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哥,那天你為什麼那天突然有事出去了?」古凌雲突然想起,顧隨風突然接了個電話,就突然離開論壇現場。
「嗯,有人說想告訴我一些我母親的事。」
「啊?有關阿姨?難怪你走得那麼急!」
顧隨風臉色瞬間變得陰郁起來,他沉默了一會,點了點頭「那人電話說知道我母親去世的隱情,要當面告訴我。」
「那線報說他們會在路上狙擊我們,引了楊隊出去探路?」
「嗯,後來抓住了那個線人,他招了是被A國勢力收買了,給我們提供假情報,引大隊人馬出去,想著這樣能萬無一失,還好你隨機應變。」
古凌雲想起那天劉隊負傷,還有隊員們的慘死,悲慟之心又涌上心頭。「想不到竟然是假情報」
「防不勝防啊」
「雲雲,不要想難過的事了,都過去了」顧隨風從後面抱住了她,把頭抵在她的頭上。
「不過那天我見到那個人,告訴我很多關于我母親的事情,他是我母親之前的心理醫生,在我母親去世後,他就離開了京城。」
「那是怎麼回事?」
「母親當然因為父親常年在外地工作,自己的親人又遠在大洋彼岸,她是內向的人,自然有些寂寞,有時候會情緒低落,但是遠不到抑郁自殺的程度。」
「我知道她那麼愛你,肯定舍不得剩你自己一個人。」
「當時,他開了一些藥給母親,是穩定情緒的,都是很正常的藥,但是」顧隨風聲音有些哽噎,「有一次,林家派人恐嚇我。」
「嗯,你說過,你的背被打傷,都不敢讓你母親知道。」
「對,我怕她承受不住。放在家里的研究機密文件無緣消失,母親自責的不行。」
他拿出那張德子和林玉瓊等眾人的合影︰「都是她,害我母親!」
古凌雲拿著照片看了看,「從尺寸來看,這張照片應該被人剪過,被剪掉的人才是罪魁禍首。」
「那是誰呢?」顧隨風問,「都過去那麼多年了。」
「如果沒猜錯,應該是林老爺子,那時候他已經位高權重,自然不會讓有自己暴露風險的照片流出去。」古凌雲說。「對了,那位心理醫生還說了什麼?」
「他在網上看到了我要來港城的消息,就通過論壇聯絡說想見我,他和我坦誠了一些事。當年,他給母親的藥,被人換了!」
「啊?」古凌雲驚愕得說不出話。
「嗯,母親吃了那個藥,情緒開始變得極為不穩定。獵槍本來被我父親鎖起來,也不知道為什麼就直接出現在了衣櫃里。」
他停了停,繼續說,「後來的事你都知道了」顧隨風的聲音越來越低沉。
「哥,你別難過,對了,他為什麼願意這時候才說出來?」
「當年母親去世後,他覺得很蹊蹺,發現那個藥被換了,這時候,林老爺子找了他,讓他不要多事,說否則他的妻女都十分危險。他給了他一筆安家費,安排他一家移民到港城。過了幾年,他妻子因為絕癥去世,現在她女兒年紀不大,也患了癌,雖然只是早期,但是他覺得這是報應,于是決意把真相告訴我。」
古凌雲轉過身,緊緊抱住了他,希望擁抱能給他一絲慰藉︰「我有個辦法!你不是說林老爺子最近身體不好,住進老干部療養院療養?」
「是啊!听我父親說,他肺不大好。」
「你能不能安排那位心理醫生來一趟京城。」古凌雲說。
「嗯,我安排。」
冬日的京城,寒風蕭瑟,一路上,黃葉已經落盡,一架吉普車,從機場緩緩開到了郊外的老干部療養院。
陳強駕駛吉普車,在附樓門口停下來,一行三人下了車,「爸,剛護士說他還沒醒。」
顧愛軍點了點頭,「我們先上去,劉先生,麻煩您先在車里等一下啊,等會陳強會告訴你林玉瓊上來後,你再上來。」
陳強把車開到了樓後面的角落里。
顧隨風母親曾經的心理醫生劉先生點了點頭,他雖然只有五十歲,但是因為家庭的變故,心力憔悴,顯得十分蒼老。
今天,剛好是周末,顧愛軍知道今天下林玉瓊也會來探望父親。顧隨風和顧愛軍走進了林老爺子的特護病房,這是一個套房,有衛生間,沙發,還有陪護人員的一個小房間,客廳的布屏風後面,是平時給林父換衣服的地方。顧隨風和顧父在屏風後面,听著里面的一舉一動。
大概過了大半個小時,林老爺子醒了,護士照常給他服藥和早飯。
「玉瓊來了嗎?」林老爺子問道。
「還沒,說九點半來,還有一會。」護士說道。
林老爺子點了點頭。
過了一會,走廊里傳來一陣高跟鞋的聲響,「爸!你這兩天還好嗎?」
林老爺子咳嗽了兩聲,「老毛病!咳咳咳」
護士給林老爺子背上墊了枕頭,讓他坐起來。「志剛還好吧?」
林老爺子問道。
「最近闖禍少了些,不過啊,還是,哎!一點都不隨您!」林玉瓊端了杯水給林父。
「隨他爸吧,哎,你當時」林老爺子又咳了幾聲。
「還不是因為老顧油鹽不進,那天他那麼醉了,想讓他干點什麼,結果,他一個人在書房睡了一晚!」
「那你也不能和警衛員咳咳咳.」
「爸,你少說兩句,對身體不好。來吃個桔子」
顧愛軍一听,臉色都變了,雙手緊緊握拳,被顧隨風握住。
顧隨風給陳強發了一個消息,七八分鐘後,劉先生進來了。
「你,你怎麼來了?」林老爺子看到他,臉色都變了。
「當年承蒙您照顧,最近回來探親,就想探望一下您。」林先生笑著說道。
「你怕不是來看我的吧,是來要錢的?」林老爺子坐了起來,情緒有點激動。
「爸,你別上火。劉先生,當年我們林家也待你不薄啊!」
「當時你讓那個德子一直來學校門口堵我女兒,她嚇得不行。我們移民去港城,她還一直害怕和陌生人接觸。」
「你不是心理醫生嗎?我們給了你那麼多錢,夠你們花的了」
「港城那邊什麼都貴,買了房子錢已經所剩無幾。我們又語言不通,完全沒辦法和人交流,我也沒那邊的執業資格證,沒辦法工作,只能去給人搬貨,一家三口那兩百萬算什麼?」
難怪他五十歲左右的年紀看起來那麼蒼老,難怪他一定要找到我,顧隨風想,他的手機一直在錄音,林老爺子是軍人,福利很好,工資卻不很高,這些年他和林玉瓊為了封口和買凶,轉出去的錢累計已達七八百萬,這些顧隨風都已經陸續掌握了確實的證據。
林老爺子被氣的又咳嗽起來,林玉瓊忙拉住劉先生「哎呀,我們知道你苦,但是呀,我們也不容易是不是?」
果然是個笑面虎,當年林玉瓊經常借口陪伴自己母親,都是為了有機會能接近顧愛軍,顧隨風看了眼這個沒什麼姿色但是巧舌如簧的女人,想到,自己母親也許從開始就不是她的對手。
「胡夢也是,明知道我從小就喜歡老顧,但是還是搶了他!她當時明明可以在十八歲的時候選擇出國和家人團聚!非要留下來和老顧結婚!如果她走了,不就什麼事都沒有我就換了藥讓她發病怎麼了?她也明明可以選擇出國治療,非賴著不走!」林玉瓊振振有詞。
顧隨風的拳頭狠狠地握了起來,脖子上的青筋暴起。顧愛軍也被這些話驚得面如死灰。
「你害死了她啊有報應啊!我昧著良心收了你的錢,報應報到了我妻子身上,她患癌去世,女兒也」劉先生淚流滿面,坐到地上。
「你無非就是想要錢而已!要多少?」林老爺子看著他,沒有一絲憐憫。
「錢,錢有那麼重要嗎?命都沒了!」劉先生泣不成聲。
「你,你別血口噴人,我可沒有殺她,我只是讓小李把槍從保險櫃里拿出來而已。」林玉瓊趕忙撇清關系。
現在一切都清晰了,顧隨風母親胡夢的死雖是自殺,卻是林家一環扣一環,一手造成的。
「你這個賤人!」顧愛軍終于忍不住了,從屏風背後沖了出來,「你害死胡夢!林志剛也根本不是我的兒子!」他聲音氣得發抖。
「老顧,你這麼在這?你不是一大早去接待了嗎?」林玉瓊大驚失色,「哎呀,剛都是哄他的。」她忙掩飾。
「這是親子鑒定報告!」顧隨風從屏風後面出來,掏出一張紙,他讓肖曼曼和林志剛吃飯時,拿他喝過的紙杯去取了樣,送去國外做的報告。」
「我們這些年待你不薄吧?」林老爺子這時候恢復了威嚴,似乎一切都和他無關︰「顧隨風出國留學,是我安排的,你的升遷,一切這些,你都沒感恩之心嗎?」
「有的話也只是你的贖罪而已,但是這些遠遠贖不清你們的罪!」顧愛軍擲地有聲地說,「馬上離婚,你們搬出顧家,我們從此和你們林家再無關系!」
「老顧,你難道不看這些年的感情嗎?」林玉瓊臉上堆著笑容,苟延殘喘。
「做夢!這一輩子,下一輩子我都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瓜葛」顧愛軍拂袖而去。
顧隨風攙起坐在地上的劉先生,「走吧」,留下了呆在原地的林家父女。
兩人走到樓下,顧隨風握住劉先生的手︰「劉先生,這次多虧了你,感激你主動聯系我,讓一切真相大白。當初我母親的事不怪你,你也不要自責。你女兒接回來治療吧,只是初期而已,我幫你找最好的醫生,你也可以回來繼續做心理醫生。一切重新開始,還來得及!」
劉先生淚流滿面,顫抖著說道,「謝謝你,顧少爺。我對不起太太,對了,當時林老爺子給我的轉賬記錄,我也帶來了,你看有沒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