路上的遭遇十分古怪，透著種種不自然的氣息，若是平日里遇見了，定會有所警覺，然而當時卻不知為何深信不疑。
一想到那名美貌的紅衣女子張翠花並非真人，他不禁悵然若失。
臥槽，我送出去的寶劍！
緊接著，他忽然反應過來。
「上古大能的幻術玄奧莫測，豈會讓你看穿。」仿佛猜出鐘文心中所想，聞道聖人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我雖然無法看見你們眼中的幻象，卻也能夠根據試煉之人的反應推測出個大概，只怕里面匯聚了錢財，權勢，美食，美色等諸般誘惑。」
「不錯。」鐘文老老實實地點頭道。
「在你這樣的年紀，本該對世界充滿好奇。」聞道聖人不解道，「何以這般無欲無求，竟能抵御眾多誘惑？」
除了最後那位美女，其他那些垃圾玩意兒，能算得上誘惑麼？
鐘文心中十分不屑地吐槽道，嘴上卻說︰「下面那些東西雖好，卻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我去做，一時半會無暇理會。」
聞道聖人臉上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對于鐘文的答案頗為滿意︰「倒也不枉小潔這般看重你。」
寧潔在一旁听了，更是羞得不知所措，只是眼神之中，卻閃過一絲難言的柔情。
「最後那道測試，是不是一個女人？」聖人接著問道。
「不錯，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女人。」鐘文老老實實答道。
「學宮之中曾經有一位入道靈尊試圖挑戰‘煉心路’。」聞道聖人眼中露出一絲惋惜之色，「他幾乎就要到達山頂，卻還是敗在了這最後一道關卡上，沒想到卻是讓你這個世俗中人挑戰成功了。」
「什麼是入道靈尊？」鐘文又一次听見這個詞，忍不住問道。
「世人只道天輪之上為靈尊，而到了靈尊境界再往上走，便是聖人。」聞道聖人仿佛對待親傳弟子一般，沒有露出絲毫不耐，「殊不知靈尊也分為兩種，普通靈尊即便苦練兩百年，也不可能踏足聖人境界。」
鐘文心知聖人正在吐露一些不為世人所知的奧秘，面色一正，凝神傾听。
「還有一類天賦更高的靈尊，在修煉過程中感悟了自身大道，被各大聖地稱之為‘入道靈尊’。」聖人接著道，「這樣的靈尊百中無一，不僅實力遠超普通靈尊，也擁有著更進一步的可能性，當世七大聖人在靈尊境界的時候，都曾經入道。」
「必須達到靈尊境界，才可能找到自己的道麼？」鐘文腦中不覺浮現出李青和蕭問劍兩人的身影。
「也曾經有一些最頂尖的天才，在天輪境界便感悟了道的存在。」聞道聖人搖了搖頭，「只是這類天才鳳毛麟角，學宮之中，也是許久未曾見過了。」
「多謝聖人解惑。」鐘文微微躬身，「小子急于見您一面，百般央求之下，寧姐姐念在過往交情，這才出言相助，還請聖人莫要怪罪于她，一應責任，小子願意獨力承擔。」
「鐘兄弟。」寧潔淚光盈盈，頗為感動，「不必如此，這是我自願的。」
「好了好了，莫要在我面前擺出這副痴男怨女的姿態了。」聞道聖人吃了一嘴狗糧，無奈地搖了搖頭，「既然你冒著生命危險闖過‘煉心路’，我自然要有所表示，懸空洞之事，就此作罷。」
「多謝聖人。」鐘文心中一喜，看向寧潔，見這位娉婷秀雅的女子亦正望著自己，喜悅、感激、害羞等諸般情緒充斥在娟秀的美眸之中，說不盡的柔情似水，秀色可餐。
「你小小年紀就心性過人，又擁有出色的神文學造詣。」聞道聖人和言悅色道，「居然以天輪修為通過了山門前的石碑考驗，值得我听一听你的來意，說罷，這麼急著想要見我，所為何事？」
「大乾帝國風雨飄搖，蕭家意圖推翻皇權，取而代之。」鐘文開口道。
「俗世中的皇權更替，聖地不得過問。」聖人皺了皺眉頭道，「這是七大聖人共同立下的規矩。」
「若非其中有暗神殿參與，小子如何敢來聞道學宮求助。」鐘文苦著臉道。
「哦，暗神殿竟敢干涉大乾帝國的世俗政權麼？」聞道聖人眼中的光芒一閃而逝，「你可有證據？」
「我曾經和暗神殿中人數次交手，他們擅長使一種黑色的火焰……」鐘文將虛先生和蒼先生等人的特征詳細描述了一番。
「倒是符合‘暗靈聖典’的特性。」聞道聖人說著閉上眼楮，仿佛在感知著什麼。
過得片刻，他忽然雙目圓睜，瞳孔之中精光大作，身上散發出一股難以形容的氣勢，仿若蒼天之怒降臨人間，又如同一個頭頂天穹，腳踩大地的洪荒巨人，用睥睨寰宇的眼神掃視著世間萬物，在這一刻，所有生靈都顯得那樣渺小無助，戰戰兢兢。
這股氣勢並非沖著鐘文而來，他卻還是感覺腿腳發軟，有種想要跪倒在地，頂禮膜拜的沖動。
果然是聖威難測，正聊天呢，忽然就放一波威壓，這誰受得了！
鐘文月復誹不已，下定決心等此間事了，絕對要離聖地越遠越好，否則不利于心髒健康。
「大乾帝國之中，居然混進來這麼多暗神殿的人。」聞道聖人氣息一收，眼中閃過一絲厲色，「閉關太久，居然被人欺上門來了。」
「您……可以感知得到？」鐘文大感驚奇。
「修為到了我這地步，大半個帝國的動靜都能感知得到。」聞道聖人語氣平靜，仿佛在說些微不足道的事情，「暗神殿修煉的功法特點鮮明，如何能夠瞞得過我？」
那你特麼還讓人在自家地盤上囂張了這麼久……
鐘文有些無力吐槽，忽然覺得聖人這般驚天動地的偉大存在，也未必靠譜。
聞道聖人說著說著，自己也覺得有些邏輯不通，忍不住加了一句︰「每天都感知到太多的事情，時間久了不免有些厭煩，平日里我總會屏蔽神識，盡量不去探查學宮以外的是是非非。」
鐘文臉上露出恍然之色，隨即心中一動︰「神識也可以自主屏蔽的麼？」
他在飄花宮中與冷無霜和上官君怡親熱之時，總是會被林芝韻的神識探察道，內心多少有些不自在。
「等你晉升了靈尊，自然能夠做到。」聞道聖人隨口答道。
看來宮主姐姐已經可以不用再旁听我的房中樂事了，也不知她有沒有選擇屏蔽。
鐘文看著聖人的嘴巴一張一合，腦中卻充斥著亂七八糟的古怪念頭。
「這件事情是我的疏忽所致，暗神殿那邊，自會由我出面解決。」聞道聖人說到「暗神殿」三個字，語氣十分平靜，「學宮里那幾個老家伙也都不愛管事，若非你來報信，我還真要被蒙在鼓里，任由暗神殿作威作福，這次算是我欠你個人情。」
「不敢不敢。」鐘文客氣道。
「你若有什麼要求，盡管提出來。」聞道聖人和言悅色道，「只要我能夠做到，都會滿足你，算是一點小小的謝意。」
鐘文想了想道︰「等到外頭的事情了解，不知道我能不能來學宮閱讀上古典籍？」
對于聞道學宮那浩如煙海的上古典籍，鐘文還是頗為眼饞的，畢竟腦中的「新華藏經閣」還在嗷嗷待哺。
「你是第一個打通石碑之人，我本就打算將學宮之中的古籍對你開放。」聞道聖人微微搖頭道，「你可以再想想，還有沒有其他要求。」
鐘文不由得陷入了沉思之中，明明世間最為強大的七人之一給出了承諾，他卻不知道該提什麼訴求，不禁有些郁悶。
原來啥都不缺，也是一種煩惱。
難得聖人開口，我若是討要靈晶，會不會被他一腳踹到九天之外？
鐘文眉頭緊鎖，糾結得十分痛苦。
「不用有所顧忌，任何要求都可以提。」聞道聖人見他遲疑，循循善誘道，「只要你開口，哪怕是想要迎娶小潔，我也不會拒絕。」
寧潔聞言一驚，不知道鐘文會如何回答，有些驚慌，又隱隱含著一絲期待，一時間心亂如麻。
「寧姐姐是個有血有熱，有思想有靈魂的大活人，又非物品，豈能被當做謝禮。」鐘文搖了搖頭道，「我若是想要娶她，也會自己追求，不勞聖人費心。」
「以小潔的姿色和天賦，不知道有多少人求娶她而不得，你居然能忍得住。」聞道聖人嘖嘖贊嘆道，「不愧是通過了‘煉心路’的人，這份心志，當真令人嘆為觀止。」
寧潔听了鐘文的回答，又是感動，又是欽佩，一雙秋水般的眸子里滿是柔情，素來清冷淡雅的神仙姐姐在這一刻卻是媚態橫生，嬌羞無限，直看得鐘文心頭亂跳，連骨頭都要化開。
現在改口還來得及不？
他不無懊悔地想著，腦中不停回憶冷無霜和上官君怡兩位紅顏的容貌，心緒方才漸漸平復。
「若是一時想不到，那便欠著吧。」聞道聖人這般隨和的態度，若是讓聖地一眾長老見了，怕是要驚掉大牙，「你和小潔有什麼情話，趕緊說完，帝都那邊正打得火熱，若是去得遲了，只怕有變。」
說罷，聖人的身影就這麼毫無征兆地消失在原地，留下這一對青年男女面面相覷。
看著寧潔溫柔似水，含情脈脈的眼神，鐘文心頭一緊。
我這是……又惹情債了？
他深恨自己的魅力太甚，令世間美女難以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