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有其母必有其女

罰銀五十萬兩白銀,換傅老爺子一條命,錢到放人。

朝廷這個罰法倒是新鮮。

可五十萬兩白銀如此龐大的數目,該從哪兒去交出來?

傅家傾盡了財庫,掏空所有人的腰包,也就湊了二十五萬兩。

傅家的三個兄弟湊一桌商量,正室夫人們也陪同在側,小妾都被變賣了。

只有傅二爺特殊一點,前妻吳氏和現妻秦姮都在。

「只有半個月時間,還缺一半呢,肯定是湊不夠了。老爺子也六十了,活不了幾個年歲,不如……」

吳氏這不孝的話說出口,傅大公子和傅三爺都沉默不語,誰也不好率先開口認同。

傅二爺忍了會兒,怒道︰「老爺子哪里對不住你了,辦法都還沒想夠,就在這說喪氣話,滾出去!」

吳氏猛地立起,恨恨得看著他。

「不然呢,再往外頭去借,背一的債?你倒是不要緊,虧得你早有先見之明拋妻棄子的入贅了秦氏,咱傅家背多少債輪不到你,你比我更沒資格在這說話!」

傅二爺道︰「誰說傅家的債輪不到我!錢能賺回來,人沒了就徹底沒了!」

秦姮拉了拉傅景,輕聲道︰「我能拿出十五萬兩來,咱們再問我爹借個十萬。」

傅二爺深吸了一口氣,「十五萬兩不是個小數目,你拿出來也就掏空了自己,今後想想……」

熊想想要嫁給白修,得有豐厚的嫁妝撐腰才行。

「你還管人家閨女,自己那一雙兒女你想過嗎?!他們只有吃腌菜的份了!」

吳氏越想越惱,從前她在家里說不上話,如今傅家眼見著倒塌了,她反而有了底氣,以往心里的惱火一股腦兒的泄了出來。

傅二爺頭痛不已,直想叫她滾出去,秦姮拉了拉他,對他搖了搖頭,他便忍下了脾氣好好說話。

「誰說我沒想過兒女?我今後做牛做馬也不會讓孩子過苦日子。」

吳氏不干,「你可拉倒吧,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少爺,你以為賺錢很容易?你家的瓷器不會再有人買了,存貨都準備虧錢出去好了!你這樣細皮女敕肉的公子哥,給人做牛做馬人都不要!嫌你嬌貴!」

秦姮再一次拉住了拉住了暴怒的傅景,起身對吳氏道︰「你放心,我會對傅景的孩子視如己出,有我秦姮一口飯吃,就不會讓謙兒悅兒餓著凍著。」

吳氏張牙舞爪道︰「呵,你干脆弄死我得了,我和二爺的孩子,要你來視如己出?我就是帶著孩子回娘家去,也不會把孩子交給你!」

秦姮無奈,「你以為我圖你孩子呢?我自己有女兒,夠多了。」

「可你沒有二爺的孩子!你這個不下蛋的雞,就是怕年老色衰後二爺嫌了你,所以趁早的搶走我的孩子,好留住二……」

秦姮被尖厲的聲音吵得耳朵疼,這一回她沒拉住,傅二爺一個耳光抽在了吳氏臉上。

「不想受牽連背債滾回娘家去,別在這叨叨個沒完沒了,孩子不必帶走,我夫人會替你照顧好的。」

秦姮訝異得看了他一眼。

她只是想錢財上幫助兩個孩子,沒說幫他帶啊,咋就……

吳氏捂著臉,目光掃過低頭的傅大公子和傅三爺,還有刻意避開目光的兩位夫人。

她就是個笑話,也是個蠢貨。

「你以為我怕受牽連,我不過是怕兩個孩子受苦,我早可以一走了之,為了孩子我忍了嘲笑呆在傅家!我在傅家替你守活寡!我不過是想孩子能有個娘!傅景你有心嗎,你根本沒有,你對秦姮也不是愛。」

「她成了親,你還處處將對她的心意宣之于口,得虧她是秦百刑的女兒,沒人敢惹她。別的女子踫到這遭事就是勾引男人的賤人,只因她是秦姮,不然名聲早被你毀了!」

傅二爺額邊青筋跳了跳,拳頭驟緊。

吳氏瘋笑,「有其母必有其女啊,秦姮生的小婊子也是小小年紀不知羞,天天往白府跑,這麼小就想男人了?可是那白修對你女兒根本不感興趣,否則也不會從來不去貴府閑逛。」

此事在潯城傳開了,可誰也不敢往秦姮面前說去。

旁觀的另一位目瞪口呆,這吳氏作死的節奏啊!

傅二爺心里也是一驚。完了。

秦姮離座,一只手扼住吳氏的下頷,另一只手拿起碗往桌上一砸,拾起最大的白瓷碎片抵著她嘴唇。

「繼續說,張嘴!」

吳氏對秦姮的印象是,為人並不凶悍,脾氣也不壞,所以她一而再的挑釁。

可現在,她傻眼了。

唇上刺破的痛楚顯然沒有讓秦姮滿意。

吳氏緊緊抿著嘴,兩只手去掰她掐著自己下頷的手。

秦姮狠狠一腳踩在她腳背上,吳氏張開嘴「哎喲」痛吟——

同時,秦姮手中的瓷片飛快的伸入她的嘴,一劃。

鮮血飛濺。

秦姮抽回手,將沾滿血的瓷片放在桌上。

辱她女兒,不管是誰,不管什麼原因,她都不會放過。

吳氏捂著嘴,在地上縮著身子痛苦打滾,濃血源源不斷的淌出,還發出「嗷嗷」的怪異聲音。

「快去叫大夫!」

傅二爺低聲吩咐看傻了眼的小廝。

秦姮在衣服上擦了擦手,坐下。

「剛剛說到我拿出十五萬兩,再問我爹借十萬,這就湊夠了五十萬兩。你們同意不同意?」

她問傅大公子和傅三爺。

面前的人卻像一塊塊石頭般給不出回應,張個嘴都很難,面容也呆滯。

屋里就只剩了吳氏的痛吟聲。

傅二爺猶豫了下,抱起了吳氏,「今日就聊到這里,明天再說。」

「好好。」

桌上的幾人迫不及待的散去。

徒留秦姮一人,她望著傅景抱吳氏離去的背影,眼睫顫動不止-

「秦姮,你過分了。」

夜深,傅二爺一身雪白寢衣,坐在床邊遲遲沒有進被窩去。

秦姮身子向里,也不跟他說話。

「她只是罵了一句,你再生氣打她幾耳光就是,為什麼要割人舌頭?」

傅二爺對她這樣過激的行為有點不適,不理解。

秦姮坐起來,「只是罵了一句?」

「如果想想是你的女兒,別人這樣侮辱她,你還會覺得只是罵一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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