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節 曼曼回國

「滴滴滴滴」手機鈴聲響了,顧隨風拿起最新款的手機,那邊傳來一個嫵媚的女聲︰「隨風,我是曼曼,今天剛落地到京城。今晚調一下時差,明天晚上咱們一起吃個飯吧,叫上一鳴一起。咱好久沒見了,要好好聚聚,等我安排。」

肖曼曼完全沒有給顧隨風拒絕的機會。出國歷練讓她少了一些之前小女生的感覺,更加干練了。

顧隨風看了下日歷,思考了幾秒,本想著推月兌,但是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發小,又不忍拒絕︰「好吧,那明天見。」

他放下手機,輕嘆一口氣。肖曼曼三年前從A國大學畢業後,又去了澳大利亞讀了研究生,中途,還飛去A國看望過一次自己。其實他一直知道她喜歡自己,只是他對他只是從小長大的朋友的感情,並沒有其它,但是礙于關系,也沒有明確拒絕。

她學的專業是國際財會,上一輩肖家已經逐漸從政壇退出,開始經營實業,因為有足夠的背景,已經頗具規模。她還有一個哥哥,家里面雖沒指望她學成後接班,但是也一直著力作為副手培養。

顧隨風的父親一直很喜歡肖曼曼。當年出事前,肖曼曼和許一鳴來家里玩,剛好父親在家,對她十分熱情客套,小曼小曼地叫,還叫媽媽給她一些女孩兒喜歡的小首飾。

這一切顧隨風都看在眼里,他知道,自己作為顧家唯一的孩子,而且是兒子,肩負的家族使命很重。聯姻是讓家族強大的重要一步。

但是,自己並不喜歡做一個棋子。雖然順了父親的意去了美國讀軍校,後來又創立公司。但感情的事,他不喜歡父親插手,這個世界,什麼都可以將就,只有愛情不行!

至于曼曼,她比自己小兩歲,從小也算是青梅竹馬,從小學開始就認識。他對她的感情,更多像對親妹妹一樣,一起長大的情誼讓他願意關心她,愛護她,但是也就僅此而已。

第二天中午,顧隨風接到了肖曼曼的電話,說晚上七點到雍王府旁邊的一個私人會所吃飯。

他穿著卡其色的長風衣,里面是灰色的襯衫和羊毛料西褲,腳上一雙棕色的牛津鞋,這樣精致的打扮,一看就是剛歸國的成功人士。在國外頂尖名校讀書的日子里,培養了他的品味。

在國外,他俊秀的面龐,刀鋒般的鼻子,配上白皙的皮膚,經常讓人們誤認為他是混血,但是他總是很直接地澄清︰「I’m Chinese!」星探多次游說他做模特,但是他知道,那只是青春飯,他的志向,遠不止于此。

陳強開車把顧隨風送到目的地附近,一個深盡頭,周圍都是高牆大院,人煙稀少,他敲了敲門。

門童開門,顧隨風剛跨過大宅院高高的門檻石,進到第一進門,就看到肖曼曼遠遠地迎了出來。只見她身著一襲水紅色改良式旗袍,叉開到大腿中部,凹凸有致的身材顯露無疑。瀑布似的黑色長發披散在肩膀上,身高一米七零左右,而臉龐和之前一樣,還是下巴微尖的鵝蛋臉,柳葉眉,並沒有太大的變化。

不過不一樣的是,臉上已經漸漸沒有了之前的那種天真爛漫的感覺,更多的是成熟世故的嫵媚。

「隨風你來了,好久不見!」她張開雙臂,主動擁抱他。

他並沒有躲,但是也沒有迎上去,只是禮貌地靠了靠,微笑了一下,這是外國人的禮貌。看來她在外國幾年,已經西化不少。

肖曼曼見狀,幽然凝眸,墨灰色的憂傷從眸底流過︰「我只想著這麼久沒見,你會很想我」她零丁的嘆息轉瞬落在寒風里。

顧隨風眉心一跳,臉上卻平靜無波,並沒有回答。

「我想到咱們在國外幾年,都吃厭了西餐,所以今天選了這家新派京菜,主廚是御膳房大廚的後人,又融合了川湘風味,我想你應該會喜歡。我還記得你喜歡吃點辣的。」肖曼曼調整了一下情緒,眼楮含笑望著顧隨風,娓娓道來。

顧隨風,笑意頓斂,冷冷道︰「在國外許久不吃,已經不太習慣了。」

曼曼比自己小兩歲,但感覺為人處事儼然已經十分成熟,和過去哪里都要跟著自己和一鳴的小跟屁蟲完全不一樣的。

她走上前來,語氣不卑不亢,只蘊了一抹淡淡笑意,悠然望著天際道︰「走吧,咱去房間敘舊。你還是老樣子。」說罷,伸出胳膊挽起了顧隨風的手臂,

顧隨風稍微一愣,出國這幾年,繁忙的學習和公司事務,加上之前的創傷,他對和他人的關系,始終是保持著疏離的態度。不想也沒有時間也沒有心思去談戀愛,對周遭喜歡自己的女生也始終是明確拒絕。畢竟,他對愛情是有潔癖的,只要愛了,那就是深愛。如果不愛就不要曖昧。更何況,母親死讓自己不再相信愛情。

他很自然地把自己的胳膊抽了出來,往包廂走去。

進了包廂,兩人在古色古香的紫檀木餐桌邊坐了下來,房間布置得十分雅致,角落掛著繪有故事的宮燈。長幾上一盆盛開的蘭花,讓人覺得這不像是蕭瑟的秋天。

服務生進來,肖曼曼示意倒上了餐前酒,「顧隨風,你嘗嘗看,這是我們家在澳洲參股的一個酒莊出品的葡萄酒!」

還記得小時候,他都是叫自己隨風哥哥,現在直呼全名了,他只淡淡地答道︰「味道很特別,市面上不常見。」

「還是你懂,這是混合了三種普通品種的特釀,最好的年份!」曼曼得意地說。

顧隨風神色一冷,還不及回話,肖曼曼眼波悠悠在他面上一轉,恍若無意般望著近處花瓶里插著的假的蠟梅,悠然道︰「如果能和你一起去那個酒莊品酒,是不失為一樁美事。」

「我興趣沒這麼廣泛。」顧隨風端起酒杯,輕輕搖晃杯子醒醒酒。

「可惜醒的時間不夠,還沒有發揮出」肖曼曼說還沒說完。陳強突然推開包廂門走了進來,彎腰在顧隨風耳邊小聲說道,「顧少,林少那邊好像有點不安分,又鬧事了。」

「嗯,你讓少卿他們去看看,你在外面等我,有什麼事及時和我說。」顧隨風臉色一變,詳裝淡定地說道,想著自己這回來沒幾天,這林志剛就忍不住要搞事了。

肖曼曼完全沒有理會,喝了幾口酒,臉上逐漸浮起一片紅雲,「來來,隨風,咱們干杯,這麼久不見,甚是想念呀!」

顧隨風輕輕踫了踫杯,小抿了一口。

「對了,一鳴呢?他幾點來?」顧隨風問道。

肖曼曼眼神迷茫,沒有反應。

顧隨風隱約察覺有些不對勁,一股寒氣從脊椎骨蔓延上來,于是立刻掏出手機,撥通許一鳴的電話,只听那邊說「隨風,我這邊正好遇到點意外,我先處理一下,你們先吃,不用等我。哎,慢點」

許一鳴那邊聲音急促,電話背景聲里也非常嘈雜,不知道遇到什麼狀況。

「顧隨風看了眼已經趴在桌上,昏迷過去的肖曼曼,只見一張粉面漸次蒼白下去,直如枝丫上透白的積雪一般,「糟糕,著道了,酒有問題!」

他站起來,雙腿發軟,腳下一個踉蹌,被陳強忙牢牢扶住了。

他努力克制自己越來越模糊的神經,「強子!」

「顧少,怎麼了?

「強子,你馬上開車把肖曼曼送到最近的醫院,再來接應我。」

這時,只听見門外已經響起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估計來者不善。

「顧少,你等下,我馬上打電話叫人來!」

「你先去送肖小姐,把她送到醫院!我喝的少,還能堅持住。」

「好的,送完馬上來接你。要不要先通知老爺子?」

「先別,我來處理。」

陳強也知道,估計這幫人是沖著顧隨風來的,如果讓肖曼曼被牽連出了事,肖家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要第一時間保證她的安全。于是他一把抗起了肖曼曼,讓顧隨風向大門口沖去。

顧隨風感覺藥力開始上頭,頭重腳輕,走路也開始不穩,還好剛只喝了兩小口,他慶幸道。

出了院門,沒幾步路,就見幾個大漢撲了過來,他反應極快,下意識用掃堂腿一腳掃翻第一個大漢,為了引開眾人,朝左邊巷子跑了過去。

陳強見眾人跟著他走了,便扛著肖曼曼往右邊巷子外的停車場跑去。

這時候開始,下起了雨,秋天冰冷的雨滴打在顧隨風臉上,讓他暈暈沉沉的頭腦稍微清醒了一點。還好自己受過訓練,沒有像肖曼曼那樣暈倒,但是四肢也不大受指揮了。來不及細想,他踉踉蹌蹌地先往前跑,也許是血氣上涌,藥力漸漸發作,他不得已在一面山牆邊停了下來。恍惚中,只見七八個人影晃動不停,這時候,他的頭開始劇痛,只得蹲了下來。

黑影圍了上來,一陣拳打腳踢襲來,藥力讓他沒有還手之力。他雙手護住要害,還好他們沒有帶武器,這幾下還是挨得住的。這些人應該也不敢真下殺手,應該能撐到強子來接應自己吧。

誰知「  」幾聲,背上竟然挨了幾棍。感到肚子上又挨了一記重拳,一口鮮血從嘴里猛吐了出來。

顧隨風忍著疼痛,看來他們要下狠手了。他逼著自己打醒十二分精神,一邊躲閃,一邊伺機回擊。他攥緊拳頭,又一個人影沖上來,他一個沖拳,大漢捂著眼楮倒了下來。

「大哥,這小子很強呀!怎麼辦?」

顧隨風毫不畏懼,繼續出拳。

「老板說要廢了他,兄弟們全都一起上。」大漢吼道。

「強子,快來啊」顧隨風想,藥力越來越發作,頭越來越昏,不知能撐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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