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齊飛吼目前的身體狀況,還不適合長途趕路,為了不留下後遺癥,所以眾人商議後決定,待齊飛吼的傷勢穩定之後,再啟程回學院。關天照則是因為還有事情要處理,便先行一步離開了花谷。
而扶甲王朝宴請各方勢力的大宴,今天才正式開始。
———
至于身為花谷客卿的成心,雖然十分不情願,但還是被紀梔客氣地「請」去,去發揮一個客卿的「余熱」。
車廂之內,成心看著坐在自己對面、不停絮絮叨叨的紀梔,一臉無奈。
「……。」
「听清楚了嗎?」
紀梔話音才落,便端起身前桌面上的茶水,一飲而盡。
看成心沒有反應,紀梔正欲再次開口的時候,成心立馬直起身子,道︰
「听清楚了。」
紀梔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即身體後靠在車廂廂壁上,雙臂環胸,用一種不太相信的目光看著成心,道︰
「那你給我說一遍,我方才說什麼了。」
成心只得咽了一口口水,眼神也是有些飄忽不定︰
「就是這個……,咱們要……。」
「……。」
足足講了一炷香的時間,成心才一臉心虛的看向紀梔。
而听著成心剛才磕磕巴巴的講述,紀梔只是鼻尖發出一聲輕哼,稍稍抬起那絕美的下巴,嘴唇輕輕撅起,微微眯著眼,就這樣一直注視著成心,也不說話。
成心被紀梔的目光看的頭皮發麻,此時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這個我……那個……。」
成心撓了撓頭,也不正視紀梔的眼神。
「哪這麼多這個那個的。」紀梔再次冷哼一聲,語氣也有些不滿道︰「成心,你是不是不想跟我待在一起。」
成心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道︰
「不是,我只是擔心我師兄。」
紀梔一臉無奈道︰
「我特意替你師兄請來了花谷的醫師,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听見紀梔這樣說,成心也只能長呼了一口氣,暫時將其他思緒置之腦後。
腦海里回想著紀梔方才告訴自己的事情。
雖然紀梔告訴自己,只是和她一起去處理一些花谷在城中的生意,但是成心卻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
什麼樣的生意,竟能讓貴為花妃的紀梔,親自出馬。
雖然自己擔任花谷客卿沒多久,但是成心現在已經知道,紀梔這個花妃的地位,在花谷之中,僅次于花谷谷主,甚至比那兩位副谷主還要高。
———
羽鄰城。
扶甲王朝國境之內二十九座州城之一。
而紀梔的踏馬馬車,此刻就緩慢行駛在這羽鄰城外城的主道之上。
……
感受到這羽鄰城的繁華,成心收回看向街道兩旁販夫走卒的目光,突然開口問道︰
「這趙家的勢力很大嗎?連你們花谷背後的祭剎宗都不放在眼里?」
紀梔俏眉一挑,道︰「你們花谷?」
成心面不改色心不跳,道︰「我們花谷。」
「這還差不多。」紀梔嘴角微微上揚,隨即道︰「雖然如今祭剎宗在扶甲王朝可以說是一家獨大,但也不是沒有勢力,不能與祭剎宗抗衡。」
「你們大雲王朝不是有什麼四大家族嗎,扶甲王朝當然也不例外。任何王朝的組成,肯定都不會只是皇家勢力一家獨大。
內親外戚,開國功臣等等,自然也就會延伸出其他勢力。而這羽鄰城的趙家,就是屬于扶甲王朝四大家族之一的趙家分支。」
听到此處,成心不自覺的點了點頭。
雖然他不知道這趙家在扶甲王朝的勢力如何。
但是身為大雲王朝的人,自己王朝內的四大家族,可謂真的是手眼通天。
想當初在雲黎城的時候,就有一個楊家。這個楊家便是雲軒城的那個楊家分支,只是憑著這一層關系,這個雲黎城楊家就能成為實力僅次于城主府的第一大族。
而這身為大王朝的扶甲王朝,國境之內四大家族的分量,只會比大雲王朝這個普通王朝的分量更高。
……
馬車緩緩在一處裝修華麗的世俗府邸門前停下。
成心紀梔兩人相繼下車。
一下車, 成心就看見這府邸正門牌匾上,以金粉刻著的「花谷」二字。
看來此處就是花谷駐羽鄰城的主事府了。而府邸大門口,早就有一名男子,覆手而立。一見到馬車停下,便快步迎去。
男子看面相約模而立之年,雖然面容不是俊朗非凡,但是一眼望去,也是讓大多數人都挑不出多大毛病的長相。
男子一身灰玉色長袍,長袍胸口處,紋繡著花谷標志。
男子見到紀梔和成心竟然一前一後,相繼下車,只是眉眼輕挑,但是腳步不停,反而是三步並作兩步,加快了步伐。
「見過花妃。」
男子沖著紀梔一拱手。
紀梔只是點了點頭,開口道︰「這段時間,辛苦尹供奉了。」
這被紀梔稱為尹供奉的男子,臉上笑容滿面,道︰「花妃哪里的話,分內之事而已。」
隨後男子直接看向紀梔身旁的成心,開口道︰
「不知這位小兄弟是?」
還沒等成心開口,紀梔直接回道︰
「這是咱們花谷新進的客卿。」
成心此時也是對著男子一拱手,道︰「見過尹供奉,在下成心。」
「哦。」
男子先是愣了一下,隨後一臉熱情道︰「原來是成客卿,看模樣,成客卿年齡不大,可真的是年輕有為。我名尹鶴敬,在這羽鄰城內主管谷內在城中的一切業務。如果成客卿不嫌棄的話,就叫我一聲尹老哥也行。
我前些日子,剛剛向谷中傳了靈風訊,沒想到竟是花妃親自前來,而且還有成客卿一同協助,看來這煩惱在下多日的事情,肯定會迎刃而解。」
說到此處,這尹鶴敬猛然一拍腦袋,道︰
「光顧著高興了,花妃,成客卿,快快請進,我早已經備好了酒席,為兩位接風。」
尹鶴敬說著,便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
會客廳內。
婉拒了尹鶴敬宴席邀請的紀梔身坐主位,尹鶴敬和成心分坐兩旁。
尹鶴敬手中,還拿著一本足足有著四指厚、應該是賬簿之類的厚冊子。
尹鶴敬左手持筆,右手一邊翻著手中冊子,一邊還不時的圈圈劃劃,口中不停地對著紀梔講解著什麼。
足足過了大半個時辰。
尹鶴敬才將手中冊子放下。這還是紀梔多次出聲提醒,讓尹鶴敬盡量簡明扼要的講述,不然這尹鶴敬非得講個半天不可。
而听完尹鶴敬的匯報以後,紀梔臉上表情有種說不出的古怪。
紀梔接連問了尹鶴敬幾個問題,但是後者都回答的天衣無縫。
不過成心通過兩人的對話可以感覺到,這尹鶴敬似乎有些不對勁。因為每當紀梔問出一個問題,尹鶴敬只是裝作略微思考一下,很快便回答出來。而且從頭到尾,極為順暢,似乎是早就想好了一樣,就等著紀梔發問。
接連幾個問題,紀梔都沒有听到自己想听的答案。
此刻紀梔的面容雖然有些不悅,但還是繼續開口道︰
「尹供奉,賬目的問題,我大概了解了。不過我這次前來,也不是單單是為了賬目的事情。」
尹鶴敬這才點了點頭,道︰
「那是自然,如果今天不是花妃親自到來,我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言罷。
尹鶴敬只是拍了拍手,從這會客廳外,快步走來一個侍衛。尹鶴敬只是對著侍衛小聲吩咐了幾句,這侍衛便再次快步走出。
不多時。
一個左右腋下撐著雙拐,右腿夾著固定腿傷的木板、頭頂纏滿繃帶,一臉鼻青臉腫的男子,從門外一瘸一拐的走了進來。
見到紀梔有些疑惑的目光,尹鶴敬對著男子開口道︰
「你就將在麻方山發生的事情,跟花妃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
這男子這才開口道︰「參見花妃,參見尹大人。小的名叫張廣,是咱們花谷的外圍弟子。奉何統領的命令,在麻方山負責監督開采密焦石礦,擔任小隊長的職位。
原本麻方山的礦洞是由咱們花谷和趙家兩方勢力共同持有。
可是就在上個月,那趙家不由分說的來到咱們花谷的駐地,非說我們花谷將他們趙家的人抓走了,而且就要搜查我們花谷駐麻方山的駐地。
我們這哪能願意,可是他們似乎是有備而來,領頭的那人,實力估計都已經達到了化氣境。
我們的一些弟兄,直接被他們打傷,我也是不敵他們,腿都被他們打斷了。而且這趙家還放出話來,只要我們花谷一天不把他們的人交出來,我們花谷就不能染指麻方山。」
「哼!」听見這名叫張廣的男子這樣說,紀梔直接發出一聲冷哼,道︰「你們已經回來多久了。」
張廣想了想,隨即開口道︰
「到今天為止,已經有將近二十天了。」
听到此話,紀梔眉頭緊皺︰「二十天?!也就是說,已經停止開采二十天了。」
「這麼長的時間,你知道我們花谷,要損失多少靈石嗎?!」
听見紀梔的質問,張廣直接將手中雙拐扔掉,竟嚇得趴在地上,聲音都是有些嘶啞,道︰
「請花妃息怒,請花妃息怒。不是小的不作為,只是趙家那天來的人實在太多,如果不是小的逃的快,恐怕就沒有機會,能夠在這跟花妃您說話了。」
「……。」
成心看著一臉慍怒的紀梔和這趴在地上、渾身打顫的張廣。
如果只看外貌,任誰都會覺得紀梔是一個不食五谷、飲露食光,美麗出塵如同仙子一般的女子,而這些天的接觸下來,成心發現紀梔還是一個玩心兒挺重的女子。
沒想到今天紀梔只是簡單一句話,就讓這張廣竟如此懼怕。不過仔細想想,身為花谷花妃的紀梔,有如此威嚴,倒也不足為怪。
看著那趴在地上,渾身戰戰兢兢的張廣。
紀梔也沒有繼續再說什麼,雖然這張廣還算的上是一個小頭目,但是他估計也什麼都不知道。而且這趙家竟然敢公開挑戰花谷,背後的事情肯定沒有這麼簡單。
「暫時撤去你麻方山駐地隊長的職位,花谷月俸停發,待查明怎麼回事,再做定奪。」
張廣一听見只是撤去職位,沒有性命之憂,便連忙磕頭如搗蒜,對著紀梔連連感謝。
紀梔只是一揮手,讓張廣先行離去,隨後目光直接看向尹鶴敬,道︰
「尹供奉,你難道就沒有什麼想說的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