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四章 是不是很可笑?

作者︰三個皮蛋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我怎麼會流鼻血?

蕭無情疑惑地環目四顧,卻驚訝地發現,四周眾多蕭家將士的鼻子底下,同樣也是鮮紅一片。

甚至,連擁有靈尊修為的蕭無恨,也未能幸免。

「木牌有毒!」

他心思機敏,瞬間聯想到雙魚牌上散發出來的古怪香氣,連忙大吼一聲,一邊拋下木牌,一邊疾速後退,試圖與姬家人拉開距離。

然而,才剛跨出兩步,他便感覺頭暈目眩,四肢乏力,腳下一個踉蹌,不由自主地「撲通」一聲跌倒在地。

「撲通!」「撲通!」「撲通!」

四周接二連三地傳來倒地之聲,不過短短十余個呼吸間,蕭無情帶來的將士們,竟然連一個站著的都沒剩下,便是雲清瑤和守在她身旁的柴姓男子,也未能幸免。

唯有數道隱藏在蕭家眾人之間的白色身影依舊挺立著,胸前的「卍」形圖案,無疑昭示著其「暗神殿」門人的身份。

「姬蕭然!」蕭無恨的修為畢竟要高出其余諸人,他渾身顫抖著,勉強支撐住不讓自己倒下,雙目惡狠狠地瞪視著姬蕭然,仿佛要從眼楮里噴出火來,「你竟敢下毒!」

「蕭家主此言差矣。」姬蕭然已經在姬天涯的守護下返回到人群之中,一臉平靜地答道,「這雙魚牌乃是由千年崖柏制成,雖然自帶香氣,卻並無毒性,否則蕭然又怎敢整日隨身攜帶?」

「無恥小兒!」蕭無恨感覺身體越來越沉,連說話都變得有些費力,「還要狡辯!」

「蕭然所言,句句屬實。」姬蕭然搖頭笑道,「你們之所以會中毒,可全都是拜他所賜。」

說罷,他手中的折扇突然指向身後的一名青年男子。

「廖兄!」

看清男子容貌,雲清瑤不禁花容失色,嬌呼出聲。

這位混跡在人群之中,始終一聲不吭的青年男子,竟然是曾經的「丹閣」少閣主廖澤宇。

然而,素來將雲清瑤捧在掌心,奉若女神的廖澤宇竟然連看都不看她一眼,而是快步來到姬蕭然身旁,銳利的目光掃視四周,將蕭家眾人的表情一一納入眼底,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絲冷笑。

「廖兄,在你落魄之際,是無情善意收留。」蕭無情既覺驚訝,又感疑惑,忍不住問道,「我自認待你不薄,你卻為何要下毒害我?」

「不錯,你我之間,原本無冤無仇。」廖澤宇點了點頭,隨即轉頭看向躺在地上,鼻血流個不停的雲清瑤,眸中突然射出怨恨之色,「至于為什麼要下藥,你不妨問問她!」

「廖兄,小妹向來對你敬重有加。」雲清瑤大感意外,「卻不知是哪里得罪了你?」

「是麼?」廖澤宇生硬地反問道,「原來你對我這個‘煉丹工具’,也是敬重有加麼?」

他偷听了我們的對話?

「廖、廖兄,你在說什麼?」雲清瑤心頭劇震,嘴上卻兀自強笑道,「小妹不太明白。」

「你當然明白。」廖澤宇冷冰冰地答道。

雲清瑤心知糊弄不過去,用盡全身力氣才勉強抬起右臂,用袖子擦去鼻端的血跡,嘆了口氣,輕聲問道︰「小妹自問謹慎,並未沾過蕭家的食物和水源,卻不知是如何中的毒,還請廖兄解惑。」

原來她從未傾心于我!

自始至終,她都在提防著我!

雲清瑤的話語,如同一柄利刃,狠狠扎在蕭無情心頭。

這一刻,他的腦海中不知為何,突然浮現出了李雪菲嬌艷的容顏。

到頭來,真正全心全意待我的女子,竟然只有雪菲一個!

蕭無情感覺嘴里有些發苦,身上的痛楚愈發強烈,簡直教人生不如死。

「你可知這世間有一種植物,叫做‘苦情花’?」廖澤宇平靜地答道,「它們外表平平無奇,卻會無時無刻地散發氣味,試圖吸引周圍生物的注意力。」

雲清瑤愣了愣神,一時不明白他為何會突然給自己科普起植物知識。

「只可惜‘苦情花’的氣味太淡,普通人幾乎嗅不出來,所以無論它如何努力,都無法引起人類的注意,也得不到絲毫關愛,只能不斷地遭到人獸的踐踏。」廖澤宇接著道,「就如同我這個為了雲清瑤奉獻一切,最終卻只能淪為工具的廢物。」

「廖兄,你听小妹解釋……」雲清瑤面色一緊,急急忙忙開口辯解道。

「听我說完。」廖澤宇無情地將她打斷,「這‘苦情花’雖然毫不起眼,卻有一個特性,一旦它的氣味和崖柏的香氣混合在一起,就會化作劇毒,可以取人性命于無形。」

「看來我等所中之毒,便是這‘苦情花’無疑了。」到此地步,蕭無情如何還不明白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

「發現自己被你利用的那一天,我的整個世界都崩塌了。」廖澤宇喃喃自語著,仿佛陷入到痛苦的回憶之中,「我已經失去了親人,朋友,同門,如今更是一無所有,這種感覺,你可能體會?」

雲清瑤櫻唇微微一動,似乎想要表達些什麼,卻又一個字也沒有說出口。

「我一個人偷偷跑出蕭府,想要逃離痛苦,卻忽然發覺無處可去,天下之大,竟然沒有我廖澤宇的容身之處。」廖澤宇眼中閃過一絲悲涼之色,「正當我打算一死了之的時候,卻踫巧遇見了姬大少。」

「廖兄年紀尚輕,又有這樣一身煉丹的本事。」姬蕭然輕撫折扇,柔聲說道,「這般輕生,豈不可惜?」

「經過姬大少開導,我才幡然醒悟。」廖澤宇眼神一變,透出些許肅殺之氣,「我廖澤宇或許對不起父親,對不起師妹,對不起許多人,卻唯獨不曾辜負你雲清瑤,憑什麼要死的是我,而不是你?」

「所以,你為了報復我,就回來對蕭家下毒?」雲清瑤的聲音有些發苦。

「原本我只是利用隱息丹打探消息,打算阻撓你和蕭無情的好事。」廖澤宇搖了搖頭,「並不想對蕭家人下死手。」

「隱息丹?」雲清瑤神情一變,似乎隱隱猜到了什麼。

「一旦服用了這隱息丹,便能夠徹底隱藏自身氣息,不為高階修煉者所察覺。」廖澤宇手中,突然出現一顆渾圓如玉的褐色丹藥,「說起來,當初研制這種丹藥,還是為了幫你躲避仇家,是不是很可笑?」

雲清瑤的臉色,已經變得極為難看,再也不復先前的嬌艷和從容。

「豈料這一番打探下來,才發現蕭家居然和‘暗神殿’勾結在了一起。」廖澤宇的嗓音突然拔高了幾分,「而不久之前,我才剛剛得知屠滅‘丹閣’滿門的,正是這該死的‘暗神殿’!」

「想必這也是姬大少告訴你的?」蕭無情瞥了一眼俊美無倫的姬蕭然,內心忽然升起一種滑稽的感覺。

「殺父滅門之仇,不共戴天。」廖澤宇並不理睬他,而是自顧自道,「既然蕭家選擇了‘暗神殿’,那就莫要怪我心狠手辣了。」

「你又是如何在我們所有人身上下的藥?」蕭無恨皺著眉頭,拼命壓制住體內的毒性,強撐著不肯倒下。

「多虧了當初父親的教導,看見姬大少的這塊木牌,我瞬間意識到,再也沒有比苦情花更合適的選擇了。」提及‘丹閣’閣主,廖澤宇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追念,一絲悔恨,「至于如何下藥,你們身上的療傷丹藥皆是出自我手,無論是丹藥上,還是藥瓶上,抹點無色無味、更沒有半點毒性的苦情花粉,很困難麼?」

「兄長謀劃大乾帝位數十載,最終受阻于飄花宮那一群娘們。」蕭無恨愣了半晌,突然「哇」地吐出一口鮮血,眼角余光掃過雲清瑤粉色的嬌軀,慘笑著道,「想不到我蕭無恨的大業,竟然也會因為一個女人而功虧一簣,莫非真是天要亡我蕭家麼?」

「怎麼樣?」廖澤宇緩緩來到雲清瑤身前,雙目炯炯,居高臨下注視著她蒼白的臉龐,「我這個煉丹工具,可還好用?」

「想不到竟然還有‘丹閣’余孽的存在。」始終一言不發的迦樓突然插嘴道,「只是你不覺得現在得意,還太早了一些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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