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是我母妃急于殺李珂亦和你,我得到了消息,便趕來攔著她。」李玦道。

他一臉誠懇無辜,似乎真相就是這樣,他是來救人的,只是一不小心把人逼得掉了崖。

孟輕棠冷冷道︰「是嗎。」

「我沒有騙你。」李玦靜立在她面前,不敢擅動。

「他從哪里掉下去的,你帶我去。」孟輕棠收了收戾氣,聲音隱隱嘶啞,「是死是活,我總該找到他。」

李玦自知攔不住她,便帶她去了朝陽峰的山谷之下。

孟輕棠抬頭,望向高聳入雲的高峰,心中涼如冰窟。

從她最後見李珂亦的地方到這里,至少三里路,上頂峰又是一段艱難的路。

若非萬不得已,他絕不可以跳崖棄生。

孟輕棠繞著山下找,她盡力的不去看李玦,每看一眼,都有立刻跟他拼個你死我活的沖動。

可現在還沒到拼命的時候,她肚子里還有個遺月復子。

天色漸暗,李玦忍不住勸她,「回去吧,可以明天再來。」

孟輕棠仿佛听不見,明明顯然掩不住一個人的雜草叢,她還是要翻個遍……

李玦只能跟著她。

他原本幫著找,可是孟輕棠會把他搜索過的地方再找一遍。

她不信他。

今夜的月幾乎掩在雲中,山下越來越暗,直到看不清眼前,只能辨認腳步。

她干脆蹲在地上一寸寸的模索。

「棠棠,回去吧。」

李玦握住了她的胳膊,強行拉她起來,「明日派人來找,人多一下子就能找到了。」

孟輕棠不說話,只想要甩開他。

李玦加了手勁,強硬把她錮在了懷中,「棠棠,听話,我們先回去。」

孟輕棠用力的去掙開這個束縛,而力量的懸殊讓她屢戰屢敗。

終于她泄了氣,小聲的嗚咽在寂靜空曠的山谷中淒厲。

她曾以為生而為人,都是骯髒不堪的,處處充斥著排擠,憎惡。

卻有李珂亦那樣清潤如玉的人,他如一道清透的光照進了她的人生,讓她看到這世界上的確有她渴望的一面。

這一面,除了小娘以外還能有人給她。

這一面,干淨而溫暖。

李玦抱緊了她,大手覆著她的肩頭,安撫摩挲,「棠棠,還有我,我會疼你護著你的,我會比他做得好。」

幸而夜色重,她看不清李玦的臉,可只听這話她也犯惡心。

這個懷抱,更是讓她渾身不適。

「李玦,你發誓,你會護著我和孩子,也不會讓任何人傷害我們。」

她虛弱的話語落在李玦耳中,卻是燃起了希望。

李玦豎起三指,對天起誓,「我發誓,我會拼盡全力,護你們一生無虞。」

他用發完誓的手去撫她的臉,「棠棠,我從前不知道我有多愛你,現在我知道了,我再也不會做失去你的事了。」

此夜無風,孟輕棠靠在他胸膛間,心卻極冷-

李玦帶著她去住就近的客棧。

盥漱完後,孟輕棠抱起被子就準備往地上鋪,李玦從後擁住了她。

「別,棠棠,我想抱著你睡。」

「我一個新寡婦,你不要太急了。」孟輕棠盡量壓制自己的反感。

李玦的下巴在她頭頂蹭了蹭,聲音酥麻,「你與他未完婚,他死了與你無關,你不是寡婦。」

脊背被他緊貼著,卻竄起一陣涼意。

如何能無關?

成婚與否都只是形勢而已,在她心里,李珂亦早已是她的夫君。

生是,死也是。

李玦刻意忽視了她僵硬的無聲反抗,扳過她的身子,抱過她的被子扔到床上。

再攬著她到床邊,摟著她讓她坐在自己腿上,指月復輕柔的撫她女敕如玉脂的臉頰。

無意間觸到她耳下的傷口,李玦拂開她的墨發,看到一點殷紅。

他馬上猜到是他母妃干的。

「疼嗎。」李玦抱緊了她,啞著嗓子問。

孟輕棠早已沒把這點小傷放心上,對著他裝柔弱,她也很難做到,只能悶聲不吭。

李玦吻了吻她的額頭,一手摟著她,把她放倒在床上,一手嫻熟的去解她胸前衣帶。

孟輕棠身子一僵,下意識的握住他的手往外推。

李玦如塊大石頭般杵著,沒有任她推開。

「棠棠,他可以,我就不行嗎?」

他的聲音很傷痛,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

孟輕棠睜著的眼楮里,眼角楚楚可憐的滑下了一行淚。

「李玦,我們暫時別這樣吧,我總會想起你讓人強……」

李玦驚恐的捂住了她的嘴,仿佛她不把話說完整,他就听不出這個詞是強暴。

「別說了,棠棠,別說了。」

他一把撈起她摟在懷里,那歷來桀驁的身子微微顫抖,連帶著聲音也有些不穩。

「我們不要去想那些事了,棠棠,我已經答應你今後好好疼你的,你想想我的好,我為你休妻,為你摘了孟太尉的烏紗帽,我是這樣的愛你。」

孟婉一事,李玦的確對那女人夠心狠。孟婉青樓一夜後被休棄,回太尉府沒多久便懸梁自盡了。

可他對孟太尉卻是利益所趨。

自家嫡女如此下場,孟太尉臉上夜掛不住,便恨毒了李玦,處處與他作對,參了他好幾本。

于是李玦這個幾乎不上朝的閑散王爺上了朝。

他干的第一件正經事,便是證據確鑿的將孟太尉的罪行一錘定音。

孟輕棠此刻也不好去拆他的台。

「我知道該放下了,可沒有那麼容易。李玦,我們之間還是要時間。」

她的聲音溫柔又可憐,窩在他胸膛里的臉色卻是極冷。

李玦捧起她的臉吻了又吻。

「你不接受我們可以慢慢來。棠棠,你親親我。」

他時常想念從前那個小妖精,會回應他的捉弄調戲,甚至會主動抱他,親了他又會馬上紅了臉。

可這個妖精現在待他極冷。

孟輕棠突然想起李珂亦,只是親吻他都要紅著臉說對不起。

他是那樣的青澀干淨,不會解她的胸衣,不敢看她的身子。

她在李珂亦面前,反而像個身錘百煉的女流氓。

而李玦,時時刻刻都在她的底線邊緣試探,同席而眠的時候,他整夜都在攪盡腦汁的想說服她月兌一件再月兌一件。

幸而她從未肯讓他得逞。

李玦見她眼神游離,捧著她的臉叫她看自己,重復道︰「棠棠,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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