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 冰冷的人

天才的世界,常人是不能理解的,同理,常人的世界,天才也不能理解的。

其實張巍的進度算是飛快了。普通弟子自學估計都要小半個月才能達到張巍這個程度。

從這個方面來說,莫清幽是成功的,而且是大成功。只是兩個人都不是一般人,都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張巍倒是無所謂,他也沒有想過一天就學會。能在三五天學會飛鶴傳書就行了。

莫清幽發狠的強迫自己鑽研法術,然後想要教的更好。饒是這樣,張巍也花了五天學會這法術。

主要是其中有兩天張巍很忙,他忙著煉丹,沒空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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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華城的陳家大院中。一處精致的小院里。陳枝蕊正在打理她的花園,忽然,她听見身邊的侍女喊道︰「小姐,小姐!你看有一只紙鶴朝著你飛來了。」

她站起來抬頭一看,果然有一只青色的紙鶴朝著她飛了過來,這紙鶴繞著她飛了幾圈,頭不住的點了點,似乎已經確認了目標。

陳枝蕊好奇的看著這紙鶴,忽然心中一動,連忙摘下手上的鹿皮手套,對著天上的紙鶴抓去。

紙鶴沒有反抗,一下就被她抓在手中,然後她迫不及待的打開紙鶴。

果然,里面是張巍的親筆信。

「陳家妹妹,你好!一別十天,如冬日期盼春日一樣難熬……」

以上內容皆屬虛構。

張巍不可能寫這種瓊瑤式的情書的。其實信中的內容,也僅僅是問候一句,然後表明自己已經學會了飛鶴傳書。

僅僅是一句話,也讓陳枝蕊高興了很久,因為她的話,張巍畢竟是听了進去。

她也顧不得照顧她的花草,而是急匆匆的回到閨房,開始在下面留言。

「張家哥哥你好,見字如晤。既得此書,心中歡喜。近日陰雨綿綿,困家如困城……」

她寫的歡喜,很快就寫滿一張紙,還想再寫一些,卻發現青紙已經寫滿。她意猶未盡的放下筆,等待墨跡干,再次疊好紙鶴放飛。

紙鶴搖了搖頭,重新飛走,帶走的是少女的心思。

此時的張巍,正在教導莫清幽控火。

莫清幽已經學會了天罡雷火。學法術對她而言很簡單,學會了這個法術,張巍自然就開始教她控火。

但是這次,形勢逆轉了。

張巍覺得很簡單的事情,在莫清幽面前就非常難。

「爐火由赤轉紅,銅爐漸白的時候,就應該控小火焰,保留八成。這很難嗎?」

張巍終于忍不住了,他的語氣開始加重。關鍵是這一步他已經教導了一整天,而莫清幽總是差一點點。

不是轉火的時候快了,就是抽火的時候少了。總之錯誤千千萬,不是在輪回,就是在新犯。

被張巍這一呵斥,莫清幽人都傻了,她的眼圈一紅,眼中就有眼淚轉圈圈了。

她的手緊緊的攥在一起,她從來沒有如此難堪過,她也從來沒有覺得自己如此愚蠢過。

明明很簡單,明明已經理解,但是為什麼就是做不好?

張巍還想再說幾句,但是看見她低著頭,倔強的不讓自己流下眼淚,他的心又軟了。

他擺擺手說︰「可能是我太急了,你先慢慢領悟一下,我們都給對方一些時間好不好。」

說完,他就走出煉丹房。

他需要喝口茶,順順氣。

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有的人,理論上是完美的,但是一到實操,就錯漏百出。化學筆試滿分,實操卻不及格的大把

但是在這里,還有一種解釋,那就是這人沒有煉丹天賦。

就像修道一樣,煉丹也是要天賦的。當年通光也是給張巍驗骨相面之後,認為張巍有仙緣,才收他做弟子的。

莫清幽修行真的很厲害,但是不表示她煉丹就很厲害。

張巍離去之後,莫清幽很認真的考慮了一下這個問題,覺得自己可能真的就是沒有煉丹的天賦。

就算自己咬緊牙關學,最終可能也就是學會煉制一些非常低級的丹藥,這個是她不能接受的,她連一個沒什麼用的飛鶴傳書都不學,怎麼可能花費時間在這種無用功上。

等到張巍順了口氣,再次走進煉丹房的時候,莫清幽對他說︰「我想過了,我可能在煉丹方面沒有天賦,我還是幫你處理一下藥材吧。」

張巍只能點點頭,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莫清幽的煉丹夢是破碎了。

這個時候,青色的紙鶴回來,張巍接過來一看,密密麻麻的小作文寫滿了一張紙。

他撓撓頭,重新做了一只紙鶴,給她回了一封信,為了不讓今天一整天都處在回信過程中,他加了一句。

「我要煉丹了。」

聰明的女生,就應該知道不聊了吧。

張巍這樣想著,將這新的紙鶴放飛。

果然,接下來的時間紙鶴並沒有飛回來。張巍松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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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金華城中,瘦弱的病公子正在街上游蕩,他的身邊跟著敖青榭。

兩人晃晃悠悠,來到了一處青樓之前。青樓白天也是開門的,只是開得比較晚,基本是中午過後才營業,這地方和商務會所一樣,除了找小姐,還是有些人會在這里吃飯喝酒聊事情的。

如果有人覺得商務會所是靠著小姐抽成賺錢,那說明這是一個好孩子,沒去過這種地方。

商務會所是靠著酒水賺錢的,這是暴利,某種程度上比白面還要賺,起碼風險沒那麼大。

病公子看見這地方,就有些走不動道了。他陶醉的聞了聞飄出來的脂粉味,抬腳就要走進去。

這個時候,他身後的敖青榭冷笑一聲︰「都要死了,還要去放縱嗎?你能行嗎?」

听見這話,病公子也冷笑一聲︰「男人,就不能不行。」

說完,他大步就走進青樓。敖青榭猶豫了一下,也跟著進去。

這一個癆病鬼,一個女人的奇葩組合立刻讓青樓中的龜公迎了上來。

「兩位,這里女人免進。」

龜公攔住兩人,臉上似笑非笑的說。

敖青榭指了指病公子說︰「你看他這樣,我是來看著他的。」

這龜公才仔細打量病公子,他看見這人消瘦如柴,眼窩深陷,面色青黃,嘴唇發黑,不是縱欲縱到要死,就是病入膏肓,不治之癥。

他連忙說︰「你這樣我們也不接待的!」

這人要是死在這里,不僅僅是麻煩,還他媽晦氣,媽媽桑還不打死他。

病公子冷笑一聲,從懷中掏出一錠拳頭大小的黃金,說︰「爺有這個!」

黃金總是耀眼的,這黃澄澄的小可愛誰不愛呢。

這龜公看見眼楮都直了,這起碼也有五十兩吧。

錢亂人眼,利令智昏。當下這龜公還管什麼意外,這人死在這里,這錢也留在這里!

當即,他高高的呼了一聲︰「貴客來臨,高客高高的起!」後面那句是暗語,表明這里有個大肥羊。

姑娘和小廝一听,立刻笑嘻嘻的迎了上來。病公子也沒有將那錠金子收起來,而是端在手中,讓過來的小廝,姐們看得眼楮一陣花。

病公子顯然是此中常客,他手一覽,左手一個姐們,右手一個小廝。

他對小廝說︰「房間要向東的暖閣,爺身子虛,怕冷。酒菜撿好的上,三冷三熱三果子,蜜餞干果四花四色。你可明白?」

這小廝暗中拙舌,這客人可真的會點,這一桌整治下來,可不便宜的。

不過看著他那錠明晃晃的金子,這小廝立刻應了下來︰「爺請稍等,好酒好菜一會就來。」

他看著這金子,盤算著等下多說兩句好話,指不定能打賞個三瓜兩棗的。

小廝離開,他又對摟著的姐們說︰「你告訴媽媽桑,爺喜歡胸大大的,三個五個不嫌少,七個八個也不嫌多。招待好了,少不了你們的賞錢!」

這姐們一听,這可是大豪客啊!連忙應著去了。

而敖青榭就一直抱著手,冷眼旁觀。

兩人被迎進了一件大房間,馬上媽媽桑就帶著一眾姐們進來。

病公子坐在上首,那錠黃金就放在桌上,這媽媽一進來,就笑著說︰「公子,這些都是胸大大的,你使勁挑。」

她說著,不動聲色的將黃金撿起來,悄悄檢查起來。

是真的!不是那種鐵胎心的假貨!

媽媽桑確定了黃金真假,心中更是大定。她當了媽媽桑十年,什麼牛鬼蛇神沒有見過,那些拿個假貨來冒充大款的人,她不知道打跑了多少。

病公子微微一笑,也沒有揭穿媽媽桑的動作,而是等她驗貨之後說道︰「媽媽桑也放心了吧。」

媽媽桑笑道︰「放心,放心!公子可選好了人?」

「選人?我是那種摳搜的人?要是傳出去,別人還以為我病公子玩不起!小孩子才做選擇,這些我全部要了!」

媽媽桑一听,臉上更是笑開了花。她才不管這人要多少姑娘,反正她姑娘有的是,叫了姑娘就要給錢的,她也不會和錢過不去。

媽媽桑說︰「女兒們,好好招待大爺。」

說完,她看了一眼黃金,轉身離開。

不多時,一桌美食也端了上來。敖青榭是真的有些餓了,她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起筷子就吃了起來。

而那病公子,則是左擁右抱和姐們調笑。

等到敖青榭吃飽了,病公子就問她︰「吃好了?」

她點點頭。然後病公子就說︰「吃好了就回去吧,難道你想幫我推?」

其他的姐們听見這話都吃吃笑了起來,而敖青榭則是氣得臉都紅了,她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怒視病公子幾息,最終摔門而去。

等她走了,一個姐們才對病公子說︰「公子,今天晚上要幾個人陪啊。」

病公子笑笑,說︰「爺還有事,你們自己玩吧。」說完,他也站起來走了。

姐們詫異的看了他一眼,好在金子還在房間,這錠金子結賬是綽綽有余了,大家也沒有阻止他。

他轉身從青樓出去,然後從懷中丟出一把小劍,接著他和劍化成一道光,瞬間消失在街角。

沒多久,他落在大江邊上。

江邊烏漆嘛黑,空嘮嘮的。他也不以為意,只是等在黑暗中。

這個時候,忽然他听見背後有風聲,他轉頭一看,一個黑衣人出現在身後。

其實他也不知道那人衣服是什麼顏色的,反正是烏漆嘛黑一片,那人又使了特別的法術,就算他有靈眼也看不清楚。

「叫你來殺張巍,你打算什麼時候動手。」那人問道。

「他現在躲在清微山,山中有大陣,有護山靈獸,有高手,我進不去。」病公子說道。

這人遲疑了一下,說︰「高手我可以引走,我給你一個東西屏蔽天機,也能騙過護山大陣,至于護山靈獸,你自己解決。人一定要殺了,不然會耽誤我的計劃。」

病公子點點頭,然後露出胸膛的傷口說︰「這你有辦法解決嗎?」

那人看見他的傷口,不禁說道︰「好強好霸道的刀氣,是誰弄的?」

「一個白衣人,我大意了沒有閃。被他一刀砍中,你能治嗎?」

這人繼續沉默一下,說︰「在這里沒有辦法,不過我有北斗替命之術,應該也能解決。事成之後,我可以給你。」

病公子皺了皺眉頭,他倒是現在就想要這個法術。但是他也明白,眼前的這人沒有救他的義務。

那人丟下一個東西,然後就消失在夜空。

病公子撿起那東西一看,卻是一片翠綠的樹葉。只要將這樹葉放在身上,就能屏蔽天機,瞞過很多陣法。

但是這畢竟是一片樹葉,如果它變黃腐朽,那就失效了。

病公子收好樹葉,轉身離開江邊。

等到他回到客棧時候,月以偏西。推開房門,他卻發現房間還亮著燈,敖青榭托著腮幫,正盯著這燈火呆看。

听見開門的聲音,她猛地轉頭過來,看見是病公子之後,她冷笑說︰「怎麼?沒有在青樓過夜嗎?」

語氣中充滿了寒意,但是眼神中卻帶著幾分如釋重負。

病公子的心忽然猛地跳了一下。他詫異的模了模自己的心,他的心,應該在七十年前就死了。

他忽然有些惱怒,也冷冷的說︰「你在干嘛?你有資格質疑我?」

听見這話,敖青榭委屈的咬了咬下唇,她憤憤的鑽進雕花大床中,然後說︰「如果你殺了張巍,我就是你的人。我只是在努力的學會待在你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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