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三個月嗎?」
「娘娘,三個月和四個月相差極大,這絕對是有四個月啦。」
皇後未把這月份太放在心上,「四個月了胎像已穩,用迷情藥應當也無礙吧?」
太醫老臉一紅,道︰「難得一次無礙。」-
每頓飯都是一只碗一雙筷,每回都讓他吃剩下的,楚天歌也有些過意不去。
「這次你先來吧。」
李燼霄婉拒而她堅持了兩回以後,他終于端起了碗筷。
吃了幾口之後,他的臉突然緋紅了一片,顫著手放下了筷子,看向她的目光逐漸迷離。
楚天歌被他看得有些疑惑,「干什麼呀,吃夠了嗎?」
她拿起筷子換了個頭,正欲下嘴,李燼霄握住了她的手腕,「別,別吃……」
楚天歌意識到了異常,燙手似的扔掉了手中之毒,關切的查看他的情況。
「你沒事吧?有毒嗎?」
李燼霄眼尾紅透了,不受控制的擁住了她,頭像鴕鳥一般深深埋入她的脖肩處。
「我可能快死了,讓我抱著你……好不好?」
緊緊相貼的胸膛間有小東西砰砰跳得厲害,楚天歌不敢動彈。
「是迷情藥?」
他沒有回答,臉在她肩上摩挲了下。
听說迷情藥得不到發泄會出人命,楚天歌嚇得紅了眼,直覺自己這下子是完了,干脆閉上眼听天由命。
可李燼霄沒有下一步動作,只緊緊抱著她,呼吸急粗的厲害。
「我快要死了,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心里到底有沒有過我的方寸之地。
「你不用死,」楚天歌豁了出去,說道,「不是有我嗎。」
心里有一個聲音告訴她,她不要這個男人死,清白固然重要,但遠遠比不上鮮活的一條命。
「嗯?」
他的聲音漂浮著,有藥物的作用,也有他的不敢確信。
楚天歌壓低了聲音︰「別磨蹭了,要我。」
李燼霄本就在崩潰的邊緣,燥熱難忍,這話一入耳,他腦中那根理智的弦徹底崩斷。
他附上了她的唇辦,擁吻到了床邊,她的柔軟香甜是毒藥,叫人魂牽夢縈,念念不忘。
把她放在床上的那一刻,李燼霄看到她緊閉的眼角滑下了淚。
他被這晶瑩的眼淚怔痛了心,咬了咬牙,強迫自己起身離開了她。
楚天歌身上一輕,她緩緩睜開眼,看到李燼霄像個無助的孩子一樣坐到了牆角地上,緊緊抱著自己發顫的身軀。
「你……」
「別過來。」
他急切的制止了她的腳步,重復道︰「別過來,離我遠點。」
楚天歌不知該怎麼勸他,「萬一你死了,皇後不會放過我,甚至會遷怒杏兒。」
李燼霄抬起血絲遍布的雙眸望著她。所以她明明那麼不情願,還是願意犧牲。
「我母後不會,她其實是個很好的人……」
他努力的舒展著痛苦的臉色,想讓她相信自己。
楚天歌急了。
「我不要你死,這個理由夠嗎?!」
李燼霄傻了片刻。
楚天歌又道︰「我不知道為什麼,反正我不想你死,我想救你。」
李燼霄綻出了淺淺笑意。
「可是我不想你哭,這讓我很討厭自己。」
楚天歌深吸了一口氣,眼中蒙上了一層霧。
「我哭不是覺得委屈,我……我心里難受,說不上來為什麼。」
李燼霄虛弱道︰「因為你善良。」
楚天歌向他伸出了手,「起來,听話。」
她不明白這樣豁出去的荒唐是為何,可能如他所說,就是善良吧。
「你會覺得愧對李雲臨,他會介意……」
楚天歌苦笑,「他並沒有為我忠貞,我不必考慮他。」
捆綁著彼此的只是多年的情誼,和李雲臨的不肯放手,還有這個孩子。
李燼宵意外的縮了下眼眸。
越來越不明白她了-
李雲臨听聞皇後召了太醫,立馬把這個太醫尋來一問。
「皇後身體有恙?」
太醫恭謹道︰「回稟殿下,皇後無恙,只是讓微臣去給一個有身孕的姑娘把脈。」
李雲臨端著茶,微眯了下眼,「然後呢?用了什麼藥?」
他不知道皇後究竟有何打算,很有可能給天歌落子湯,也很有可能準備讓她生下來後,拿孩子要挾自己。
只是這孩子根本要挾不了他。
太醫道︰「那位姑娘胎像穩健,娘娘就命微臣拿了些迷情藥。」
皇後特地交代了他,或太子問起,如實稟告。
李雲臨一愣,手勁不穩,茶杯在手中抖了抖,濺開了些許。
「迷情藥?!」
太醫被他的反應慌了慌,「殿下,不妥嗎?」
李雲臨擺了擺手,示意太醫出去。
他則沒等到太醫踏出殿門,就怒不可遏的將茶杯砸擲在地上-
皇後心情格外愉悅,親自在園中修剪著花圃。
李雲臨未等通傳,毫無規矩火急火燎的闖了進來。
「怎麼?」皇後挑了下眉梢。
李雲臨冷冷道︰「君子不奪人妻,皇後與五弟私囚我的女人,是不是有悖倫德。」
皇後掩嘴輕輕一笑。
「你有本事昭告天下她楚天歌是你的妻子,本宮馬上放人。」
李雲臨哼道︰「我給不了的名分,難道五弟給得了嗎?」
「太子操心得太多了,」皇後笑著說,「什麼都想要,天底下哪有這麼好的事。」
李雲臨近了一步,芳嬤嬤立馬擋在了皇後身前。
他狹長漆黑的雙眸中透著森冷殺意。
「馬上把人交出來,否則他日我定讓李燼宵不得好死。」
皇後臉色一沉,眸中兀生寒芒。
從沒有人敢在她面前,說讓她的燼宵不得好死。但凡有,這個人就該死。
她冷笑了聲,「你爹動不了本宮和燼宵,你登了基就能動了?誰給你的自信。」
「父皇並非動不了。」
李雲臨每一個字都咬的極重,「楚氏都滅了,楊氏只待來日。」
皇後道︰「來日如何未可知呢。」
李雲臨恨不得踹開芳嬤嬤,把手掐到皇後的脖子上,逼她立刻馬上把人交出來。
更恨不得捏斷她的脖子,她竟然敢給天歌下那種藥,一想到天歌與李燼宵做那種事,他渾身每一寸骨和血都被怒火點燃了。
「你用這樣下作的手段讓李燼宵得到她,她會怨毒了李燼宵。」
「怎麼會呢,」皇後眼簾微動,漫不經心道,「他們又不是第一次做夫妻了,何須你操心。」
李雲臨心里一痛,再沒法勸自己理智。
「給我搜宮!」
要盡快,說不定還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