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破舊的窩棚中,少年守在床前,疤臉鄭翔面如白紙,氣息微弱,已然到了彌留之際。
「叔爺,是桐兒對不起你,害你到了如此地步,嗚嗚……」,碎碎念著,少年雙目通紅,目中滿是傷心的神色。
「公子?」看到這一幕,克拉夫緹扭頭看向夏明,傳音一句,等待示下。
「你帶那少年,將其打暈,動作要快!」回音一句,夏明閃身而出。
瞬間來到房間中,他一把抄起鄭翔,扭頭就走,臨走之際,將其外衣扯了下來,丟在了床鋪上。
少年直接嚇傻了,正待呼喊,卻感脖頸處一痛,失去了知覺。
兩道黑影瞬間隱入黑暗當中,繞著堡壘,向東方的山林竄去。
此刻,城中的客棧中,老者正與青年交談。
「怎麼樣,那楊記可有什麼異常?」老者淡淡道。
「暫時沒有發現,他們的藥劑的確不錯,但也沒有強多少,唯一古怪的地方就是那個鄭桐,」話到這里,青年目露疑惑之色,
「我看過他的傷勢,除非有天才地寶,或者高明的聖境藥劑師出手,否則,根本無救,但其離開時面色紅潤,貌似恢復了不少,有些奇怪?」
「需要我去看看嗎?」老者眉頭一挑,沉聲道。
「暫時不用,我故意沒有管那少年與鄭翔,等到明天再去查看,就會有分曉了!」微微一笑,青年目中精芒一閃。
安南堡中央的一戶院落,中年男子恭敬的站在一名老者面前。
若是夏明在此,一眼就能認出,這中年男子正是當日三名聖境當中的那位二級聖魂師。
「老師,事情就是這樣的,」敘述完畢,中年人靜待老者示下。
「上官鵬,上官瀚,這二人來此做什麼?」老者捋著白髯,目露疑惑之色。
「要不去找他們聊聊,老師您來了,也不用忌憚那上官瀚了!」中年目中厲色一閃,正色道。
「沒必要,那上官瀚外號血手修羅,一身「血衣神訣」修煉的爐火純青,沒有模清他們的目的前,不要輕易招惹!」搖搖頭,老者肅然道。
「是!」點點頭,中年人不在多言,恭敬的給老者添水。
堡壘東側山林中,夏明與克拉夫緹已然深入密林百十里,期間遇到幾只不長眼的野獸,被他們隨手給打發了。
踅模了片刻,找到一個山洞,將其中隱藏的山虎干掉,二人鑽入其中。
「你去守著洞口,不要讓任何人打擾!」沒有廢話,夏明立刻吩咐道。
「是!」克拉夫緹閃身出了山洞,隱入黑暗當中。
將鄭翔放在地面上,夏明仔細打量一番,發現對方的確是強弩之末了,便放出神識,仔細探查起來。
十幾個呼吸後,夏明緩緩睜開雙目,寒芒一閃而逝︰「好辣的手段,好厲害的斗技,居然能夠破壞人體的血液,有點兒像大金的祭祀了!」
沉吟片刻,夏明有了決斷,斗氣、靈氣、星辰之力、神識之力,四力合一,同時灌入鄭翔體內,迅速向著對方的脾髒沖了過去。
剛剛靠近,一股微弱的光芒亮起,看似淡薄的力量,擋在了合力之前,不動如山。
知道沒那麼簡單,夏明先將力量凝聚成絲,尖端成螺旋狀,不停鑽動。
約莫一刻鐘,夏明的額頭已然 布滿了汗水,合力的鑽頭終于破開了光芒的防護,一個針尖兒大小的孔洞顯現出來。
周圍的光芒迅速匯聚,企圖彌補孔洞缺損,只是,不待其趕到,夏明的星辰之力中,一絲晦澀的波動溢了出來,貼附在洞口處。
仿佛受到了劇烈的刺激,光芒迅速蠕動起來,拼命的向破洞處匯聚,卻是在那晦澀的力量腐蝕下,慢慢溶解,始終無法彌補缺口。
「幸好那牧師給我淨化了一次,剩下的「尸毒」全都是精華中的精華了!」微微松了一口氣,夏明暗暗感慨。
接下來的時間,他就不著急,慢慢等著就是。
一盞茶過去,那光芒暗淡到了極致,卻始終拿那絲晦澀「尸毒」沒有辦法,微微一顫,徹底崩碎開來。
早有準備,夏明催動合力,不待光芒散開,迅速將其籠罩其中,尸毒全力出手,將其徹底消融干淨。
失去了光芒的封閉,原本萎縮的脾髒,終于有了一絲生機,但因萎縮的時間長了,恢復起來非常的慢,若是沒有外力相助,估計就是鄭翔死後,也未必能恢復一、兩成。
這對夏明來說是小事,木靈氣蜂擁而入,迅速將脾髒包裹起來。
僅僅十幾個呼吸,萎縮的脾髒就恢復了正常,原本已經停止的造血功能,再次開啟,新鮮的血液不停注入血管當中。
「差不多了,消耗了六成的靈氣,還是讓他自己慢慢恢復吧!」感受到丹田中的空虛,夏明停止了靈氣的輸注。
估計有個幾天的功夫,新鮮的血液,就能將那衰敗的部分完全替換掉了。
「嗯!」
悶哼一聲,鄭翔緩緩睜開雙目,本能使然,他迅速掃視了一遍周圍,卻是看到了楊記的東家與倒在一旁的鄭桐。
骨碌一下站起,鄭翔一陣頭暈,險些栽倒。
「你的傷勢剛好一點兒,不要亂動,救你可是花費了小爺不少的力氣!」翻了翻白眼,夏明淡淡道。
「呃?」
微微一愣,鄭翔這才注意到身體的狀況,仔細探查一番,困封腎髒的那股詭異光芒已經消失了。
沒有立刻開口,他先探查了一下鄭桐,發現對方只是昏迷,並無大礙,這才微微松了一口氣。
「咦?」跟著,他便發現了鄭桐的異常,原本破敗的身體,居然有了一絲生機,雖然有些慢,但的的確確是在恢復過程中。
「這,這是怎麼回事?」訝然失聲,鄭翔驚訝的看向夏明。
「這小子的傷勢比你還麻煩,我廢了好大的力氣,才給他吊住了性命,你卻要跟我拼命,真是不是好人心哪!」嘴角微翹,夏明隨意道。
「多謝楊大夫救命之恩,是我魯莽了,對不起!」一揖過膝,鄭翔面色通紅,目中滿是羞愧之色。
「行了,我也就是醫者仁心,看不得病人痛苦慘死,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語氣輕描淡寫,夏明做出一番高人的模樣。
「不,不,雖然對您不算什麼,但對于我們卻是天大的恩情,我身無長物,這條命就是您的了,但有所命,萬死不辭!」擺了擺手,鄭翔直接跪倒在地,鄭重道。
「我要你的命有何用,行了,此間事了,我也該走了,你們好自為之吧!」搖搖頭,夏明就要起身。
「嗯?」
正在此時,少年也清醒過來,正好看到了鄭翔,眼前一亮,撲了過去,「叔爺,叔爺,你,你這是?」
「桐兒,」拍了拍鄭桐的腦袋,鄭翔急忙拉著他一同跪倒在夏明面前︰「快,快給楊大夫叩頭,謝謝救命之恩!」
鄭翔不傻,剛剛的探查中已經發現,鄭桐的傷勢雖然有了不小的起色,但距離痊愈還差不少,要想治好,恐怕還要楊大夫出手才行!
「行了,行了,不用拜了,他早就謝過我了!」一把托住少年鄭桐,夏明露出「不耐」之色。
「還請楊大夫再施妙手,救治通兒,鄭翔甘願為奴,侍奉您的左右!」鄭翔哪里肯放夏明走,語氣急切道。
「差不多了!」心中暗暗嘀咕一句,夏明面顯遲疑之色。
其實在暗場當中,夏明就發現了鄭翔的異常︰寧可磕頭認錯,也不願交出「避獸丸」,定然是有所求。
再經過後來這一出,他基本可以確定,鄭翔定然是需要那避獸丸去采摘珍貴的藥材,來給這鄭桐續命。
再看二人的性情,都是重情重義之人,他心中已然有了將其收服的念頭,所以才有前面的表現,要的就是對方心甘情願的追隨自己。
「還請楊大夫救救通兒!」見到夏明遲疑,鄭翔心中大喜,就要再次拜俯。
「不必如此!」單手一托,夏明身上大力爆發,直接將鄭翔托的站了起來︰畢竟對方傷勢未愈,如何是夏明的對手。
目露駭然之色,鄭翔沒想到夏明居然有如此實力,比起暗場中的青年也只是稍微遜色罷了。
「先生的實力驚人,鄭翔佩服!」抱拳一禮,鄭翔語氣中帶出一絲敬畏。
「也罷,救人救到底,我幫他治療便是,只是我需要知道你們的真實來歷,否者不放心!」順水推舟,夏明開始盤對方的道兒。
眉頭微皺,鄭翔面顯遲疑之色。
「我能看得出來,你的凶名在外,仇家必然不少,若是不知根知底,我可不想給自己惹麻煩,若是你不想說,只當不認識便是!」看到對方遲疑,夏明再將一軍,抬步就要離開。
「不,不,」攔住夏明的身形,鄭翔目露焦急之色,跟著,果決之色閃過,沉聲道︰「先生是我們的救命恩人,沒什麼不能說的!」
說著,鄭翔面露痛苦之色,一邊追憶,一邊講述,一場狗血的劇情,從其口中緩緩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