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沖鋒,楊松腦海中不斷顯現出當年隊友們臨死前不甘、扭曲的面孔,讓他的雙眸愈發的赤紅,斗氣運轉速度提升到了極致,不知不覺間,順著鎧甲上的紋路流轉起來,將胯下的戰馬也籠罩了進去。
「唰!」四蹄如飛,戰馬瞬間月兌離隊伍,接近了敵人戰馬的水準,眨眼便出現在戰圈當中。
早就注意到山坡上第二波騎兵,訓練有素的敵騎,立刻分出十騎,迎了上來,可惜錯估了楊松的爆發,被起瞬間沖散了隊形。
目中只有敵人的身影,楊松腦海中不斷閃現戰友的面容,完全不加防御,全力進攻起來。
「大斗師?!」被楊松挑落戰馬,敵人臨死前大聲示警。
接連被挑落三人,敵騎終于反應過來,沒有絲毫的慌亂,刀、槍、箭齊出,不給楊松閃避的機會。
「保護楊哥!」終于趕到近前,夏明大喝一聲,手中長槍飛射而出。
「嗤,嗤……」,串糖葫蘆一般,兩個騎兵被夏明一槍貫穿,跌落戰馬。
其他幾人也是全力出手,雖然不如夏明這般神勇,但總算是解了楊松之圍。
「莫皋、糜胥去幫忙,這三個家伙擋不住我們!」看到自己的部下被楊松幾人斬殺,敵騎的首領頓時怒了,大喝一聲,出手愈發狠辣。
以三敵五,原本就受了傷,隨隊而行的三位大斗師只能勉力支撐,此刻被楊松吸引走了兩個,壓力頓時輕了不少。
「去死!」大喝一聲,莫皋手中馬刀當頭劈落,驚人的氣勢鎖定了楊松。
絲毫不懼,楊松早已殺紅了眼,手中騎槍端橫,一招霸王舉鼎。
「當——!」金屬踫撞聲格外響亮,火花濺起一串。
同孔一縮,莫皋目中滿是駭然︰自己二級大斗師的一擊,居然沒能動搖對方分毫,就連那垃圾戰馬都沒有絲毫異常,反倒有一股大力反彈,震得他雙臂酸麻,馬刀險些月兌手。
「唰!」
配合默契,莫皋出手的同時,糜胥的刀已經從背後砍向了楊松的腦袋,破風聲尖利,速度快到了極致。
「當!」
鬼使神差的一柄長劍出現,硬生生蕩開了糜胥的馬刀,驚得他訝然失聲︰「又一個!」
終究力量略差于對方,夏明被震落馬下,手中長劍也多了一個豁口。
就地一滾,他避過突襲而來的長槍,閃電般的抓住槍桿,猛然較勁,硬生生將敵人拽下馬來,一掌拍出,重重落在對方的腦門上。
隱約可聞一聲脆響,鮮血從夏明手掌下流出,裝扮成燕人的大金騎兵,被他生生震裂了頭顱,失去了氣息。
「嗤……」,
趁著對方失神的功夫,楊松長槍抖動,直接貫穿了莫皋的肩膀,若非其躲得快,恐怕穿透的就是心髒了。
沒有功夫追殺夏明了,糜胥為了救莫皋,飛起一刀,再次砍向楊松,終于引起了對方的注意,回槍來戰,讓莫皋撿回了一條命。
「想的美!」目中厲色一閃,夏明幾步跨出,騰空而起,將長槍當成了棍棒,沖著糜胥的腦門就掄了過去,破風聲「嗚嗚」作響。
本就被楊松逼得險象環生,感到背後的殺機,糜胥已然無力回擊,只得扭動身體,盡力躲避。
人在馬上,挪移的空間並不大,糜胥躲過了腦袋,卻是暴露了肩膀。
「 , 嚓,噗!」
一連串響動,長槍擊碎了糜胥的斗氣鎧甲與肩骨,生生砍入肉中,幾乎將肩膀剁了下來。
「啊……!」淒厲的慘嚎響起,跟著卻是戛然而止︰楊松的長槍趁機貫穿了糜胥的咽喉!
雙目瞪大,滿是驚恐之色,莫皋大喝一聲︰「@#%¥!」
听到莫皋的命令,除去攻入內圈營地的十多騎外,周圍剩下的敵騎迅速集結,近七十騎整裝待發。
心中一凜,恢復冷靜的楊松,這才發現,己方的騎士,居然只剩二十多騎了,剩下地只是原地舌忝舐主人臉龐的戰馬。
「楊哥,擒賊先擒王!」夏明隨意找了一匹戰馬,靠了過來,沉聲道。
看了看夏明,楊松目中露出復雜之色︰他不是傻子,自己能有如此戰力,必定與夏明有關,而且,這家伙的戰力也非同尋常,居然硬生生砸斷了大斗師的一條臂膀,這絕對不可能是斗士能有的戰力。
當然,現在是戰斗的關鍵時刻,他腦海中也只是念頭略微閃動,就拋到了一邊,點點頭,聲音冰寒道︰「全力以赴,拿下這家伙!」
終于回過氣來,莫皋看著糜胥的尸體,目中寒芒閃爍,手中長刀一揮,就要集團沖鋒。
「唰!」
雙方劍拔弩張之際,破風聲迅速響起,無數青色風刃如雨點般襲來,瞬間籠罩住莫皋一伙,瘋狂攻擊起來。
「當,當,當……」
敵騎訓練極為有素,即便這麼密集的攻擊,也未能放倒一騎,僅僅傷了數個騎兵與幾匹戰馬,依舊保持著戰斗力。
「唰!」
第二波風刃再次襲來,大魂師采用的是低強度,高密度的風刃雨,速度快,頻次高,即便損害小些,但積累下來,也是恐怖的傷害。
「@#¥%^!」大喝聲從內圈響起,三個大斗師帶著十多騎橫沖直撞出來,完全不將風刃放在眼中,護著六十多騎稍弱的騎兵,揚長而去,臨走之際,目光掃向楊松與夏明,寒芒閃爍。
「窮寇莫追!」蔣前程的聲音響起,騎著戰馬來到了混戰之地,看著一地的死尸,目中滿是震驚與痛惜。
跟隨而來的騎士也都是震驚不已,三位面色蒼白的大斗師,目中露出驚疑之色,眉頭都皺在了一起。
「小侯爺,公主殿下問,敵人擒住了嗎,需要返程嗎?」青衣侍女款步而來,沖著眾多騎士,微微一福,沉聲道。
「不用返程,敵人正在清剿中,還請公主殿下寬心休息!」蔣前程面色一沉,沖著侍女抱拳一禮,沉聲道。
「是,女婢這就去回復!」點了點頭,青衣女子再次一福,不慌不忙的離開了。
「是她,據對沒錯,雖然她的易容術很高明,但那眼神與聲音是無法掩飾的!」暗暗驚呼,夏明心中一凜,下意識的模了模腿纏中的鋼刀,胸口痊愈位置,隱隱有些發癢的感覺。
「別攔著我!」清脆的女聲響起,瞬間讓夏明回過神來,目中露出訝然之色,抬頭看去,卻見黑紅襦裙的少女,快步跑了過來,正是當初見過的凌浩菲。
「前程哥哥,怎麼樣,大家都沒事…,啊——!」話說一半,凌浩菲驚呼出聲,一地的尸體,讓她把後半句咽了回去,目中滿是震驚。
「小姐,先回去吧,蔣大人很忙,回頭再說!」緊隨其後的青年,壓低了聲音道。
雖然對方同樣易了容,夏明還是認出了他的聲音,正是當初的阿青,不知為什麼要易容跟隨凌浩菲。
吞了一口唾沫,凌浩菲知道輕重,跟著阿青回了帳篷。
「不惜一起代價,能救回多少是多少!」蔣前程看著一地的尸體,眉頭緊緊鎖在一起,早有醫官在救治了,听到他的話,動作有快了幾分。
「三位、劉千夫長、曹千夫長,還有這位猛士,請跟我來!」安排下去,蔣前程招呼幾人來到了自己的帳篷,壓低聲音道︰「麻煩三位守住帳篷,不要讓任何人靠近!」
三位大斗師沒有廢話,不顧自身的傷勢,環繞帳篷站立,目光銳利如刀。
「還請幾位暢所欲言,我們提前有了準備,敵人二百步兵,一百騎兵,居然還造成了如此的戰損,我想知道原因!」蔣前程沒有廢話,沉聲道。
「那些步兵都久經沙場的老兵,絕對不是新手或盜匪,若非我們人數佔優,又提前做了防備,根本擋不住對方,畢竟只是些戍卒的新兵,這還死了二、三十個,傷了近百個。」曹金矢眉頭緊皺,目中滿是疑惑,那里來的這麼多老兵。
「騎兵呢,戰損怎麼這麼大?!」蔣前程看向劉雲飛,這才是他關注的重點。
「那是大金的黑色閃電,我曾在高山郡戍卒過,與大金騎兵交過手,听聞過黑色閃電的傳說,百人騎隊中配置五名大斗師,這是他們的標配!」不待劉雲飛回答,楊松突然開口。
「大金,黑色閃電!」蔣前程豁然站起,目中露出驚駭之色。
「楊松,可不敢胡說,與大金交戰了數百年,從未听說黑色閃電南下過,就連高山郡都沒遇到過一兩回,你怎麼就確定的。」劉雲飛也是一驚,沉聲道。
「他們的戰馬都是修有斗氣的戰獸,清一色為黑色皮毛與蹄子,速度、載重、耐力都遠超普通的戰馬,口中長有犬齒,可食肉,一查便知!」楊松面色凝重道。
「剛剛那些家伙逃走時,將戰馬全都帶走了,如何查?再說剛剛倒地的那幾匹我也掃了一眼,好像是紅的吧?」曹金矢也不太相信,畢竟這消息太驚人了。
「天亮後用水清洗一下就明白了!」楊松沉聲道。
「嗯,就按你說的辦!若真是黑色閃電,這件事我會立刻上報鹽城與京城的!」點頭回應,蔣前程目中露出凝重之色,跟著,看向楊松,肅然道︰「劉千夫長說是你發現的敵蹤,跟我說一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