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特此話一出,在場的花谷眾人,臉上表情各異。
可還沒等紀梔回話,反倒是何統領直接開口罵道︰「老子去你個腿!」
紀梔也是冷哼一聲,雙眉輕挑,道︰
「我好像沒有听見你說的什麼?」
趙特臉上露出一抹古怪笑容,並沒有理會那何統領,目光直視紀梔,道︰
「既然花妃沒有听清,那我就再說一遍,花谷不如就將麻方山的開采權,全部交給我們趙家,你看如何?」
紀梔看著一臉自信滿滿的趙特,輕呼了一口氣。事出反常必有妖,這趙特不是傻子,既然敢這樣說話,肯定有著這樣說話的底氣!
紀梔此時不露痕跡的撇了一眼四周,並沒有察覺到有什麼陣法結界之類的波動。
就在紀梔還在考慮接下來要怎麼辦的時候,那何統領已經被這趙特的話給氣的臉色鐵青。
原本趙家就趁著那天他不在麻方山之時,派人偷襲了麻方山駐地,以他自己的火爆脾氣,那日回來以後,就想帶人直接把駐地奪回來,可是卻被尹鶴敬拒絕,此時何統領一聲怒喝道︰
「小子,你有膽子再說一遍!」
趙特卻是微微一笑,道︰
「既然大家都已經听清了,又何必再讓我繼續重復呢?」
紀梔卻是一臉冷漠,道︰「那你為什麼不把趙家在麻方山開采權讓給我們花谷呢?如果趙家願意的話,我可以做主,以大價格購買,絕對不讓趙家吃一點虧。」
趙特此時也是輕笑一聲,繼續道︰「麻方山的開采權,一直以來都是被你我兩家平分。但是我趙家開采出的密焦石品質,一直就比貴谷的高上許多。」
听到趙特這樣說,這何統領已然氣極。原本他就不想來參加這狗屁宴席,如果不是被阻攔,他早就打上那趙家在麻方山的營地了。
如今這趙特竟然敢當著他的面,說他主管的開采隊伍,采集的密焦石品質不好,此時這何統領,通體竟已經有著淡淡靈力涌動。
而注意到何統領此時的狀態,紀梔猛然向前踏出一步,看著趙特冷笑道︰「看來今天你是志在必得了。」
隨即又看向何統領,道︰
「何統領,你說是不是?」
听見紀梔問話,何統領此時也是強行壓下心中怒火,不過目光卻是死死盯著那趙特。
就在三人針鋒相對之時,那尹鶴敬突然笑著開口道︰「趙公子好大的威勢。」
言罷,尹鶴敬臉上笑容瞬間消失,道︰
「你們趙家實在欺人太甚,不止強行佔取我麻方山的駐地,而且竟然敢對我花谷花妃出言不遜!」
說到此處,尹鶴敬渾身靈力涌動,紀梔一時阻攔不及,這尹鶴敬竟然直直朝著趙特抓去。
這尹鶴敬既然能夠成為花谷駐羽鄰城的主事人,其自身實力自然不容小覷。看其周身隱隱散發的波動,已經不是一般的法地境後期可以達到的了!
可是趙特卻是不閃不躲,竟也是腳步重重踏向地面,直直迎向尹鶴敬。不過這趙特其周身的靈力威壓,卻是要比尹鶴敬弱了太多。
果然,二者只是對了一拳,這趙特直接被尹鶴敬一拳砸的後退數十步。
如果不是這趙家的宴客廳足夠大,恐怕這趙特就要撞在牆壁上了。
停住身形的趙特,抹了一把嘴角溢出的血跡,隨即抬頭看向紀梔,道︰「這就是你花谷的做事方式嗎?一言不對就出手傷人,原本我只是有些懷疑,但是現在看來我趙家那名失蹤的人,還真跟你們花谷月兌不了關系!」
說到此處,趙特便不再開口,只是眼神陰沉的看向紀梔,可眼神之中,卻是透露出一抹隱藏極深的色欲。
而就在此時。
從這宴客廳之外,竟來了兩男一女。
一位背部有些微駝的老叟,一名身著暴露、面容妖艷的婦人,和一名全身都籠罩在黑袍之下,只露出一個頭顱的矮個男子。
這三人一出現,就連紀梔也不由得眉頭微皺。
紀梔將目光看向那仍舊沉默不語的趙府家主,道︰
「趙家主是什麼意思?」
這趙府家主卻沒立即回話,只是將目光投向身前的艾鯛魚,用手中玉筷夾了一片,也沒吃,只是高高舉起,放在眼前。
「如此美味,辜負豈不可惜。」
見到這趙府家主如此作態,紀梔心中已然明白,看來今天是沒辦法善了了。
而趙特此時也是拿出了一張通體閃爍著淡淡熒光的金紙,金紙之上密密麻麻的寫滿了字跡。
趙特直接金紙拍在桌子上,道︰
「花妃,你只要把這上面,以你花谷花妃的名義簽了這轉讓協議,承認自此以後,麻方山的密焦石開采權全部歸我趙家所有,而且花谷的人,以後不可以在麻方山方圓百里內逗留。
我就不再追究你們出手傷我一事,何況我趙家也不是空手套白狼,而是早就備好了靈石,買你們的開采權,這樣算來,你們花谷不虧。」
紀梔只是冷哼道︰
「我如果要是不簽呢?!」
這趙特只是聳了聳肩,看向那才進來的兩男一女,心中似乎底氣十足。就連看向紀梔的目光,也是變得輕挑起來,在紀梔身上肆意打量。
花谷花妃的聲名,早就傳遍了整個羽鄰城,哪個男人不想擁美人入懷,夜夜溫香在側呢?可是也只能是想想而已,貴為花妃的紀梔,地位甚至比起這羽鄰城城主也是絲毫不差,而且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在這花谷的背後,還有著一尊祭剎宗。
看到這趙特的眼神,紀梔也是感到一陣厭惡。不過紀梔此時眉頭緊皺,因為這突然出現的兩男一女,可以算的上是羽鄰城附近名氣極大的狠角色,說是惡名昭彰也不為過。
那除了腦袋以外、全身都籠罩在黑袍之下的矮小男子,看起來毫不起眼,但此人似乎可以操縱大量不知名蟲蠱,以往對敵之時,他都是靠著那古怪蟲蠱,直接將對手啃食得連骨頭渣都不剩。
至于那名身著暴露的妖艷婦人,則是修煉一種名為蜃術的末流小道。只要落在這婦人手中,據說只要境界沒有達到法地境的靈師,都會被迷惑心智,根本不能逃月兌,都會被這妖艷婦人施展的蜃術耗盡靈力。甚至一些心智不堅定之人,不堪蜃術營造的幻境困擾,竟會自我了斷。
而三人之中,那衣著樸素的駝背老叟,卻是三人中最難纏的一個。
因為此人,是那靈印師!
……
雖然不知道這三人為何會跟趙家勾結在一起,但紀梔也不是那心智不定的小姑娘,隨即看向那趙府家主,沉聲喝道︰
「看來趙家是想與我們花谷開戰了!」
趙府家主此刻終于站起身來,道︰
「花妃,何必呢?不過是一個麻方山的開采權而已,交出來又能怎樣,而且我趙家已經備足了靈石。」
說到此處,這趙府家主直接將目光看向那站在宴客廳門口的三人,笑道︰
「更何況,今天可不是我趙家要和你花谷過不去。」
紀梔現在終于明白,為什麼直到現在,都沒有見到一名趙府供奉和客卿出面。
看來這趙家擺明了要用外來勢力對自己出手,就算時候花谷事後發難,這趙家也可以把自己摘的一干二淨。
而且紀梔此時已經更加確信,麻方山的事情,肯定沒有這麼簡單!密焦石礦雖然價值不菲,但是還遠遠不能讓趙家如此作態。
紀梔此時看了一眼門口那三人,道︰
「如果我拒絕呢。」
這趙府家主立即道︰
「那我就只能請貴谷谷主親自上門來領人了,你身為花谷花妃,竟然縱容手下,傷我孩兒,此事總得有個說法才行。」
尹鶴敬此時再次出聲道︰
「要什麼說法?人是我尹鶴敬打的,我身為花谷在羽鄰城的主事人,有什麼事情,找我便可!」
而看著一臉大義凜然的尹鶴敬,紀梔心中連連冷哼。雖然沒有抓到尹鶴敬的把柄,但是她已經徹底不相信此人了。無論是自己從那傳風樓得到的消息,還是方才這尹鶴敬的種種表現。
雖然現在她不知尹鶴敬的具體實力,但尹鶴敬接手羽鄰城以前,就已經是法地境後期的實力了。如今這麼多年過去了,這樣一個實力堪比道天境的強者,剛才看起來如此凶狠的一拳,竟然只是讓一個化氣境的趙特吐血,而且那趙特的嘴角血跡,是不是真的都還要兩說。
既然這趙家一幅吃定自己的樣子,紀梔那隱藏在袖袍之內的右手,輕輕搖晃,一枚小巧玉佩在紀梔手中出現一瞬,便又立刻消失。
見到紀梔不說話,那趙特隨即看向站在門口的兩男一女,一臉冷笑道︰
「那就勞煩三位,請咱們這位花妃,換個地方休息休息。」
那全身籠罩在黑袍之下的矮小男子立即嘿嘿一笑︰
「不知道美人兒的血肉是怎樣的味道呢?」
……
就在這宴客廳內氣氛劍拔弩張、看樣子馬上就要大打出手之時。
一個爽朗笑聲,突然從廳外半空中傳來。
「趙家主舉行宴會,怎麼也不邀請竺某人呢。」
听見這個聲音,這趙府家主直接站起身來,而那不遠處的天空,也有一道流光疾馳而來。
不過幾個呼吸間的功夫。
一個高大人影,直接在這宴客廳外的庭院上空出現。
這趙府家主剛才還帶著笑意的臉上,驀然陰沉下來。只是腳步向前一踏,下一瞬,就直接在院子里出現。
趙府家主看著那高懸空中的人影,皮笑肉不笑道︰
「我道是誰呢,原來是竺城主大駕光臨,不知城主大人深夜到訪,有何貴干。
不過就算你貴為城主,如此大搖大擺的進入我趙家,是不是有些不合適呢?」
這被趙府家主稱為竺城主的男子,此時懸在半空中的身形非但沒有下落,反而再度拔高。
這竺城主在空中俯瞰了一眼這佔地恢宏的趙府,不禁嘖嘖道︰
「真不愧是羽鄰城第一大族,這府邸修建的,就是氣派。別說我城主府沒法與其相比,就算是城內的啟靈殿分部,也跟你家比不上。」
說到此處,這竺城主還看了一眼四周,故作驚訝道︰
「你們趙家的護族陣法今個怎麼沒開,怎麼?知道我來,特意給關閉了?」
這趙府家主卻沒回話,只是冷笑連連。
因為他知道,只要這姓竺的不走,看來今天對付紀梔的籌劃,算是基本上落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