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慧跟水青山之間發生的事情，水落落不感興趣，但是第二天她看到跪在門口的方慧後，還是有些頭疼。
這還是方慧跟水落落的第一次對上。
「小姑子，求求你，都是我的錯，你能不能看在曾經我沒有添亂的份上，放了婆婆？」
方慧給水落落不斷地磕頭，看樣子是真的很害怕。
她眼神里的驚恐不似作偽，關鍵是她露出來的脖頸上都是青紫，明眼人都能夠看出來遭受了什麼。
水落落沒有那麼容易心軟，她原本就不是心腸很軟的人。
「放了誰？」
她蹲下來看著方慧，似乎想要听清楚一點。
方慧還以為她是沒有听見，又說了一遍，卻听見水落落的笑聲很是清晰。
「你說你沒有給我添亂的份上？你確定？」
水落落視線還在她的脖頸處，但是說出來的話卻讓方慧打哆嗦。
她嘴唇蠕動，卻不敢發出聲音，最終只是呆呆地看著水落落。
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夠證明自己真的什麼都沒有。
水落落看她跟嚇傻了一樣，繼續說道︰「方慧，別叫我小姑子，咱們可沒有什麼關系，還有就是做過就是做過，別裝無辜，要不多對不起你當初一心要算計的樣子呢？」
方慧這下是真的有被嚇到。
水青山能夠猜測出來，她的任務是兩個人當了多年的夫妻，這點默契還是有的，但是水落落是如何知道的？
就連旁邊看戲的袁彩萍都嗤笑一聲。
「我以為我就夠腦子不好使的，感情還有人比我腦子還不好使，是個帶眼楮的都能夠看出來，你那算計都在臉上了，先不說遠的，就說你婆婆過來鬧的事情，養老錢這個概念是誰提出來的？」
袁彩萍抱著大胖丫頭，塞給她一個布老虎，不讓她亂動，這才繼續說道︰「是我們家弟妹提出來的，而且是去年才說出來的，當時是為了照顧那些子女不孝的老人家，可不是為了要挾子女們用的，你倒是記住了，可惜用錯了地方，如果不是你慫恿，你婆婆能夠知道這些事情？方慧呀方慧，你說你放著安生日子不過，為啥非要鬧事呢？」
方慧咬牙，要不是現在還得求著水落落，她肯定會抽袁彩萍一頓。
她那淬了毒的目光一點沒有嚇唬到袁彩萍。
袁彩萍還嘖嘖兩聲，「也就是我手里沒有鏡子，但凡有一面鏡子，那都讓你自己看看，你那樣子是不是很嚇人，誰看著都要退避三舍。」
方慧低頭，掩蓋住眼楮里的恨意。
「你說你們一家也是有意思，本來弟妹也不是趕盡殺絕的那種人，只要你們安分點，還能夠上門找你們不自在？你算計誰不好，偏偏讓你婆婆來算計我們家弟妹，是吃飽了撐的？還是感覺你婆婆活的太容易？想要給她找點麻煩？當然你這個當兒媳婦的一心想要讓婆婆過不下去，這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你不應該拿弟妹做筏子吧？」
袁彩萍以前可是很能說的，此時又因為生了大胖丫頭，一家人都對她很好，底氣也足，現在更是明白，全家只要討好了水落落，什麼都會有，更是放得開。
罵起方慧來那叫一個順溜，完全不怕她生氣。
方慧這會還跪在地上，不斷地深呼吸，就怕自己一個沒有忍住，就爬起來扯袁彩萍的頭發。
水落落在旁邊听得想笑。
大嫂也太氣人了。
沒有這麼戳人心窩子的。
可偏偏她還說個沒完，就怕方慧不生氣。
「哦，對了，你光算計你婆婆可不成，還得算計你公公，要不你還不是要給他們養老？要知道你們家就你男人一個兒子，你婆婆公公可不就指望你們了？不過呀，我看你今天這個樣子，你男人是發現了吧？」
袁彩萍說完，就抱著大胖丫頭後退幾步，她也是怕被撓臉。
方慧確實不是一般人，就算是如此，都沒有發作，而是咬牙看著袁彩萍。
袁彩萍竟然沒有讓方慧失去理智，水落落有些失望。
打起來才有意思呢。
她慢悠悠地接過話題。
「你這頭白磕了，我是肯定不會原諒的，你婆婆雖然是來算計的大姐二姐，可是你踩著我的面子做這些事情，就算是我能夠原諒她，你去問問我身後的這些人會不會答應？別忘了我娘可被她氣的不輕。」
最後水落落看方慧還不起來，就給她出了一個主意。
「反正現在你婆婆還在局子里，那你就做個好人把人撈出來，但是錢呢還得她自己出，實在不成，她能夠問我們三姐妹要，那還有一個閨女的對不對？」
方慧震驚地看著水落落。
總感覺這個話從水落落嘴里說出來，就那麼違和呢？
不像是她的作風。
水落落也沒有慫恿人做壞事的自覺，還強調了一下說道︰「當然了，你也可以不這麼做，但是你要清楚，你男人和你婆婆都不是省油的燈，如果你不想辦法自救，你脖子上的傷痕就不單單是傷痕了。」
方慧捂住自己的脖子，她自然是清楚的。
都說家暴只有零次跟無數次，水青山能夠動手第一次，肯定還敢動手第二次。
她是怕的。
「你果然不是人！」
方慧從地上爬起來，一本正經地說道。
水落落聳肩，她一點不生氣，本來她就不是人。
可這話讓袁彩萍听了去，她捂著大胖閨女的耳朵對著方慧吼道︰「你才不是人，你全家都不是人，什麼個玩意，跑我們家門口罵人，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吧？」
方慧也不搭理袁彩萍，依然看著水落落︰「你手段高明，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風水輪流轉，咱們走著瞧！」
水落落︰「……」
還真講究，放狠話都這麼有意思。
袁彩萍還要追著罵，卻被水落落阻止，她捏捏大胖丫頭的手背，跟袁彩萍說道︰「嫂子我給月牙兒買了兩塊布料，你看著裁剪一下，天熱了，該換新衣服了。」
袁彩萍立馬忘記罵人，進屋去看新布料。
只有水落落看著方慧的背影，一直到看不見人這才收回目光。
人真的是超級復雜的存在。
她腦門上的光團各色混雜，讓人看著眼暈呢。
有人拍了她一下，問道︰「看什麼呢？這麼入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