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張東東詫異的看著曲燼，不知道為什麼他會說這種話。
而且看曲燼的表情，還明顯有些冰冷。目光深處，更是有一絲殺機。
張東東肥胖的身軀往後縮了縮，有些缺乏底氣的問︰「我……我好像沒有招惹你吧大哥？」
他連對曲燼的稱呼都改變了，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該慫的時候絕對不能遲疑，不然容易涼。
尤其是曲燼這種內心陰晴不定，還稍微有點扭曲的變態，更是要任何事都順著來。
曲燼看了張東東一眼，看來對方誤會了。
不過這也正常，因為整個皮卡車內就他和張東東兩個人，對方肯定以為曲燼是在對他說話。
曲燼沒有解釋，而是消耗了四百能量值使用了魔音咒。
雖然他可以消耗更多的能量值，讓魔音咒的威力更大，蠱惑效果也更強，但他在開車，而且對方的實力不明，要是消耗過高的能量值，到時候他卻遭到了反噬，恐怕會陷入凶險的境地。
使用魔音咒後，曲燼語氣也變得溫和了︰「其實這也沒什麼，或許你只是想搭個便車而已。」
這一次，听到他的話後，張東東額頭上流下了一滴冷汗，然後下意識的掃了後排一眼。
後排的座位上空空蕩蕩的，根本就沒有人。
張東東猜測，曲燼說的話難道是對後面的尸體說的不成。
或者是有異變藏在了車上，想要搭他們的順風車。
「另外，我還知道是你偷了我的摩托車，悄悄帶到89號野蠻部落去了。」
「剛才也是你，把那只實驗體給放了出來。」
「我其實都知道是你干的，畢竟在月輝醫院，你就喜歡做類似的事情對吧。」
曲燼一邊開車，一邊像是自言自語的說話。
他所指的人，就是月輝醫院的那個小偷。
對方的特殊能力，能偷取其他人的五官。
當初他剛踏進月輝醫院的時候，這個小偷還假裝成他的樣子，藏在鏡子里著實嚇了他一跳。
張東東咽了口唾沫，就這麼看著曲燼自言自語。
同時他將臃腫的身軀，再次遠離了曲燼一些距離。
他覺得曲燼非常不正常，這次回去後，他甚至在考慮要不要匯報一下曲燼的情況，讓上面給他做個異變探測之類的。
有一句話叫做天才和瘋子，只有一線之隔。同樣的道理，異變和特殊能力者，也只有一線之隔。
曲燼說不定是介于二者之間的存在，正常的時候是特殊能力者，不正常的時候更傾向于異變。
而且就算是特殊能力者，精神不正常的情況下，有時候比異變還危險。
「不如你出來讓我看看你的樣子，反正大家都見過很多次了，算是老熟人。」這時候又听曲燼提議。
他消耗四百能量值使用的魔音咒，言語的煽動效果肯定是很強的，要是這都無法讓對方放松警惕，並顯現出來，那坐在後方的小偷，危險系數一定是恐怖的級別。
好在讓曲燼松一口氣，同時也讓張東東倒抽一口氣的是，曲燼話音落下後，在後排的座位上，一個人影慢慢的顯現了出來。
這是一個穿著條紋病號服，留著一頭長發的……人。
曲燼和張東東，都無法從五官上判斷出對方的性別。
因為對方的臉，跟正常人不一樣，他有三雙眼楮，兩個鼻子，還有兩張嘴，耳朵也有三對，全都密密麻麻的擠在臉上，看起來極為詭異。
而且這些器官的排列並不規則，是混亂的，角度也全部歪斜。
這時候對方臉上的六只眼楮，有四只都骨碌碌的注視著開車的曲燼。
另外兩只，則斜斜看著張東東，讓張東東呼吸都變得急促。
看來剛才不是他的異變探測儀壞了，而是在他們的車里，的確有一只異變。
而且這只異變不但悄無聲息，還能隱身，就憑這一點，就足以看出這只異變的不簡單。
一般情況下，隱身有三種方式，一種是通過外表對光的折射，達到隱身的效果。
第二種是由內而外透明，讓光穿透。
第三種，是引起他人的視覺錯亂，讓他人看不見自己。
這三種隱身的方式，第二種最難，但一些異變和特殊能力者能做到。第一種相對簡單，科技都能實現。
第三種的話，需要有強大的精神力才能做到。
身後的這只異變之所以能隱身，應該是第三種，或者是第二種。
「你怎麼稱呼呢。」
曲燼這時候進入了一條隧道，他打開車燈，但光線還是立刻變暗了。
坐在後排的小偷，身上的條紋病號服好像在閃爍產幻，讓他看起來更詭異。
「我不告訴你。」
「曾義。」
只听他臉上的兩張嘴，同時給出了回答。
「你這個蠢貨，為什麼要告訴他！」
臉部靠上的那張嘴大罵。
下面那張嘴連忙認錯︰「我錯了，說漏嘴了他女乃女乃的。」
看到這一幕情形，曲燼眼角挑了挑。
剛才對方的第一張嘴，在拒絕回答他的時候，他的精神錨瞬間就被觸動。
但是還沒有發作，對方的第二張嘴就回答了他，讓他的精神錨又蟄伏了下去。
這種感覺，就像是剛要尿出來，又硬生生的憋回去，有那麼一絲難受。
不過對方兩張嘴給出不同的答案，讓他懷疑這會不會是兩個人。
他知道這個來自月輝醫院的小偷，是能偷取其他人五官的，但是沒想到「安裝」在自己臉上不同的嘴，會說出不同的話。
另外，對方的一張嘴能拒絕回答他的問題，就說明他的魔音咒對這只異變其實不怎麼管用。
當然，效果還是有一點的，否則對方都不可能現身，另外一張嘴也不會回答他的問題。
于是他舒了口氣，笑了笑說︰「原來你叫曾義。對了，我看月輝醫院的其他人，都無法離開醫院，為什麼你能自由出入呢。」
「我不告訴你。」
「因為我精神力強大，不受束縛。」
兩張嘴，又給出了兩個不同的答案。
同時曲燼的精神錨在被觸動的瞬間，再次蟄伏了下去，讓他覺得有一種壓抑沒有被釋放的憋屈感。
這時他已經出了隧道，光線也變得明亮，于是他騰出一只手來，伸在這個叫曾義的小偷面前，和善的說︰「我叫曲燼，很高興認識你。」
對方一愣，然後也把右手伸出來，打算跟他握在一起。
可是下一刻，小偷曾義的左手，一把握住了自己的右手手腕，似乎在阻止右手跟曲燼握著。
同時曲燼也看到，對方的兩只手竟然是不一樣的。一只手皮膚更粗，手掌更厚。還有一只手的皮膚更細膩，手掌也縴細一點。
曲燼稍微往後靠了一點，然後將手伸長，主動跟對方握在了一起。
與此同時，他也開啟了系統的鑒定功能。
精神組合型異變，可換取他人器官，精神力可引發精神暴亂。危險系數︰極高
听到系統的分析，曲燼臉色抽了抽。危險系數極高，這讓他心中對這個小偷的殺機，立刻蟄伏了下去。
因為這個小偷比翁林還要危險。
曲燼消耗了四百能量值，立刻使用了讀心咒，試圖看看對方內心的想法。
下一刻，他就瞪大了眼楮。
因為對方心中的想法只有幾個字︰「你看我干什麼？」
這只異變居然能洞察到曲燼在讀取他的想法，這種情況曲燼還是第一次踫到，讓他心中生出了一絲淡淡的恐懼。
他深吸了一口氣，並慢慢收回了手掌，開始專心開車。
危險系數極高的異變，而且還是和精神力混合型。不但能換取其他人的身體器官，還能引發精神暴亂，這只異變絕對不是曲燼能對付的。
當然，如果他冒險消耗大量的能量值，猝不及防的施展「驚天一擊」，或許還是有一定希望。
只是他向來不喜歡冒風險，這種事情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會去做的。
于是就听他說︰「之前在醫院的時候，你為什麼會把鑰匙給我呢。」
「我不告訴你。」
「因為小王想要鑰匙，我又不想給他。」
對方的兩張嘴，又給出了不同的答案。
緊接著，它們就再次開始爭吵，一個質問為什麼要回答曲燼，另外一個立刻承認錯誤，保證下次不會了。
一想到小王，曲燼就想起了那兩個長著兩幅面孔的人。
「小王想要，你不給他不就行了。」曲燼像是聊天一樣跟對方說話。
「給你了你就拿著，問這麼多干什麼。」
「不行的，小王太厲害了，我打不過他，會被他搶走的。」
兩張嘴又給出了不同的回答，接著又是一張嘴的質問，和另一張嘴的保證下次不會了。
曲燼臉色變得凝重，這只危險系數極高的異變都打不過小王，那個小王是有多厲害，危險系數又得有多高。
除了5號實驗體，小王應該是他見過最厲害的人了。
「那你把鑰匙給我干什麼。」曲燼有些奇怪這個問題。
小偷的兩張嘴分別說︰
「我不告訴你。」
「因為你要離開醫院，就能把鑰匙帶走。」
給出了不同的回答後，它們繼續開始爭吵。
「你自己也能離開醫院，帶走或者扔了不就行了。」曲燼有些無語。
「你管這麼多干什麼。」
「不行的，誰拿著鑰匙小王就會去找他。另外，鑰匙扔了他們就不能出來了。」
听到小偷的回答，曲燼心中不禁大罵一聲你他媽的。
但是這位對方的危險系數極高，這種話他沒有敢罵出來。
另外，鑰匙在他的身上，小王豈不是會來找他？
不過他在月光城內，小王應該不敢來，而且對方所在的醫院，是一個精神力的溫床，精神力的異變一般不會輕易離開。不然之前的那段時間，小王早就來找他了。
可現在的他在回月光城的路上，心中就變的有些沒底。
這時曲燼听不出喜怒哀樂的問身後的小偷︰「所以你把鑰匙給我，其實是想害我是嗎。」
「是的。」
「不是的，只是想讓你保管，我以後需要了再來拿。」
曲燼臉色不太自然，並問道︰「你為什麼不願意把鑰匙給小王。」
「管你什麼事！」
「小王太凶殘了，要是把鑰匙給他，房間里的三個人被放出來後，會殺很多人。」
得到小偷的答案，曲燼有些意外，因為對方把鑰匙給他，本質上的目的似乎是好的。
這時他話鋒一轉︰「你對鐘瑤了解多少。」
既然有這個機會，他打算好好咨詢一下其他事情。
「你的廢話問題真多！」對方臉部上面那張嘴始終態度惡劣，每次都會觸發曲燼的精神錨。
但是下面那張嘴，卻會立刻安撫他想殺人的沖動，並告訴他答案。
「那個女人腦子有病，她來到我們醫院後，經常折磨其他人，還想搶我的鑰匙。」
折磨其他精神病人，曲燼大概知道原因，就是為了壓榨其他人的情緒，滋養那只異變根源。
這時又听小偷繼續說︰「但是我騙他，誰搶到鑰匙敢開門，里面的人就會殺了誰，所以她就不敢槍我鑰匙了。」
小偷說這句話時，上面的那張嘴再次大罵它說的太多。
對方的話讓曲燼來了興趣，「你的意思是，實際上打開門的人，其實不會被里面的人殺對嗎。」
「不是，會被殺的。」
「是的，打開門後，病房中的那三個變態都會感激你，並听你的話。」
兩張嘴又給出了不同的答案。
曲燼暗說一聲果然如此，同時他的心思活絡了起來。如今他掌控著鑰匙，豈不是說那三個病房中的人也被他給掌控著。
只是唯獨麻煩的是，小王也對鑰匙感興趣，而且對方還在醫院里守著。想要放出那三個人，他相當于是要去狼窩里面取武器，可不是簡單的事情。
這時曲燼又生出了一個疑惑，「被關的那三個人很厲害嗎？」
「全都是菜雞，一巴掌就能拍死一個。」
「很厲害的，反正比我厲害。按照我的估計，他們應該只比小王不厲害那麼一點點。」
曲燼大概明白對方的意思了，關在病房中的那三個人，比面前的小偷危險系數還高。但是比起小王來說，或需要差那麼一點點。
曲燼正想著組建自己的勢力，要是能將那三個人收服就好了。
當然，這還面臨著他能否真正掌控那三個人的問題。還有就是，他也不知道面前小偷說的話，有幾分真假。
思量間又听他問︰「小王為什麼不直接破開門呢。」
他手中的鑰匙，只是鑰匙而已，強大的力量面前，鐵門和鎖，可關不住人。
「你真蠢。」
「因為門上有鎖呀，只有鑰匙才能開鎖。」
听到小偷的答復，曲燼也覺得他的這個問題有點廢。
小王因為沒有紙，就被困在廁所里好幾年。對于小王來說，沒有鑰匙當然就無法打開門了。
這是一種思維邏輯，並且左右著小王的行事風格。精神病嘛，腦子轉不過彎是正常的。
「強行打開門，里面的人會發瘋的，他們會以為是護工要來打他們，就會變得非常暴躁。」
這時又听小偷下面的嘴向著曲燼說。
「你個白痴，什麼事情全都告訴他了。」上面的嘴大罵。
「對不起對不起，我保證下次再也不說了。」下面的嘴立刻認錯，並且又給出了毫無作用的保證。
曲燼腦海中梳理了一下他從這個小偷口中知道的信息。
第一，小王非常厲害，病房里關著的三個精神病人其次，面前危險系數極高的小偷，反而是他們中最弱的。
第二，小王從廁所出來後，想要那三把鑰匙。
第三，小偷手里有鑰匙，但是不敢放那三個人出來，又因為打不過小王，所以把鑰匙給了他，並逃出了月輝醫院。
第四，有鑰匙才能開門，沒有鑰匙強行開門，會讓病房里的三個精神病人發瘋，並發生嚴重的事情。
現在曲燼唯獨要擔心的，就是小王會不會來找他。
不過那三把鑰匙他沒有帶在身上，而是放在家里的。
一會兒他們還要從混亂區域經過，距離月輝醫院會很近，距離小王也會很近。
長長吐了口氣後，曲燼又看向了身後的小偷，「對了，那個跳樓的女人又是誰。」
「不知道。」
「她是鐘瑤呀。」
對方的兩張嘴同時回答他。
「鐘瑤？」曲燼滿是不解，鐘瑤在四樓被他給殺了，不可能有兩個鐘瑤吧。
如果跳樓的才是鐘瑤，那他殺的那個人又是誰。
「為什麼會有兩個鐘瑤？」只听他直言不諱的問。
「你問我我問誰。」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小偷說。
曲燼看來無法得到答案，于是回過神，通過車內後視鏡看著後排的小偷，他不知道該怎麼應付這個人。
于是就听他問︰「你這是要跟著我們走嗎。」
「廢話真多。」
「我就坐一趟順風車而已。」
听到對方的回答，曲燼稍微松了一口氣。這個小偷的危險系數是極高，所以只希望對方主動離開。
這時他想起了剛才在89號野蠻部落的地下室，只听他問︰「之前你為什麼要把那只異變給放出來。」
「放出來殺了你。」
「我想把它引到月輝醫院去，給小王帶去一點麻煩，順便惡心他一下。」
曲燼沒有在意對方上面那張嘴的回答，選擇性跟第二張嘴交流。
因為按照剛才的情形來看，對方第二張嘴的回答才是真的。
一旁的張東東，一直在听著曲燼和小偷的談話，雖然兩人談論的問題並未涉及太多，但是他還是從只言片語中，听出了一些東西。
「死胖子看什麼看！」
這時小偷臉部上方的那張嘴，看著張東東罵道。
下面的嘴也附和︰「再看摳了你的眼楮。」
見狀，曲燼立刻開口︰「不用這麼暴躁，這位是我的同事。大家都在一輛車上，我們完全可以好好相處。」
他說話時一直在使用魔音咒，所以才能讓小偷主動顯現出來，並且還跟他交流這麼久。
如果是在平時，這個小偷應該非常不好相處。
被小偷這一罵，張東東連忙扭頭看向了車窗外。
曲燼搖了搖頭，這個張東東雖然是2級特殊人員，但是經歷的事情似乎有點少，膽子也有完全能打得開。
還好接下來的一路上，三人的相處都極為平靜，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張東東沉默不語的看著窗外，曲燼在認真的開車。
後面的小偷，臉上的六只眼楮有的在看著曲燼，有的在看著張東東，還有的也在看著窗外。
眼看快要到混亂區域了，曲燼終于問身後的對方︰「你打算在什麼地方下車呢。」
「老子想下就下。」
「就在前面把我放下就行了。」
對方的兩張嘴回答他。
「好的。」曲燼點頭。
他也想早一點把這個小偷給放下去，對方就像是一顆定時炸彈一樣，隨時都會爆炸。
這時在兩百三米外，又出現了一個隧道口。
這是最後一條隧道了，過了隧道就可以從匝道進入混亂區域。
小偷的臉上毫無規則分布的六只眼楮，這時候骨碌碌的轉動著，好像腦海中在思考問題。
片刻後他在張東東的肩膀上拍了拍，「剛才我語氣有點不太好，現在幫你個小忙，就當是給你道歉了。」
「小忙？」曲燼費解的看著小偷。
在看到小偷拍張東東肩膀的動作後，他就明白了什麼，快速掃了一眼旁邊的張東東。
當發現後者臉上的五官沒有變化後，他才稍稍松了口氣。
張東東這時還沒有回過神來，因為剛才小偷拍他的時候，他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體內的血液都在加速流淌。
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好像出現了什麼變化。只是這種變化在哪里，他具體又說不出來。
「嗯？」
就在這時，張東東突然發現在前方隧道出口外，馬路中間站著一道人影。
對方是個穿藍色護工服的男人，長得極為魁梧。
但是他的樣子極為詭異，半張臉是一個粗狂的男人，還有半張臉就像偶像小生。
發型也很奇怪，一半是平頭，還有一半是大背頭。
看到對方的瞬間，曲燼瞳孔都收縮了一下。
「小王！」
他心髒抽動，小王居然從醫院里出來了，還堵在了他的前方。
而一想到對方的目的，是沖著鑰匙來的，曲燼下意識的就要踩下剎車。
「撞過去！」
就在這時，只听他身後的小偷迫切的大喊。他雙手抓住了前排座椅，身體幾乎都站了起來，足以看出他內心的激動。
「給他撞過去，不然都得死！」
對方臉部下方的那張嘴，也在焦急的催促著。
在這種情況下，曲燼踩下剎車的腳一松。
但是很快的，他還是繼續踩下剎車，打算停下。
現在可不能亂來，小王還沒有表露出態度，要是他就這麼直接撞過去，即使小王沒有惡意，恐怕也會立刻生出惡意來。
可讓曲燼臉色變得難看的是，隨著他慢慢踩下剎車，他發現皮卡竟然還在加快速度。
他換成油門再踩下去，皮卡車的速度更快了。
曲燼心中暗罵，肯定是身後的小偷搞得鬼時，他距離前方隧道出口，已經只有最後幾十米。
這幾十米剎那而過，通過擋風玻璃，他都看到了小王臉上的邪笑。
他本以為會轟的一聲巨響，然後將小王給撞飛出去，或者他們的車，被小王掀飛。這讓張東東抓緊了扶手，臉上布滿了驚慌。曲燼也握緊了方向盤，身體緊繃著。
可是當皮卡車撞在小王身上時，竟然直接駛過了，小王也不見了蹤影。
「這……」
曲燼和張東東都極為吃驚，他們仔細看著擋風玻璃還有引擎蓋，發現完好無損。
就在兩人心中同時生出疑惑，為什麼小王會突然不見時，他們听到身後的小偷，咕嚕一聲咽了口唾沫。
曲燼通過車內後視鏡，看向後排的座位，張東東則直接扭頭。
然後他們就看到，穿著藍色護工服，身量極為魁梧的小王，這時候已經坐在了後排上。
他的一只手扶著窗沿，另外一只手則搭在小偷的肩膀上。
剎那間，整個車廂內都陷入了某種詭譎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