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寒江樓詩會

匆匆忙忙趕到集市,落月才發現,這是凡間的上元節,現在天還亮著,卻已經人頭攢動,男子多手拿折扇,一派風流,女子則提著花燈三三兩兩顏面交談。

「好熱鬧啊!」落月看著這熱鬧景象,忍不住雀躍起來,她許久沒有這麼放松的逛集市,有些迫不及待的往人群里鑽。

「師兄,蒹葭他們去了何處,我們快些去找她吧!」落月眉眼間都帶著笑意,就這麼在雁書眼前鮮活的笑著。

「嗯,你別急,我們慢慢逛過去,他們在前面的閣樓上,那邊有詩會。」雁書溫和的笑著,他真的很想就這樣和師妹待在這里,享受這唯一屬于他的共處。

「詩會?師兄你怎麼不早說?我最喜歡看這樣的熱鬧了。」落月入修仙界之前,最是喜歡看書,那詩文雜談都是她的興趣。

「那我們直接去詩會,你慢些,當心被人擠著了。」雁書有些無奈的看著落月急促的腳步,全然不顧兩旁的行人有多擁擠。

「師兄,快點!」落月轉頭催著雁書,她眼中盡是歡喜,讓雁書看的著迷,小師妹多久沒有這樣了,小時候古靈精怪的師妹長大以後就越發沉穩不愛笑了。

「師兄?」落月停下腳步,疑惑雁書怎麼不動了,雁書趕忙回神,他看著落月說道︰「小師妹,今日過後,你不要……」

他的話戛然而止,落月凝望他的眼楮,追問道︰「不要什麼?師兄你有什麼事沒說?」

雁書搖搖頭不肯多說什麼,他加快腳步,與落月並肩了,只為了躲避她灼熱的目光。

落月沒來由的心慌,她怎麼覺得,今日這詩會有古怪?

她跟上雁書的步伐,兩人很快穿過人潮,來到寒江樓,上面欄桿處,隱約可見幾個搖著折扇的公子哥。

「憑欄處……」隱隱有作詩的聲音飄出,路過的女子皆含羞帶怯的露出向往,這個地方,能進去的都是有才華之人,不論何人進樓都要通過考題。

落月看著前面挑戰失敗的一位老者,佝僂的身子瘦弱不堪,她有些好奇,他究竟為何要來這里,畢竟他不像是附庸風雅之人。

「走吧!這里不是你該進的地方。」守門的僕人還算講理,面上也沒有欺凌之意。

「我只想看一眼,哪怕一眼。」那老者眼中滿是哀求,他不明白為何想進寒江樓這麼難。

「老伯,我家老爺早就說了,這里早已經改成詩社了,不再是以往的綢緞莊,你家主人早就舉家搬遷,不見蹤影了。」

那老者聞言身子更抖了,他勉力支撐著自己,然後頹然的後退一步,轉身就要離開了。

雖然不知道具體什麼事,但看樣子這個地方是老者的執念,修仙之人,最能看破執念,落月心知,讓他進去,便可化解他的執念。」老人家等等!」落月出聲叫住他,這時眾人才發現不知何時,這里竟來了一位像仙女一樣的美貌姑娘,小姑娘不僅長得美,氣質更是超凡月兌俗,一時間大家都有些回不過神。

任落月再好的容顏,在老者眼中都不過是過眼雲煙,他的心已經如同枯槁的朽木,只是這小姑娘叫住他,他自然不能無視。

「小師妹?」雁書不明白,小師妹這是何意,他只是被動的在那里看著小師妹攔下那個老者。

見老者已經停下,她便轉頭問出題人︰「若我成功了,可以帶人進去嗎?」

「自然不可。」那人也明白了落月的用意,他並不贊同,若是輕易放人進去,這個詩會又如何保持崇高的地位,畢竟詩會是高雅的集會。

老者亮起的眼神又一次熄滅,本以為這好心的姑娘能幫他一把,誰知還是不行。

「那若是我能答對兩題可以換他進去的資格嗎?或者我將你們所有的題都答了,可以放他進去一次嗎?」落月此言一出,一片嘩然,圍觀的人紛紛議論著哪來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

而出題人也是冷哼一句︰「狂妄?小姑娘怕是沒見識過這種詩會吧?」

「確實沒有經歷過,不過狂妄算不上。」

那人似乎有些氣急道︰「你可知這里的題,連當今最有才華的燕華公子都不能全答?」

落月無所謂道︰」行不行,試試便知!」

既然她決意如此,其他人就當看笑話一樣準備看她出丑。

里面的人聞聲而來,都知道有個年輕姑娘,美若天仙,卻不自量力要挑戰全部的考題。

「燕華公子,你如何看?」方才被人提及的第一才子本人恰好在現場。

「興許會有驚喜,且看著吧!」燕華公子氣度非凡,心胸遠比普通人開闊。

「你太看的起她了吧?連你都做不到,她一個小姑娘,最多念了幾本經史,如何敢夸下海口。」那人一臉不屑,雖然他不似燕華那般有名氣,但一向自命不凡。

落月很快便開始挑戰,第一道題就是個普通的回文詩,(借用蘇軾大作)。

柳庭風靜人眠晝,晝眠人靜風庭柳。

香汗薄衫涼,涼衫薄汗香。

手紅冰碗藕,藕碗冰紅手。

郎笑藕絲長,長絲藕笑郎。

這首詩的回文︰

嶠南江淺紅梅小,小梅紅淺江南嶠。

窺我向疏籬,籬疏向我窺。

老人行即到,到即行人老。

離別惜殘枝,枝殘惜別離。

要求她作一首與此詩同一水平的詩,落月想了想寫下一首詩︰

枯眼望遙山隔水,往來曾見幾心知?

壺空怕酌一杯酒,筆下難成和韻詩。

途路阻人離別久,訊音無雁寄回遲。

孤燈夜守長寥寂,夫憶妻兮父憶兒。

回文則是︰

兒憶父兮妻憶夫,寂寥長守夜燈孤。

遲回寄雁無音訊,久別離人阻路途。

詩韻和成難下筆,酒杯一酌怕空虛。

知心幾見曾來往,水隔山遙望眼枯。

一手灑月兌的字躍然紙上,讓所有人都變得慎重起來,看著她的目光都由輕視變為震驚。

這樣的才華,誰又敢再說她狂妄自大,這是有真本事的,也有不屑的,覺得這點才華不至于夸下那般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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