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武道神通

事情已經過去好幾天了,小默兒被娘親按在床上躺著,既不讓出去玩,也不讓讀書修煉,說是養傷。而爹爹更是好幾天沒看到他了,娘親說是讓他自己一個人反省反省,好好想清楚打兒子這事對不對!

雖說每天都要喝苦藥很難受,但是白天有娘親守著可以說話撒嬌,晚上還能被娘親抱著睡,沒人搶娘親的日子小默兒感覺很快樂,忍不住希望爹爹多多再反省幾天。

這一天一早,小默兒在床上醒來,又听得大廳傳來爹爹照例討好娘親的聲音,結局沒有絲毫改變,又是在娘親沉默中出門去了,隨後就看見娘親推門端著洗臉盆和刷牙的器具進來。

「默兒醒了?」默兒娘親看著小默兒笑盈盈道。

小默兒應了聲娘,歪著頭問道︰「爹爹還沒反省完嗎?」

默兒娘親邊服侍小默兒洗漱,邊嘆氣道︰「你爹這個土匪頭子,性急且頑固,認定的事就不會更改。」說完臉上不自覺露出幾分回憶的神色,跟著臉頰微紅,隨即又帶著幾分惆悵道︰「性情有缺,便要天資彌補,你爹中上之資,是填補不了這個窟窿的。性急就容易暴戾,頑固就會無視良言。以前好不容易才把性急這個性子改掉,只想不到這次忽然間又犯,哎。」

娘親的話太過深奧,小默兒有听但沒有懂。吃過娘親喂的早飯,小默兒听見娘親出門去了,馬上拖著疲軟身體盤坐,先招呼咯咯噠去門口把風,等娘親回來就叫,然後才呼喚蛐蛐罐的黑大帥跳出來蹦進手心,這才小心運轉通靈術修煉體內的靈力。自從開始修煉靈力,現在是一天不修就憋得慌,靈力每增加一點都能讓小默兒感到異常滿足。

大狗魯魯伸著脖子打量了小默兒兩下,隨即趴著門口把虛掩的房門堵住,開始閉目養神。

才運轉通靈術兩周天,就听到咯咯噠長鳴一聲,大狗魯魯也一下把耳朵豎起來。小默兒一個激靈,趕緊呼喚黑大帥回巢,自己瞬間倒攤在床上。

吧嗒一聲,房門被推開,就看到爹爹鬼鬼祟祟閃了進來,先把房里的魯魯趕出房間,又把房門關閉拉上橫栓,隨後一臉笑嘻嘻地坐在床前的小板凳上看著小默兒。

一個呼吸,兩個呼吸,三個呼吸……兩人大眼看小眼,都沒有說話。

良久,最終還是小默兒忍不住了,捂住干澀的眼楮道︰「爹爹你有事就說吧,我不玩了。」

陳永訕訕笑著,不自覺地搓了搓手,輕聲道︰「默兒啊,那個,爹爹當時是真的氣暈了頭,下手是重了點,對不起啊。」

「哼!」小默兒生氣哼了一聲,把頭撇到一邊去,給爹爹露出後腦勺。

「默兒啊,你是不知道,你娘親對我是多重要。沒有她,我都想象不出自己要怎麼活下去。」

「平日里,別說打罵,她受點委屈我都心疼得不行。這次看到她受傷,我腦子都懵了,做出什麼事來我自己都不知道,真不是爹爹故意傷害你的,你要相信爹爹啊。」

陳永婆口苦心勸說著,不過見兒子完全沒有反應,還悄悄伸手把耳朵捂上,臉色一黑,決定使出殺手 ,「爹爹知道你喜歡修煉,但是呢,你就沒發覺,你總是打不過你爹的原因嗎?」見兒子悄悄把手從耳朵上移開,陳永嘴角露出無聲的奸笑。

「默兒你的武藝在爹爹看來,已經是沒有什麼可教的了,之所以你打不過爹爹,是因為你的武藝缺少了心。」見小默兒听得認真,小臉一副認真模樣,陳永心里暗笑,繼續悠忽道︰「修行修行,不只是修煉身體,還要修煉內心。內心就是精神,就是意志,就是貫切你一生修行的信念。」

見小默兒一臉的迷糊,欲言又止的模樣,陳永默默暗贊自己一聲,連忙擺手道︰「修心這個事爹爹是幫不了你的,這事得靠自己去悟。」

看到小默兒臉色開始轉向懷疑,陳永心中暗喜,兒子終于上套,可喜可賀,可喜可賀啊!當下握拳嘴邊遮掩忍不住露出笑容的嘴角,清咳一聲道︰「你爹是幫不了你,但是呢,卻可以跟你說說你爹是怎麼修心的。」

小默兒眼楮一亮,急道︰「爹爹快說!」

陳永微微一笑,模了模上唇的短須,不急不忙道︰「你爹我,也是從小就修煉,武藝精湛,自覺也是進無可進。直到忽然有一天,你爺爺為求突破超凡,冒險通靈家里那塊不知道哪個聖墟流出的乾坤袱一去不回後,你女乃女乃受不了這個刺激傷心病故,我悲痛之下誕生守護的信念,直到遇到你娘,我才找到守護的意義,和你娘成親之後,領悟了守護的意志,至此,‘守護’就成我的武道神通,信念不倒,武力就可抗高己二階不敗。」

小默兒歪頭想了想,曲著小手指數道︰「以前爹爹說過你有三個神通的,一個是通靈,現在這個是守護,那還有一個是什麼?」

陳永聞言呆了呆,自己有說過這事?不對!陳永猛的搖了搖頭,差點就說偏了,當下也不回答小默兒,臉色一肅,道︰「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你听你爹說了這麼多,肯定知道你娘對你爹爹來說是多麼重要了,可是現在你娘現在都不理我了,我心里很難受,都要哭了。默兒,你可不可以勸勸你娘,讓她不要生我氣了。」

小默兒眼楮眨了眨,似乎明白了什麼,看著爹爹那期待渴望的表情,把頭一扭,又給爹爹一個後腦勺,悶聲道︰「不可以!」

陳永臉色一苦,心里面都要崩潰了,喃喃說道︰「默兒你怎麼能這樣呢?」

小默兒把耳朵捂上,大聲道︰「我要和娘親一起睡,爹爹想搶娘親,不行!」

陳永氣得從小板凳跳了起來,跳著腳怒道︰「可惱也!這是奪妻之恨啊!」舉手欲打,又有遲疑,反應過來後這下更怒了,把一旁的被子揉成一團按在床上猛揍兩拳,出了口惡氣後才狠狠道︰「這麼大的人,還要娘親抱著睡,你羞不羞啊?只有你的娘子才會天天陪你睡,你都沒有娘子,哪里來的臉要人陪你睡?」

小默兒捂著耳朵道︰「我什麼都听不見!」把陳永氣得肝疼,罵了句小兔崽子,氣呼呼走了。

爹爹一走,小默兒感覺暈暈的,腦瓜子有「娘子」這個稱呼在盤旋著,忽然之間感覺有些莫名其妙的害羞,立馬決定等下要向娘親告爹爹的黑狀。

午飯過後,小默兒感覺哪里不對,因為娘親在听完自己對爹爹告狀之後眼楮都亮了,還反復要求自己學爹爹剛剛講過得話,什麼很重要,活不下去,不舍打罵心疼不行什麼的,煩得很,最煩的是因為有關娘子這個事兒被娘親敷衍了。

第二天,小默兒一大早感覺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因為昨晚自己是一個人睡的!爹爹出門前還特地跑過來模頭親臉夸獎一條龍!真是可惱也,到底是哪里不對來著,事情怎麼就變成這樣了?月盈月缺,靈界沒有秋冬寒暑,不覺間又是一年,默兒五歲了。

早練武,午讀書,晚修靈,這已經成為小默兒的習慣,不再需要爹娘提醒監督。在一年前經歷被爹爹踹暈事件以後,小默兒就有些沉默,行事變得規矩,不復頑皮愛玩,外人都夸小默兒穩重,將來必有出息,只有默兒娘親有時會抱著小默兒默默嘆息。

早上練完武藝,小默兒在練字的時候,听到內院圍牆外傳來一陣陣古怪的鳥叫聲。眉毛一揚,放下筆墨走過去,就看到高高的圍牆外,一個小人兒正扒著牆頭和里邊大狗魯魯大眼瞪小眼。是小伙伴陳儒!

見到小默兒,陳儒歡喜喊道︰「阿默,出來玩打仗啊。」

話語剛落,又听到牆外一把聲音連連叫道︰「別動,別動,踩我頭了!」

「輕聲,輕聲,會讓大人們听到的。」牆外有聲音勸道。

「行了沒有,好沉啊,我就要頂不住了!」

牆頭的陳儒臉色一變,驚恐道︰「別……」話還沒說完,就見他身子一沉,腦袋消失不見,只能看到緊緊扒著牆頭的一雙小手了,跟著就听到牆外傳來哎喲呼痛的慘叫聲。

「救命啊!快來頂一下我啊!」听到牆外陳儒大聲的呼喊聲,小默兒拍了拍蹲坐著的魯魯腦袋,一時有些無語。

圍牆高一丈,得要三個小伙伴搭人梯才夠高的,這一下人梯摔倒,最上面陳儒可是掛在上面了。很快,陳儒被接了下去,小默兒見此便高聲喊道︰「阿儒,你爹放你出來玩?」

「我爹今天到城里趕集買書去了,不在家呢。」牆後的陳儒回聲道。

「阿默,出來玩啊。讓你當大將!」牆後另一個聲音喊道,是村里一個熟悉的大哥哥。

小默兒有些意動,以前玩打仗游戲自己和陳儒等年紀小的,要不就是當先鋒兵,盡是听別人瞎指揮,一個沖鋒就要扮演尸體那種,要不就是當掩護主帥撤退的親衛兵,總之就是要死的,游戲體驗感極差!當大將的話可以陣前單挑也可以奪旗,要是跑得快,還可以偷營,這就比只能沖鋒或是阻敵的小兵有趣多了。

不過小默兒想了想,還是拒絕道︰「不行的,我還有好多功課沒做,而且靈力修煉好有意思的,我跟你們說……」

「算了,算了。阿儒,走了,他不玩我們去找其他人!」小默兒話還沒說完,就听到牆外有人嚷嚷道。小默兒記得這個聲音的大哥哥,以前在打仗游戲總是當大將的,當下就不再出聲了。

「阿默現在很厲害的,當大將我們會贏的……」隱約听到陳儒在給陳默辯解,不過最終還是其他小伙伴的相勸之下走了。

小默兒緊緊握住自己拳頭,深深吐了口氣,自從自己開靈之後,以前的玩伴和自己仿佛就再也玩不到一起了,這一刻就覺得心頭就像塞了個石頭,堵得有些難受。也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身邊的魯魯站了起來,用舌頭舌忝了舌忝自己的臉,小默兒才回過神來,一把抱住魯魯,把臉埋在魯魯的毛發里,一時間感到異常難過。或許是靈藥加練武的原因,讓小默兒身體暴增,個頭不類四五歲的稚童,反而像是八九歲的半大小子。村里的大人們對此無不感到驚奇和詫異,也讓小默兒受到村里不少孩子們的羨慕和崇拜。由此生成一種莫名的隔離,孩子們去玩耍不再來邀小默兒,而大人們也叮囑自家孩子不許打擾小默兒修煉。

另一方面小默兒也感覺和小伙伴的游戲沒有以前有趣了,至少沒有修煉來得有趣,一來二去,宅在家里的小默兒,和村里小伙伴交際越來越少,也越發寡言少語了。

這一天,把這一切都看在眼里的陳永和妻子,商量之後決定帶小默兒去城里逛逛。

小默兒對城里是十分的向往,記憶中,城里有數不盡的好吃和好玩,當然,都是听其它的孩子說的,五歲的小默兒可還從沒有去城里過。以前是太小,爹娘不肯帶著去,後來忙著鞏固開靈後的修行,所以總是沒去成。

這次去城里,當然是有正事的,黑大帥這只蟲兒經過一年多的通靈祭煉,和小默兒幾乎心意相通,已經可以作為斗蟲了,陳永決定給它買個勾頭。

「勾頭」就是用來打斗陪練的蛐蛐兒。城里有善蟲的高人會專門培養一些善打斗的蛐蛐兒用作出售,畢竟蟲賽可是巨靈城里的盛事,靠這個吃飯的可不要太多。

去城里當然不可能走路去,每月初一十五都是城里舉辦小蟲賽的日子,也是圩市開啟的日子,在這兩天,巨靈城轄下的村莊都會挑些物產過來售賣,也有其它大城的商旅過來收購,在這麼重要的日子里,村里就會組織馬車牛車集體趕圩。

話說小默兒家里可是沒錢在家里預備馬車出入,不過陳永作為村里唯二的官員,從城里催顧輛馬車的錢還是不缺的。

坐在馬車里,小默兒有些興奮,掀起車尾的防塵簾布探頭出去四處打量。一輛輛牛馬車排著隊前進,車里可以看到菜瓜酒壇之類,還有雞鴨鵝一類的家禽。乙郎村也是有特產的,就是村前池塘出產的碧玉蝦,肉質鮮美,活血生肌有奇效,和大郎村的翡翠魚類似,村里收入分錢就靠這個。不過這個時節還沒到碧玉蝦捕撈的時候,這次趕圩就只能賣點家家戶戶的農產品了。

小默兒家就沒有什麼農產品可以賣的,一家子吃喝靠的是陳永做村尉的糧餉。每次跟著村里的哥哥姐姐去野外燒玉米,烤地瓜,小默兒都怪不好意思的,因為偷挖偷摘的都是別人家,自己倒是混了個飽。

正想著往事有些開心的小默兒忽然有些低落,因為以前親親熱熱的哥哥姐姐們現在都不肯帶著自己玩了,而自己覺得有趣的修煉他們又不懂,也不想學。

「默兒想什麼呢?這麼入神?」娘親拉了拉小默兒的手問道。

小默兒沒說話,只是緊緊握著娘親的手,望著車外風景的雙目逐漸無神,周身的靈力情不自禁的開始循環運轉起來,沖刷肉身,煉化氣血,一種充實的滿足感在心尖彌漫著,只覺得一切都不重要了。

對此早有所感的默兒娘親沒有說話,只是滿目的擔憂卻是無法隱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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