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滿銀他們一大早六點鐘就從省城出發了。
買了一些早點,只好在車上吃完。
這種搶時間的舉動看起來太緊迫了,但上了高速以後,王滿銀還是提醒小爸,不要開太快。
事情再急,安全終究是第一。
「女乃女乃,你的眼楮感覺怎麼樣」
王滿銀轉過身看了一眼坐在後排的女乃女乃,時間線拉的太緊,他確實有些擔心女乃女乃眼楮的恢復會受到一定影響。
其實他昨天晚上還提出過另外一種方案。
那就是今天一大早他去車站趕最早的班車回去,小爸他們等個一兩天再開車回來。
但這個方案一提出來就被小爸他們否決了,都覺得沒有王滿銀,他們恐怕沒把握一路順利的趕回b縣。
而其實。
王滿銀也覺得這個方案有些不靠譜。
小爸開車太「冒」,他擔心一路上會出點什麼事。
要是真出事了。
那一切都得不償失。
「虎子,我的眼楮好著呢」
女乃女乃慈祥的笑著,此行解決了多年的眼疾,對老人家來說,或許再也沒有什麼比這個更高興了。
每個老人都希望自己的晚年能老有所依。
可尤其是在農村,真正意義上能做到這點的,掐指可數。
從爺爺女乃女乃的視角出發,他們將這個希望寄托到了小爸兩口子的身上。
這也是這些年他們不顧一切偏向小爸的原因。
但其實他們心里也明白。
就算不管不顧的向著小爸,未來,等他們老了癱在炕上,也不見得真的能得到小爸兩口子的照顧。
至少他們沒有那個自信。
可俗話說得好。
木已成舟。
這麼多年了。
現在就是讓他們重新做決定,也不再可能,只能繼續去把希望寄托到小爸身上,繼續去對他們好。
此次決定去看病。
女乃女乃體驗到了老有所依。
可她老人家心里很明白,真正讓她有所依靠的並不是小爸,而是孫子王滿銀。
沒有王滿銀,連出去看病的錢都籌集不起來,更別說是大老遠的來省城了。
對此。
老人家很高興。
至少她沒有徹底看走眼。
在眾多孫子里面,從小到大,她最疼愛的就是王滿銀。
如今王滿銀帶著他大老遠的既出錢又出力的去看病,她很踏實。
如果是換做別的孫子,可能還真的不一定是那麼回事。
這就是老人心間最真實的心思。
人們常說。
老人心多。
這句話沒毛病。
但也分誰。
如果是面對他們打心里疼愛的人,那一切就會很踏實,很祥和。
………
下午四點。
歷時十個小時。
王滿銀他們回到了b縣。
沒有過多停留。
稍作休息後,再度出發。
希望能趕在天黑之前回到石河子村。
下午。
張勇浩又打來了電話。
希望明天一大早能正式洽談。
因為另外一個老板,明天下午必須去外地,有要緊事要辦。
等其再從外地回來,恐怕得將近一個月的時間。
一個月的時間,他張勇浩等不住,王滿銀這邊同樣也等不住。
過了五一,于這個地方來說已經是夏季了。
天黑的晚。
王滿銀他們是五點鐘從b縣再度出發的。
回到石河子村是晚上8點稍過一點。
這個點外面的天還沒有徹底黑,太陽的余暉反射在小車的反光鏡上,一切倒是顯得那麼和諧。
王滿銀打了一個哈欠。
舟車勞頓。
這一趟省城之行,總算是圓滿結束了。
父親他們早已經做好了飯在家里等候。
飯很豐盛,有肉有菜。
王滿銀洗把臉狼吞虎咽吃飽之後,顧不上休息,著急忙活的就出去了。
因為另一邊。
楊大志開著胡永成的舊吉普,載著幾個石油工人也已經進村口了。
這幾個石油工人是王滿銀特意讓楊大志在b縣境內的各個打井隊找的。
是托了關系的,也是花了錢的。
目的就是讓他們跟著王滿銀去魏王山那個井場幫他從專業的角度評估一下那些打井設備的真正價值。
對準備接手張勇浩打井隊的王滿銀來說,這個環節顯然是必不可少的。
生意買賣。
他不可能听信張勇浩的一面之詞,在沒有對打井隊那些設備的真實價值有一個了解之前就貿然去簽合同付錢的。
說到底。
之前他提出來的那個交易方案,只是一個大框架。
這一點他明白,張勇浩心里也清楚。
「滿銀,你真要接手一個打井隊?」
村口。
楊大志在見到王滿銀之後,顧不上詢問此次去省城的所見所聞,而是直接進入主題。
昨天下午。
王滿銀突然打電話告訴他想辦法去找一些專業、懂技術和設備的石油工人,並且緊接著告訴他自己要收購一支打井隊時。
他是非常震驚的。
人在省城,突然要收購一支打井隊,這不是開玩笑嗎?
但是他了解王滿銀,在生意的事情上,從來是不開玩笑的。
也就是說。
這是真的。
女乃女乃的。
真是蒼了個天。
王滿銀真是越整動靜越大。
接手一支打井隊什麼概念,他很清楚。
但也很快就意識到。
王滿銀現在真的具備收購一支打井隊的實力嗎。
別人可能還不太清楚王滿銀的底細,但他堪稱門清。
三輛拉水車、一個磚廠,一個剛組建起來正在干第一個工程的打井隊。
充其量再加上老家這個抽水點。
滿打滿算,把王滿銀手里現在有的所有現金再加到一塊兒,恐怕也超不過100萬。
100萬是不少。
甚至是稱得上一筆巨款。
擁有100萬資產的人,就現在來說,在整個b縣,那也是萬里挑一的。
特別是王滿銀還如此年輕的情況下。
可是。
這種實力想要接手一支打井隊,明顯還不夠。
而且差的非常多。
絕對不是一星半點。
鑒于這種情況。
王滿銀憑什麼做出接手打井隊的決定。
難道對方願意白白賒給他一個打井隊嗎。
恐怕不可能。
打井隊當下有多賺錢,眾所周知。
只要不是實在堅持不下去,實在被逼的沒辦法了。
沒有人會輕易出售。
更沒有人願意打白條出售。
心中帶著這個巨大的疑惑。
楊大志此時見到王滿銀的第一眼,才立刻忍不住問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