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宗門大變

若換了旁人,必然是貪圖這木家的傳家寶,可是落月這樣的身份,自然不缺這一件寶物。她並不想答應,收留一個小姑娘,意味著一份責任,也代表著日後無盡的麻煩。

木老頭自己也知,若是恩人不願答應,他也毫無辦法,但他就是在賭。為落月擋那一擊,也是他的籌碼,他用著自己的命,為木家的血脈,求得一份生機,他賭恩人是個有情有義的人。

人活了一輩子了,這點眼力見還是有的,有的人一打照面,便知這人品行如何,大部分人都是相由心生。

落月無奈,她發現這個老頭是真的固執,但到底,不忍心再拒絕他,此情此景,讓她想起幼時的村長爺爺,也是這樣看著她。

殷殷目光,灼灼情感,都是帶著慈愛,她終于還是點下了頭,接受了這份呵護孫女的情誼,為燻兒也為了自己。

「好……好……」木老頭含笑著,閉上了雙眼,他心中最後一絲擔憂,被落月掃去,雖然能感覺到恩人年輕,但他見落月諸多手段,便只當她駐顏有術。

鍛神木乍一看,以為是普通枯木,可是落月拿到手,卻能感覺到里面,有和她體內天道功法相呼應的五行靈力,似乎源源不斷,雖不知究竟是什麼樣的寶物,卻能知道不是凡物。

「你可願留在我身邊?」落月轉頭對著木楞的小女孩說道。

可女孩卻似乎沒有意識到,自己唯一的親人已經離開人世。

木燻兒只是傻傻的站在那里,不回應落月的問話,落月無奈的搖頭,怎麼感覺又多了一個拖油瓶?

落月轉身準備走到洞口處查看一下,誰知她一走,沐燻兒就緊緊跟著,小手攥的緊緊的,就是臉上依然沒有表情。

落月心中暗喜,還好這小姑娘還有意識,不是完全失了神魂,等她回偃月山,再替她治治。

雖然修仙之人講究道法自然,人死了,大多自動化為灰燼,元神若是保存下來了,便會尋機會奪舍重生,可是煉氣期,尤其初期的修士,死了和凡人無異。

「入土為安吧!」落月就地挖了個坑將他埋葬,木家已毀,他身上也沒有什麼值得留給燻兒的東西,落月便沒有動他的遺物。

燻兒全程旁觀,看似毫無感情,可是落月注意到,葬她爺爺那一刻,她小手又攥緊了,這應該是她緊張的表現。

心知,帶著她躲不過金長老的追殺,落月將她留在山洞,並將盤龍絲化的手鐲套在她手上,囑咐帝隕替她照顧燻兒。

「小月月,你這樣太危險了,還是一起躲在這里吧!」帝隕雖無法反抗她的命令,卻很擔心的提議。

「不!外面還有很多事需要盡快去做,師父他們也不知如何了,我沒有時間躲避,這個儲物袋里面有吃喝的東西,你照顧好她,我速去速回。」

落月頭也不回的離開,出了山洞,不放心的,又多加了一個幻陣和防御法陣。

山洞里,帝隕一臉愁容的,看著旁邊的小姑娘,他堂堂靈尊,被小月月當個女乃嬤嬤使了。誰知道,這樣悶不吭聲,膽子又小的小姑娘,該怎麼伺候?

木燻兒可憐兮兮的看著帝隕,這個叔叔是從鐲子里鑽出來的,看起來好凶,姐姐怎麼不帶著她一起出去?

方才看著木燻兒的時候,帝隕沒控制好表情,導致現在被她當成壞叔叔,帝隕也是很冤,他明明玉樹臨風,風流倜儻的一個美男子。

落月沒有刻意去找金長老,不過她心里清楚,金丹期的修士,神識覆蓋範圍肯定很廣,她只要一出現,必然會被他神識鎖定。

再說偃月仙宗眾人,浮若等人是知道她安好,身上那些護體的神識,一個沒有用過,可見她沒有遇到危險。是以,偃月仙宗暫時沒有大張旗鼓的找人。

是的,落月身上可不止她知道的護山聖獸留的神識,還有她太師祖的神識,事實上偃月山上到宗主下到外門長老,金丹境以上的十幾個人,個個在她身上留了護體神識。

只是這些事,大家都默契的偷偷做了,誰也沒告訴。

落月感覺有一種壓迫感,便連忙貼上疾行符,往山洞相反的方向跑,果然,那壓迫她的神識追蹤而來。

確認了木燻兒不會受連累,她便能放開手腳一戰了。

她之前在偃月仙宗時,研究了一下天道功法,平日里自行運轉收集靈氣,但卻升境很慢,但凡她和師兄師姐們切磋的時候,境界便會提升一小節,所以戰斗升境應該更快。

全然不知,落月打算,拿他當陪練的金長老,怒不可遏的趕到了這里,他一輩子很少有這麼憋屈的時候。

先是愛徒被殺,接著被人戲耍,現在又被人逃月兌這麼久,對方還是個低階修士,他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她。

「重蒼,出來了!」落月現在處處受限,法器寶物不敢輕易暴露,帝隕又不在,還是叫上重蒼比較保險。

「桀桀桀!小女娃,你叫我何事?」重蒼發現,自己比帝隕受歡迎多了,這不,小女娃不叫他總叫自己,豈不代表,自己萬年後終于贏了他?

落月對于重蒼這種搞不清楚狀況的失憶型大佬,只能選擇包容,不能指望他們全程在線,只要關鍵時候能幫點忙就好。

「重蒼,你幫我攔住他的去路,我要和他過招。」這麼瘋狂的想法,幸虧帝隕不在,否則他必然第一個不答應。

「交給本帝!小女娃,你自己小心,若傷了,只怕帝隕那家伙會跟本帝吵鬧。」重蒼縱身一躍站到金長老背後,落月則試著運用天道功法和拈花指的武技。

金長老原本見她召喚出一個高階靈體,心中十分忌憚,但見那靈體似乎不打算參戰,這女修打算一人獨戰他,真是自不量力!

落月出其不意的打出一道冰晶,這是她先前修煉《星辰百變六道輪回功法》時領悟的一招,雖然威力不強,但是不易被察覺,一道凍到對手,便可接上拈花指的武技。

可惜,修為的鴻溝,不是她功法高階就能彌補的,她連金長老的身都進不了。

「哼!雕蟲小技!」金長老一臉不屑的扔出一道法訣,夾雜著雷霆之勢而來,落月只覺渾身被沖擊的站不住,還未被擊中,便已經氣血翻涌,隱隱舌尖溢出腥甜之意。

連忙拍下護身符,雖抗住了法力的傷害,卻還是重重的摔倒在地。

金長老卻並未多言,緊跟著幻化出長鞭,鞭上帶著雷光,一揮而至,落月來不及躲避,立時身上金光大盛,觸動了身上最外層的護體金光。

金長老一見這護體金光不過是金丹境初期,以為落月的後台不過是和他一樣的金丹境,便更加凶狠的出招,打算破了這神識護體,殺了這疑似殺他徒兒的凶手。

落月卻覺得詫異,這道護體金光隱隱有夫子的氣息,也不知他何時種的,回去該好好道謝才是。

誰知這只是開始,接下來任金長老使出渾身解數,也打不到落月,好不容易打破一層護體金光,下一層便更盛,他打的都懷疑人生了,落月同樣無語,她感覺宗門長輩們太寵她也不是好事,她完全得不到歷練。

「你究竟是何人?這麼多護體金光,你是四大宗門的人?」金長老幾乎可以肯定,這女修絕對出自四大宗門,普通宗門哪有這麼多金丹修士?能讓這麼多人心甘情願的種下元神護體,她必然地位不低。

落月萬萬沒想到在這里暴露了身份,所以今天就是死也要殺了這金長老,讓他走了自己後患無窮,況且,他作惡多端,比那子逐還該死。

只是越階殺金丹,這事她也無多大把握。

好在她有的底牌定是金長老想不到的。

心念一動月斬正面纏斗金長老,再趁他分神之際,將陣盤置于他身後,悄悄布下上古十大凶陣之一的饕餮盛宴大陣。

此陣一開,便需要大量靈力支撐,落月直接將儲物袋里面的靈石全部倒出來,不敢浪費一分一秒,當即將最厲害的符篆掏出來扔到他身上。

金長老轉頭發現不對時,已經晚了,饕餮虛影顯現,此陣便成,上古凶陣一出,方圓百里天空灰暗,震天動地的凶獸吼聲,嚇得修為低的修士兩腿發軟。

方才為了打破落月身上幾層護體金光,金長老幾乎力竭了,靈力也耗了不少,此時祭出本命法寶也無法破陣,這才感覺恐慌。

他看到月斬已經猜到落月的身份了,他這時才意識到,原來偃月仙宗這個首徒才是最不好惹的。什麼修為低?什麼四宗墊底?都是放屁,他知道此女本事通天,絕不是同輩弟子可比,悔之晚矣!

下一刻,他便被饕餮虛影吞噬,接踵而至的弒神符,也是無聲無息的將他化為灰燼。與此同時,青雲門後山的太上長老們被驚動,無崖作為最年輕的太上長老,便由他代表出來查看。

「發生何事?」

「是妖族還是魔族?如此動靜,怕不是傾巢而出了?」

落月並不知她引起了多大的亂子,金長老一滅,她也慌忙收拾殘局,招呼重蒼跑路。

看她淚流滿面,重蒼擔憂的問︰「小女娃,你受傷了?」

落月搖了搖頭,她身上還不知道有多少道護體神識呢!怎會受傷?

「那你哭什麼?」

落月哭喪著臉說︰「我花光了所有靈石,又變成了身無分文的窮光蛋了!嗚嗚……我攢了這麼久的靈石!」

說到傷心處,她掩面而泣,沒注意到一旁的重蒼差點滑倒。

「年紀輕輕的,怎這般摳門?」重蒼實在想不明白,他搖著頭鑽回了暗影戰斧,他感覺妖力一直流逝,越來越疲倦了。

落月心中發誓,快些升境,以後再也不依靠陣法了,花靈石太快了,她好心痛。

她貼的疾行符非常及時的將她帶離了現場,否則就會被四面八方趕來的修士包圍。

「怎麼回事?」

「這是上古凶獸的氣息,難道是妖族的妖神親臨?」

「不可能,想必是妖族的召喚法陣,多年前我曾親眼見過。」

修士們爭論不休,唯有無崖,元嬰後期修士,見多識廣,看出些端倪。不過他可不打算和這些修士多說什麼,他此次出山乃是感應到宗門長老身死道消,這事已經很多年未發生了。

他探尋一圈,未發現什麼痕跡,便回了青雲門。

無崖卻沒想到,他又一次錯過了與落月相認的機會。

落月現在算算,自己此次帶出來的符篆都快用盡了,擔心接下來再生變故,便半道上折去坊市,打算買些符紙。

遠遠的便被眼尖的啼哭看到了,一人一獸,就這麼大庭廣眾之下,向她奔來。

「真衰!怎麼這麼巧又踫到他們?」落月換上一張笑臉迎向燭微,生怕得罪了他,會被他揭露秘密。

燭微也面帶微笑的看著落月,怎麼看都覺得順眼,這姑娘就是與眾不同,叫人看了欣喜。

落月深覺自己已經盡到了禮貌,便收起笑容,徑自朝丹符店走去。

燭微連忙跟上,還自發的告訴她,知雪在客棧里面為她卜了新的一卦,說她經歷了生死大戰,將會有死傷產生,嚇得他和九陽分頭來尋她。

落月這才悟過來,感情小雪這卜算的能力是分不清具體的人的,只能算出大概的結局。這不金長老死了,可不就是生死大戰,有死傷嗎?

她便不再擔心這所謂的凶卦。

進了丹符店,掌櫃滿臉愁容的迎上來。

「掌櫃的何以如此憂愁?」落月來了興趣,照理說有客進門該笑容滿面才是。

掌櫃的哀嘆一聲答道︰「這位仙子有所不知,近日修仙界動亂,靈符和靈丹短缺,眼見著這店就開不下去了,煉丹師和符師現在水漲船高。」

落月聞言一喜,發財的機會來了!

「那你這可是收購丹藥和符篆?」落月這一問,掌櫃的兩眼放光,滿懷期待的看向她。

「收的!仙子可有丹符出售?」

落月卻先謹慎問道︰「有是有,你這收購價怎麼算?」

燭微見此,只覺得落月格外可愛,小財迷一個,當即心中決定,日後多賺些寶貝送她,想必她就不會再疏遠他了吧?

掌櫃的一听她真的有丹藥和符篆,激動萬分,連忙將他們請到內堂,吩咐伙計上靈茶。

「仙子不知可否先讓小老兒看看丹藥和符篆的品級?」掌櫃試探的問一下。

落月心想,低階靈符都扔完了,剩下的都是寶貝,便先掏出些丹藥,一到五級丹藥都有,品種齊全,驚掉了掌櫃的下巴。他顫抖著手接過丹藥,一一查驗,都是上品丹藥,太好了,真是解了他燃眉之急。

當即給個他自認為很高的打包價。

「不知仙子,這些全部出給小老兒,算一百上品靈石如何?」

落月一听怒了!什麼?才一百上品靈石?不是說現在漲價了嗎?怎的還不如她之前在偃月山下賣的價格?

所以說這就是她認識的偏差,站在掌櫃的角度,他確實是溢價收購了。可是落月見慣了偃月仙宗的坊市價格,便以為這掌櫃的蒙她。

掌櫃一見她不滿意,連忙告罪道︰「仙子息怒!是小老兒考慮不周,如今修仙界到處都是異獸妖魔鬼怪,確實該多給些,這丹藥品質如此高,不愁賣。」

見他這樣說落雪臉色稍緩,掌櫃抹了抹頭上的虛汗,連忙加價說道︰「便作一百五十靈石如何?」

落月心想,總算是跟偃月山的丹符店價格持平了,罷了,誰叫她身無分文,便賣了換些靈石傍身吧!

「一百上品靈石,剩下五十上品靈石兌成中品靈石和下品靈石。」落月心知上品靈石用的少,還是多備些下品和中品靈石為好。

「唉!好 !」掌櫃暗暗慶幸,這姑女乃女乃沒有得寸進尺,如此便好。

掌櫃的連忙去準備靈石,有了這批丹藥,這店暫時還不會倒,只是靈符還是沒著落。

「仙子,您收好,這些靈石您查一下。」掌櫃的將靈石交給落月,還沒來得及問她還有沒有存貨,落月就主動問起︰「掌櫃的,店里可有空白符紙,朱砂以及符筆?」

這一問驚的掌櫃的瞪大眼看她,連忙應道︰「有有有……仙子還是制符師?不知仙子師承可是千元丹宗?」

掌櫃說的是一個中級宗門,以丹符著稱,取代了之前的丹符宗。

「並非是千元丹宗,我乃丹符宗傳人。」這話也不算騙掌櫃,她不宜暴露真正的身份,便用其中一個身份來說也不算騙人。

「丹符宗?」掌櫃肅然起敬,若是旁人可能都未听說過丹符宗,可他也是丹符一脈,自然知道丹符宗曾經如何輝煌。可惜後來丹符宗隱世不出,漸漸銷聲匿跡,沒想到這麼年輕的弟子就已經是五品煉丹師還兼修了符道,太厲害了。

掌櫃的見落月一出手就是一到五級丹藥,便以為她最高煉到五級丹藥,殊不知她只是不想賣五級以上的丹藥而已。

丹符宗的名頭讓掌櫃的仰慕不已,符紙和符筆這些硬是要送給她,不願意算錢。落月可不願意佔便宜,當即抽出幾張符紙,當場畫了淨心符和引靈符這些實用的符給他。

掌櫃的見她畫符筆走龍蛇一般,流暢至極,立刻化身迷弟,對她崇拜不已。抱著這幾張符笑的合不攏嘴,落月答應他若是制出的符有多的,就再來賣給他。

燭微見證了落月憑自己的本事,收服一個掌櫃的過程,心中與有榮焉。他也說不清,自己為何越來越覺得落月在他心中,聖潔高貴,簡直美若仙女了,自是與凡間女子不同,除她之外,所有女子都被打入凡女之流。

落月自是不知,她只在心里默默盤算,如何才能再次甩掉燭微這個跟屁蟲,好去接燻兒。她決定今日便啟程回宗門,看樣子宗門大比暫時是比不了了,心中掛念師門眾人,她也無意去爭那名次。

燭微一直盯著她畫符,眼見著她一氣呵成,一筆一張靈符,仿佛只是尋常的書寫一般。可他卻記得當初上符道課,夫子強調的畫符時需全神貫注,手上的力道不可變化,靈力也需均勻的灌注筆尖,一氣連之,方能畫成一道一級符篆。

可是,他分明見她邊畫符還邊逗弄啼哭,如此分心,卻不見失敗,這便是天賦異稟嗎?

想想自己至今也只能勉強畫成二級符篆,還是十有九敗的成功率,他挫敗不已。

落月習慣了畫符的時候與帝隕斗嘴,他向來吵鬧,乍然離開他,還十分不習慣呢!

幸好有大白貓在,不然多無聊啊!

啼哭其實挺無奈的,雖然它不討厭落月,可是看自家主人那樣,它就覺得蛋疼,原本不近的主人,一心練劍,是出了名的劍痴,現在整天跟在女修後面傻笑,實在太丟獸臉了,它都不屑與主人為伍。

知雪膽子終究太小,本想和落月姐姐親近親近,可是一看燭微一直在她身邊,便不敢往前湊了,她怕被凍死,跟個冰塊似的,一直放著寒意,偏偏落月姐姐毫無所覺,她也不敢告狀。

畫完所有符紙,落月內視丹田,果然靈力已空,她的手也累的抬不起來,便連忙找了椅子坐下休息。

吃了一顆清元丹,不敢吃補靈丹,據她以往的經驗來判斷,經歷一戰,又耗光了靈力,當會升境才是。

果然她感覺身體有了升境的征兆。

燭微詫異的看著她,她這是隨時隨地升境,來青雲門路上就是因為升境才落入時間間隙,這才幾天?又要升境了?

落月沒在意燭微看著,當即打坐起來,這次升境,她感覺體內的天道功法運轉更快了。

煉氣六層修為,放眼四大宗門這一輩弟子的修為,不算什麼,頂多比各宗門外門弟子強,可是內門弟子都比她修為進階更快,大多都已七層修為或者以上。

落月只覺升境過後,神清氣爽,絲毫不覺疲累,便以升境太累為由,將燭微趕了出去。

燭微雖知這是借口,卻也無可奈何,只能乖乖帶著啼哭退出她的房間。

有了上次的經驗,落月這次選擇用妖氣掩飾自己的靈息,重蒼一揮手便解決了她的妖氣不足的問題,再有青妖令加持,真像個妖族女修。

「桀桀桀!小女娃,你這副扮相,真是頗有我妖族女妖王的風範,這相貌取代了往日的妖界最美女妖王。」重蒼嘖嘖稱贊,誰知落月卻並不領情。

「誰要搶你們妖界最美女妖王的名頭,你說的女妖王,過了萬年,說不得已經成了糟老太婆了!」落月打擊道,重蒼臉色一黑,這丫頭怎的這樣不識抬舉,夸她美貌還要遭懟,實在是不識好歹!

「你休要胡說,我妖界妖王,哪個不是元嬰境以上,駐顏有術還用懷疑?」重蒼不服反嗆。

落月卻嘴角勾起,不咸不淡的打擊道︰「容貌倒是永固了,就怕壽元盡了,你回妖界還能不能看到那美妖王,真真是猶未可知哦!」

「你!」重蒼氣的鼻子都歪了,當下也不願再出來被她氣,鑽回斧子里裝死。

落月見他不再沉浸回憶里,心中稍定,她就擔心,重蒼太在乎妖界的曾經,回憶里那些人或事,若是都物是人非了,只怕他難以承受,她看出重蒼似乎狀態很不好。

不但間歇性失憶,還妖力越來越弱,就連暗影戰斧的煞氣都不似之前的濃烈。

她這樣出門遇到修為低的修士,人家自動退避,遇到修為高的,她直接隱身符一貼,駕著月梭飛馳,讓人反應不及。

「小月月!你回來了?你沒事吧!」帝隕還是一如既往地問長問短,落月安撫他兩句便收回盤龍絲,帶著燻兒直直的向著偃月山的方向飛去。

擔心知雪尋她,落月還派了符人前去報信,讓知雪安心等著,她處理完宗門的事再回來找她。

來時,他們有說有笑,游山玩水的,回去卻變成了她一人疾行趕路。

不曾停歇,盡管帝隕一再的勸說,可是落月不肯休息。

擔心燻兒受不了,她便時不時喂她一顆補元丹,不似清元丹那般有療傷之效,補元丹就只針對神元,保持神元溫養不被刺激。

就這樣一路緊趕慢趕,她三日內便趕回了偃月山。

偃月山乍一看與平日無甚區別,可是落月注意到坊市上來往的不是熟悉的面孔,且這些人神色緊張,不同尋常,照例貼了隱身符,不欲驚動這些人,她一心先回偃月峰。

飛過山門,見護山大陣完好,她心中大定,她早該知道,宗門不可能輕易出事的。

「你們,去尋那邊,其余的人跟我走,今日務必將宗內每一寸靈土查清,不得叫那些妖魔藏匿!」

「駱師兄!」落月換回弟子服,撕去身上的隱身符,走到駱識野面前。

駱識野頓時激動萬分,連忙揮手讓外門弟子們離去,他一把抓住落月,想要帶她往內門飛去。

「師兄,究竟發生了何事?」

落月心中擔憂,又一次被駱師兄給提起來。

駱識野急忙解釋道︰「小師妹,你可算回來了,當日你失蹤,接著雁書師兄三人也跟著失蹤了,掌門心急想去救你,不小心著了妖族的道了。原來宗門暗藏那麼多奸細,玉流長老和凌霄劍宗的劍幽長老一起遇襲,至今還未蘇醒,山下坊市被異獸攻擊,長老們將山下所有弟子召回,百姓都送到後山安頓了。」

駱識野一口氣說了一大段,這短短幾天,便發生了這麼多事情。

落月聞言也顧不得再多說什麼,連忙拉著還貼著隱身符的燻兒,揭去隱身符,和駱識野匆匆向偃月峰趕去。

「這是?」直到這時,駱識野才發現落月還帶了一個小姑娘。

落月怕師兄多問,便說道︰「這是我收的新侍女,你叫她星織吧!」

落月的話,駱識野自然不會質疑,只覺得師妹的侍女都容貌姣好,師妹大抵是按容貌選的侍女。

星織便成了燻兒的道號,之所以不收她為徒,是因為,于修煉一途,落月實在沒什麼可教她,待日後為她尋合適的師父吧!

宗門不似往日的平靜,到處都是巡邏的弟子,這次徹查,找出很多隱藏的奸細,宗內弟子皆打起精神來搜尋余黨。

偃月峰更是守衛重重,師父到底受了多重的傷?

落月再顧不得其他,將星織扔進自己洞府留了一句︰「紅雪,替我照顧星織!」

紅雪聞言激動萬分,小姐離開這半個多月,她和白雲日夜擔心,現在終于等到小姐平安歸來了。

白雲噘著嘴,感覺小姐好沒良心,這麼久不回來,一回來就帶了新人,她覺得小姐這見一個愛一個的性格,委實不負責任。

被當成負心女的落月,全然不知自家小侍女胡思亂想的東西。

她還未踏入師父的洞府,便感受到師父洞府外的氣氛不對。

這些守衛的長老,面上帶著肅殺之氣,這不是擔憂或是平常該有的表現。

「周師伯!我師父呢?」落月逮著疼她的周師伯就問。

見到她回來,周師伯眼神柔和多了,連忙喚她坐下說話。

「小月兒,前幾日你外門的夫子們說,他們在你身上留的神識護體被人破了,究竟是怎麼回事?」周師伯狀似不經意的轉了個話題。

落月敏感的感覺到這不對,按周師伯的性子該是帶著自己找師父去才對。

「我無事,對方被我符篆了結了。師伯,我師父怎麼了?」落月直勾勾的看著周慧言的眼楮,讓她避無可避。

無奈嘆息,心知以小月兒的聰慧,瞞是瞞不住的。

「小月兒,你先別急。你師父現在很安全,她在你師祖那里,只是她被人用魔物控制了,此時還沒恢復意識。」周慧言話音剛落,落月便丟下一句︰「多謝師伯解疑!」

周慧言再看她,哪里還有她的蹤影?

後山,她已經有六年多未踏足了,和太師祖的十年之約未到,她違背了約定。

可是就在她行到後山,當初師父送她去後山時的位置,紫薇師叔祖的聲音又一次響起︰」小月兒,回去吧!你師父的事不是你能管的,我們自會替她解決,你現在該去主持大局,你是下一任宗主,宗內長老和弟子無人敢不服,你盡管帶領宗門去抗敵。」

落月試圖硬闖,可是結界阻攔,她根本無計可施。

「小月月,放棄吧!這個結界重蒼現在也打不開,而且他的身份不宜在此暴露。」帝隕察覺到她的意圖,連忙阻止。

這一次落月知道,帝隕是對的,既然師叔祖說師父無事,她便相信他們,現在,她不能退縮,她要替師父守好宗門。

如果忽略她紅紅的眼眶,帝隕便真的被她騙到了,這孩子明明心中心疼師父,卻不像別的弟子那般表現出來。她只是默默決定,要盡快探查師兄師妹的下落,盡快肅清宗門,然後派人維護修仙界和平穩定。

落月回到偃月峰自己洞府的時候,紅雪已經準備了一桌子吃食了,見她進來,趕忙上前扶住她。

「小姐,累壞了吧?快用些靈餐,我已經喂飽星織了,白雲待她去安置了。」

落月心事重重的點頭,端起飯碗,味同嚼蠟,吃不了兩口便放下碗筷,若不是不忍紅雪一片心意浪費,她根本一口也不想吃。

回來之前,她以為師父只是受了傷,仗著自己煉丹術高超,並未擔心。

可是現在知道師父被魔物控制,這就不同了,魔氣入體,是有可能毀去仙體的,師父雖元嬰境,卻遠達不到大乘境的仙體強大。

萬年前,青雲門有一任掌門便是被魔氣侵體,差點被送去不歸山。

她迷迷糊糊感應到,自己和師父有一絲命脈相連,當年拜師禮是師父給自己加印,不知是不是這個原因產生的聯系。

她回到居室,盤腿打坐,嘗試內視經脈的時候,尋找當初種印時,師父留下的印記。

果然功夫不負有心人,她在經脈中發現了一絲師父的影子,這是活的靈息,因此還能和原主產生聯系。

她閉眼慢慢感受,師父似乎被困住了,四周一片漆黑,不斷的有魔氣攻擊,好在也有靈氣幫著師父抵御。

她喚著︰」師父!」一聲聲,情真意切,在後山太上長老的洞府內,浮若的眼楮開始轉動,不再呆滯的睜著。」浮若?」紫薇真人試圖叫醒她,但是無用,她只是掙扎著,卻還是無法清醒。

落月發現可以聯系到師父,便覺得還有希望,這一次是她沒有準備充分,下次一定要提前準備好引魂陣,將師父的精魂引過來,她為師父祛除魔氣,別忘了她會佛門武技拈花指。

完全不知落月有此本事的眾人,只是繼續打些靈力幫著浮若抗魔氣侵蝕。

另一邊雁書三人,順著落月的蹤跡尋找,卻觸動了小千世界的結界,被傳送到了小千世界,任這個界的人上天入地,挖地三尺也找不到他們。

落月確認了師父的狀況,記起玉流師叔還身受重傷,不過有了師父的經驗,她想著該不會師叔也是被魔物控制了吧?

帶著忐忑的心,她孤身一人來到靈犀峰,回想昔日師父帶她來靈犀峰蹭飯時,他們四人笑鬧的場景。此時,除了她,另外三個都出事了。

「落月師妹,你怎麼來這了?」章飛衡分到了靈犀峰的守衛工作,因此落月一到,便看到他站的筆直的在靈犀峰腳下。

落月心中一沉,這里只有章師兄在,可見里面不會有重要的傷患,猜想師叔是不是也被送到師祖那邊去了?

章飛衡全然不知,因著只有自己在此,讓小師妹更擔憂了。

「師兄,玉流師叔人在何處?」

落月問出這個問題,讓章飛衡輕笑,師妹糊涂了,師叔不在靈犀峰還能在哪?

「自然在靈犀峰。」

落月聞言一喜,這麼說師叔沒事?

「多謝師兄,我先上去看師叔!」說完便駕著月梭不由分說的沖上峰頂,進了師叔洞府。

章飛衡撓撓頭,覺得師妹的性子越發跳月兌了,全然不似以前的沉穩。

幼時,總是像個小大人,長大了卻有了孩童的樣子。

落月沒想到在這里見到了多日未見的鳶夫子,連忙出聲詢問。

「鳶夫子?你來為玉流師叔治傷嗎?」落月看到兩個雜役弟子端著湯藥和針灸的用具,有些不解,師叔受得什麼傷,要用這些,不是直接服用丹藥即可嗎?

鳶之看她第一眼一喜,隨後閃躲起來,惹得落月更盯著她看。

「小月兒,你回來的正好,夫子這正好有個新的古丹方,你速速去煉丹!」

落月只覺得好笑,又來這套,宗門的長老們是有多懶,找個借口轉移話題,都轉的如此生硬。

落月先是不說話,就這樣靜靜的看著鳶之,讓鳶之自亂陣腳。

「師叔重傷,弟子理當探望,夫子的丹方,弟子自然會抽時間煉的。」落月目光灼灼,看的鳶之心如針戳,罷了罷了,這小丫頭,誰能蒙的到她?

「你師叔情況特殊,你看了千萬不要哭。」鳶之這話一點也沒有安慰到落月。

落月當即也不再和夫子廢話,她一步比一步沉重,盡管做好了心理準備,還是心中一顫,怎麼會這樣?

「小月兒,你沒事吧?」見她站不穩,鳶之連忙扶住她。

落月緩緩轉頭,此時已經淚眼朦朧了,她好後悔,若她當時沒有升境,她沒有離開師叔,那麼師父和師叔就不會被人暗算,師兄和師妹也不會失蹤。

這幾日壓在她心頭的大石頭,愈加沉重,情況比她想象的還要壞!

其實,這純屬是她多想了,一切都是早已計劃好的陰謀,一環套著一環,不是她一個人能夠控制的,就算當日她不主動離隊,也會被迫離開的。

「小月兒,你別急,你師叔的情況還有救。」鳶之認真的神情,讓落月心中稍定,連忙追問︰「需要什麼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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