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釣魚

回頭望幾眼緊追而來的流氓地痞,吳聯記閉嘴沒搭腔,卻犯嘀咕在心底下暗自悄悄埋怨,我拖拉著霞姐不惜消耗自身體力跑這麼久,咋搞拾起的還沒有警察冒出半個人影兒?

今天運氣真心背呀!看樣子還得繼續賣力裝下去,不然先前所有努力都將付之東流。

光獲得賠償拿掉郎家俊的職務,遠不是丟下其它事情往縣城跑的最初目的。

事到如今,倘若無法借助此次機會硬把郎家俊送進牢房里關些日子,豈不是有愧于剛受到的屈辱?

講到底,先前吳聯記站在縣政府信訪辦,他和中年女辦事員交鋒沒采取過激行動,歸根結底還是指望背後的輿論子彈多飛會兒,其次是太過了解郎家俊的脾氣及日常作風,在相互踫頭的瞬間已預感到對方不會輕易放過他這個人,于是乎乘勢而為,主動走出辦公樓朝對方架設好的刀口子上撞去。

利用潘溪霞刻意選擇最為偏僻的街道,因人流量比較大的地方,郎家俊害怕遭受牽連不僅不敢冒頭,按照常理還會特別強調流氓地痞打了玩消失,真正做到干淨利落,真正做到不拖泥帶水。

反之,單憑郎家俊飛揚跋扈慣有的尿性肯定要站出來羞辱調侃下,竭力炫耀自身能耐神通廣大。

致使現在演變成流氓地痞追著吳聯記不肯松手。

從旁看過去高高的圍牆堵成個死角,吳聯記置身在危險當中似乎到了無處可逃的絕境。

只是刻不容緩的危急關頭,他面部肌肉營造出的各種慌亂夾雜幾絲剛毅,並忽略快速靠近的流氓地痞,一個狠心當機立斷似的壓低聲音自顧自沖潘溪霞喊︰「快、快些轉過身去準備著翻圍牆。」

話里意思明顯,他想直接把自己變換成自由升降的梯子,讓潘溪霞踩在他的肩膀翻過圍牆那邊去。

早已嚇傻眼的潘溪霞,自始至終沒能領悟出話里表達的意思,她望向高高的圍牆呆站著,一動也不敢動。

不管三七二十一,吳聯記上前半步不做任何有效解釋,一下子抓住潘溪霞肩膀用力扳個方向,而他自己緊隨其後以電光火石般的速度蹲下去,同時發號施令,「腳站到我的肩膀來,兩手撐住圍牆,麻利點兒。」

這下算得是形成條件反射似的,潘溪霞面對高高的圍牆雙手撐了上去,腳後知後覺踩上吳聯記肩膀。

看準所處位置不顯猶豫,吳聯記依靠圍牆支撐穩穩當當站起身來,又不慌不忙提醒指揮道︰「快,先用手抱住圍牆頂部磚頭,再鎖定角度自己用力翻過圍牆那邊去。」

事情演變發展到這步田地,潘溪霞腦子里算是徹底弄明白,她雙手抓住圍牆磚頭,一抬大腿徑直騎上圍牆。

一看無需再為潘溪霞浪費心思勤加照顧,吳聯記看似心急如焚的模樣有了放松,他手腳並用開始攀爬。

那染紅頭發的家伙,眼見吳聯記和潘溪霞想在他視線範圍內翻越圍牆跑人,一聲冷笑耍猴的心,立馬責令剛放慢的腳步飛也似的猛追前去,「竟然想在老子面前翻越圍牆跑人,當老子沒用的廢物麼?」

厲聲叫囂著,他伸手扯還在圍牆上攀爬的腳,一份攜帶捉弄的狠毒。

置身在圍牆半中腰純粹是啥也不顧的膽大,吳聯記不躲不閃,當感覺里發現左腳被抓住在往下拉扯,右腳沒被控制瞄準染紅頭發的家伙,竟裝模作樣咬緊牙齒使勁拼命的蹬下去,「你狗日的給我死吧!」

染紅頭發的家伙提前早做好防備,他看吳聯記的腳蹬來,閃電般丟開手里逮住的左腳朝旁邊位置躲開去,並笑著罵,「狗日雜皮,盡給老子在此玩把戲垂死掙扎,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的傻逼貨,你注定死得慘。」

害怕露餡懶得和對方耍嘴皮子,吳聯記用力蹬出的腳落空以後,他整個人頓時懸吊在圍牆上擺來晃去,卻不管不顧卯足勁兒又做樣子拼命朝圍牆頂部快速攀爬。

內心有的真實意圖非常簡單,他不能夠讓對方吃大虧,免得萌生出膽怯不敢繼續往下追擊。

可趴在圍牆上的潘溪霞,她死死抓住吳聯記的大手,一時間有些吃不消,剛還咬牙切齒緊閉的嘴頃刻間不受控制求救道︰「完蛋了,我這只手感覺要被你硬生生拉斷了的……」

瞎嚷嚷著,她那緊緊抱住圍牆的手,在不知不覺中松開磚頭,竟伸下去想要幫忙往上拉吳聯記的人。

未曾想事與願違,她緊抱磚頭的手剛剛松開來,整個人瞬即丟失掉身體平衡的受力點,一下子懸空似的變得沒了支撐,一下子承受不住超負荷的強大拉扯,忽地往圍牆底下快速滑落。

眼看著馬上翻身爬到圍牆頂的吳聯記,一顆心不由得感嘆,「咋搞起的嗎?真要掉下去還叫我怎麼演戲?」

只是,那不好的壞念頭剛在腦海里浮現,他快速向下墜落的整個人又懸停在圍牆半中腰。

這叫不叫運氣?潘溪霞弄不懂怎麼搞起的,一只腳剛好卡在頂部的鋼筋當中,讓形成的倒鉤剎那間里穩住快速往圍牆底下墜落的身體。她身子倒掛不由得嘿嘿傻笑起來,「現在沒事了,快爬。」

剛才染紅頭發的家伙,一副狡詐也不是盞省油的燈,他看吳聯記與潘溪霞表演,還在心底下嘲笑,「兩個超級傻逼,想在老子手里跑人,不想想老子平時都在干些什麼?折騰吧!飯桶終歸是飯桶。」

很快的,吳聯記擺正姿勢,又開始努力往圍牆上拼命攀爬。

望著圍牆仰頭冷笑兩聲,那染紅頭發的家伙,眼楮瞄準吳聯記的腳閃電般蹦前去,一用力拉扯,立即火速松手,「我看你爬,爬死你個狗日的。」

不可避免的,一遭遇染紅頭發的家伙,吳聯記又做了次無用功,一時間又從圍牆上被硬生生扯了下來。

也是在這個時間里,胡同那邊又追前來幾個流氓地痞,一看見懸吊在圍牆半中腰的兩個人兒,讓感覺快要斷氣的臭嘴巴,立馬變得沒了消停,「麻痹的,老子們今天運氣還真不錯,這麼慢速度跑前來也有斬獲。」

「我操,哪是我們今天運氣好,」

旁邊家伙累得上氣不接下氣實在是雙腳發軟沒力氣跑不動了,他停下來,一邊呼呼的喘氣,一邊不服氣要駁斥講運氣好的家伙,「這不跑,那不跑,偏偏跑進舊房改建區,不存心找死麼?」

幾乎算是倒掛在圍牆上的潘溪霞,她徹底著急了,幾下功夫扳塊圍牆邊沿的斷磚頭,一使勁砸向染紅頭發的家伙。她內心里氣憤不過,嘴里面不由得要跟著破口罵︰「你去死吧!」

「砰。」

大半塊斷磚頭頓時不偏不歪直接性砸中染紅頭發的家伙,他氣得哇哇大叫,「臭娘妹兒,不要臉竟然敢拿磚頭砸老子的人,老子等下非要日.死你個臭娘妹兒……」

不要管染紅頭發的家伙,潘溪霞又單手趕忙扳塊圍牆邊沿的磚頭,又使勁擲出去。

剛剛才吃過悶虧,染紅頭發的家伙不敢再有絲毫怠慢,他抱頭趕忙往旁邊躲閃,先前要不是他眼里沒把潘溪霞當成自身威脅,也不至于麻痹大意令他的腦袋硬生生被磚頭砸中。

吳聯記把握住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沒干擾,兩手相互用力幾下功夫爬上圍牆先竭力穩住自己,再伸手過去抓住潘溪霞取出卡在鋼筋當中的腳,不管耳朵里幾個流氓地痞如何叫罵,一躍故作慌慌張張朝圍牆那邊猛跳。

由于太過逼真,潘溪霞褲子被鋼筋焊出的幾個小鐵鉤勾住。

只听「噗嗤」幾聲響,兩人沒能達到預期跳進泥地。

最終,吳聯記倒沒有什麼。

潘溪霞的模樣卻顯得尤其倒霉,因她褲腰帶系的是條橡皮筋,害她褲子沒徹底撕破完,硬生生幫她月兌到腳踝關節處,還強制性的把她整個人倒掛著,同時間里,讓她肩膀來回幾次撞在圍牆之上。

上不佔天,又下不佔地,她懸空倒掛,整個人幾乎算是上下失守狼狽萬分。

吳聯記自責著從泥地站起來,一轉過身靠近圍牆努力伸手托起潘溪霞,卻踫不到掛在幾個小鐵鉤的褲子。兩三秒鐘功夫,他換種思維方式不再用托舉之策,而是直接使勁兒把人從小鐵鉤上強行拉了下來。

但他沒忘記輕言細語關心詢問下,「霞姐,你現在應該沒事了吧?」

潘溪霞很是難堪,她環抱雙手蹲在地上所答非所問,「吳聯記,快把你穿的衣服月兌下來。」

「呃。」吳聯記在難為情中做個深呼吸,他三下五除二趕忙月兌上穿的衣服。

潘溪霞閃電般扯去,不由分說系在她的小蠻腰上,擋住沒褲子近乎赤果的下半身,還沒有完,又沖著吳聯記怒吼︰「你死人啊?你難道不知道要幫我把穿的褲子扯下來麼?」

自顧自笑笑,吳聯記挪幾步站到圍牆底下去,他身邊沒了礙事的潘溪霞,一跳就扯下掛在小鐵鉤上的褲子。

圍牆上,染紅頭發的家伙,率先冒出剛才被砸傷的腦袋,「娘希匹的,老子看你們接下來又往哪里跑?」

事情明擺著顯而易見,他曾經那個老家沒拆遷以前就居住在附近相隔不算遠,對周邊現有地形相比其它外來陌生人可以說更加清楚明白,一翻過圍牆等于重新踏進與世隔絕的天地,想要離開變得越發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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