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山之嵐 第一百三十一章 編織經文

當老狼拎著睡眼惺松的小白出來時,老猿已經拍開了燒刀子的酒甕。

李夜已經將切好的肉放在爐火上翻烤,整間棚里飄著肉香和酒香。

小白聞著肉香興奮地睜開了眼楮,瞪著李夜嗷嗷地叫了兩聲,那意思要吃肉要喝酒一樣都不能少。

李夜無語地看著它,輕輕地模著它的頭,輕輕地說︰「小白呀小白,你吃了這麼多的肉,為什麼還不長大呢?」

看著李夜和小白的樣子,老狼笑著說︰「我仔細瞧了一下,它離著進境很快,估計最快到春天就會有巨大的變化,你就不能你得給他取個好听的名字麼。」

「取什麼名,不是早就已經有了麼?跟我姓,還是叫小,嗯!就叫李小白。」

老猿他著兩人無聊的說話,將桌上的糕點撿了一塊塞進了水白的嘴里,又將花生粒點收起,放進了李夜背後的木架上面。

看著三人笑著說道︰「我看這名不錯,跟著小先生姓不錯,兩人將來要記著上來找我跟老狼喝酒,說不定那時候我們還可以罩著你兩。」

仿佛是為了給老狼這句話點贊,又或是自己將來一定會跟李夜縱橫天下,小白抬起頭向著老猿嗷嗷地叫了兩聲。

老狼坐在它的邊上,伸出手輕輕地模著它身上發亮的白毛,滿臉都是慈愛的笑容。

老猿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皺著眉頭道︰「在這個世界上小白是個孤兒,父母了不知道是否那在另一個世間活著。」

李夜想了想,回道︰「那也要等去到那個世界才會知道,現在說這些都太早了。」

老猿一听怔了怔,心想也是這個道理,看著李夜繼續說道。

「他除了老狼,你就是他最親的人,你的家就是他的家。看著你如此對他,我都老狼走了以後都會安心。」

李夜看著小白,微微一笑說道︰「小白是我的兄弟,一輩子的兄弟。」

小白轉著黑亮的眼珠看著李夜,沒有吼叫也沒有點頭,誰也不知道它心里在想些什麼。

李夜將烤好的羚羊肉切四份,放在桌上的盤子里,拿起另外一塊繼續放在爐火上翻烤。

老狼拿了一塊遞給身邊的小白,自己舉起酒杯,看著老猿說︰「為了我們近千年的交情,為了小先生和小白的深厚交情,干一懷。」

老猿舉起酒杯,看著老狼二人相視一笑,咧著大嘴、頭一揚喝了一杯。

李夜和小白都只是淺淺地喝了一口,他可不想今天夜里再醉一回。

老狼撕了一片肉放在嘴里嚼,一邊感慨地說道︰「我跟老家伙兩人在這天山上混了千年的時候,喝的酒加起來也沒這幾個月喝的多,我真不知道要恨你呢還是感謝你。」

「這又是為何?」李夜呆住了。

「他的意思是你讓他喝了這麼多的美酒,如果有一天我們兩老頭去了那里,沒有酒喝,他要是不記恨今天的你才怪。」

老猿哈哈大笑,取過酒甕給二人又倒上滿滿一杯。

李夜遙想兩個老頭踏破虛空去到了另一個地方,兩人還是守著一個山洞只有肉吃沒有酒喝的情形,沉默片刻後說道︰「你喜歡喝酒,我可以多送你一些,讓你帶著去那里。」

老猿拍著桌子,扯著嗓子吼了一聲︰「你個老白痴,那地方酒只會更好更多。」

老狼一楞,看著老猿半天說不出話來,心道你又發什麼神經?

李夜的酒量很沒水平,只比小白好上一些,喝了小半杯的他已經有些醉意。

此刻借著酒意他仿佛又回到了先生的紫竹院,想起了那一年冬日的午後,坐在堂前彈奏那首小曲。

剛想呤出口又覺得跟此時的風景不搭,便從腦海里隨便翻出一段詩文,大聲念道︰

五花馬,千金裘,

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今夜他不想喝醉。

今夜他又想喝醉。

老猿邁著醉步一步三搖走回了自己的洞府。

喝得大醉的老狼在李夜晚的攙扶下進了山洞去休息。

將老狼扶在自己睡的地方睡下,李夜回到棚里,添柴、燒水,煮上一壺茶。

一個人坐下松脂燈下,取出《華法經》放在桌上,準備喝了茶就讀經。

看著昏黃燈火下絲絲冒著熱氣的火爐,捏著指頭算了一下自己上到天山來已經一年二個月零七天,再有二十幾天就是立春。

自己從離開山上的木屋,來到這里付出了極艱辛的代價,差一點就再也回不去仙女峰上的崖坪。

身體和精神在修行提升的同時也損耗嚴重,雖然已經將《無相法身》修練到了第五重,有時夜里翻身時依然會感覺到腰月復間的疼痛。

想著風雲城書店里賣的那些奇幻書文,描寫修道之人都是不食五谷,飲風吸露,飛天遁地,無所不能。

而自己已經苦苦修行到了金丹五境,闢如渡劫八境的老狼、老猿依然還得吃肉喝酒,依然只能偶爾在山間跳躍穿行,依然不能飛天遁地。

自己已經在寒潭上創造了奇跡打破了老猿的記錄,卻依然只有在里面拼了命地抵抗一個時辰。

在神秘莫測的天道規則面前,所有的修行者都只不過是一只螻蟻,修行再高也只是一只不容易被打死的螻蟻。

想到這里,便想起了沐沐的師傅白素素,不知道已經能夠在天山上面帶著沐沐空行飛躍的她,到了那個時空會不會實現奇幻小書中的飛天遁地。

拎下水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捧在手眼,醉眼迷離的他忽然覺得自己是一只蠢豬,小青來了這麼多回,為什麼不抓著她問一問那片星空下來的故事傳奇。

喝了一杯殘茶,拿起經卷,看了一會便沉得自己越來越睜不開眼楮,只得掀開竹椅上的獸皮,將自己緊緊地包裹,軟軟地躺了上面。

他知道所謂的打坐念經不用睡覺的描寫也是扯淡騙人

清晨的崖坪上飄著小雪,山風在輕輕地吹。

李夜坐在桌邊撐著小手鋪開空白的經卷,倒了點熱水在石硯中漫不經心地磨墨。

提想毛筆沾了些墨水要手寫描寫,又感覺不夠黑亮,便將自己燒的松炭放在桌面上用鐵劍研成粉,摻進墨汁里一起研磨。

看著桌面上攤開的《華法經》,想起了先生說的那座廟。

那座在五域中擁有最多信徒,擁有最多出世的高僧,藏有最多經卷詩文,西玄域方寸山的那座寺院,自己的《地藏經》和《華法經》都是來自那里。

不久之後先生也會帶著自己,去那座神秘的寺院里修行。

山風從敞開著的木門吹拂在他的身上,使人心清氣爽,他有些急不可耐了。

待開春後小白有了進境,熬到初夏就完成了對老猿的承諾,可以離開這里回到山下的書院,那時妹妹李小雪應該已經開始學習走路了。

白素素的天山折梅手和先生的落葉劍法一直沒進展,自己竟然在短短的半年的時間里連破六境,恐怕世間修行者要花上五年、甚至更久的時間來破境。

想著東方玉兒和上官無雙兩個小姐姐,不知道她兩此刻修行的如何。

當初自己離開風雲城的時候,兩人一個是聚氣七層和八層,不到兩年的時間,也不知道兩人是不是和自己的樣妖孽?

內視丹田里的金丹,一道紫色,一道雪白,想著自己是不是應該接著修行,在下山的時候恢復到五重的境界

端坐桌前抄了一個時辰的經文,李夜便感覺有些心浮氣燥,不如抄第一卷的那般寧靜若水。

筆下的經文居然最後一笑竟然有了毛刺,輕輕嘆息了一聲將筆放下擱在硯台上面。

心急果然吃不了熱豆腐,這是先生和老和尚兩人都教過他的道理。

他得先歇息一會,將心境平穩下來再說。

拎著鐵鍋木桶走到冰河中打水,就著刺骨的雪水,洗了一把臉,稍稍平復了一下煩燥的心情。

先生讓自己在天山上多修行心境,本以為已經達到了先生的要求,現在看來還是差得很遠。

不覺中心境竟有一些倒退,看來只有大佛寺的老尚才能幫自己解決這個問題。

先生以前告訴過他,金丹境界的修行者能夠掌握天地元氣感悟的道理,明悟世界諸多不同元素中包含的元氣本原。

但是……也有些致命的缺陷,如果自己的心境出現了偏差,在感悟天地元氣的時候極其容易走入火魔,就跟佛經里寫的︰一念成佛、一念入魔,是一樣的道理。

難道是自己急切想要在冰潭中感悟更多的冰寒之力的天地元氣造成的?還是因為自己突然中金丹重境降回到了金丹一重境,而導致自己有些患得患失?

還是自己想跟著老狼去山頂上看看被告之那里是生命的禁區?一邊踩著厚厚的積雪走回崖坪,一邊在心里細細地回想。

最後得出的結論是以上幾點都或多或少影響了自己的心境,看來自己決定暫時不再玩命地修行是正確的。

這些日子要重新找回到初抄寫經文,編織斗笠的那種心靜似水,物我兩忘的修行心境。

心中有了決定,腳下的步伐也變得輕松,口中哼著風雲城里不知名的小曲回到棚里,添柴燒火,架上鐵鍋開始煮粥。

就算自己可以餓一頓不吃,但是洞里睡覺的小白醒了之後第一件事情就是圍著自己找東西吃,仿佛不停地吃、不停地睡是它此刻最重要的事情。

想著不久之後小白可能破境化形,他的心里不禁充滿了期待。

一種對生命的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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