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1章 君子正字在當頭

作者︰連山易子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山谷中。

草木茂盛,猶如原始森林般。

一根根手臂粗的青藤,懸掛在十余丈高的大樹上,迸發著生命的力量……

四周的樹蓋遮天蔽日。

大樹下。

張正恭敬拜下,對封青岩執弟子禮。

而在此時,連禮、大郎、杜青等人,終于從琴音中清醒過來,正有些茫然看著四周。

「這……」

儒雅老人張了張嘴,這是什麼情況?自己怎麼無緣無故來到一處茂密的森林里了?

「這是什麼地方?」

有書生忍不住道,根本無法認出是白羊谷。

「不知道……」

另有書生搖了搖頭,滿臉的疑惑,同樣忍不住道︰「大師兄,這是怎麼回事?我記得我們之前,應該是在聆听封先生的琴音啊。怎麼,突然來到這里了?」

「這里草木茂盛,不見人跡……」

「奇怪了。」

「不過,這里的空氣,挺是十分清新,讓人心胸很舒暢……」

在眾人詫異無比時,還有不少人有些驚慌起來,畢竟莫名其妙便來到陌生的地方。

如何不讓他們害怕與擔憂?

當他們看到老師和封先生都在時,心里稍微松了口氣。

「老師,這是怎麼回事?」有心急的學子連忙問道,「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吾等怎麼突然來到這里的?這里是什麼地方?」

「封先生可知道是怎麼回事?」

「我記得,我們之前是在听封先生撫琴,但從琴音中清醒過來,便出現在這里了。」

不少學子往張正和封先生涌來,都疑惑詢問是什麼情況。

「這里,還是白羊谷……」

張正轉身看著自己的學生說,明白他們心里的震驚與疑惑。其實,他只是隱隱明白一些,對于眼前的情況,並不是十分清楚。他大概猜測到,白羊谷的變化與琴音有關……

似乎琴音中,蘊藏著磅礡的生命之力。

「還是白羊谷?」

「什麼意思?」

眾人聞言都愣了一下,一時之間沒法明白過來。但很快,他們便明白過來,一個個都愕然不信……

「白羊谷?」

「這里是白羊谷?這怎麼可能啊?」

「這里,明明絲毫人跡的原始森林,怎麼會是白羊谷?老師,這株大樹起碼有幾百齡了。」

有書生指著不遠處的一株大樹道。

「對啊,這里怎麼可能是白羊谷?」

還有書生附和。

「子直,這里是白羊谷?」

這時就連儒雅老人都愕然起來,但是四周的草木太過茂密了,讓他們根本無法看到四周的情況。

但是。

即使能夠看到四周的情況,四周的草木亦變化巨大。

一樣辨認不出來。

「這里的確是白羊谷。」

張正認真道,同樣頗為好奇和詫異打量四周,的確無法辨認出來了,「至于白羊谷為何變得如此,處處皆為密林巨藤,是因老師彈奏了一曲。」

張正一邊看著四周的草木,一邊繼續道︰「老師的琴音中,蘊藏著磅礡的生命之力,使得山谷的草木瘋長……」

連禮︰「……」

大郎︰「……」

杜青︰「……」

眾人︰「……」

老師?

老師這是什麼意思?

剛剛彈奏的便只有封先生,老師稱封先生為老師?

雖然說,先生同樣有老師的意思,但是,一般來說,拜入門下,才會稱為老師……

例如他們。

他們拜入白羊洞書院,拜入張氏草堂,即是拜在張正門下,所以稱之為老師。

而老師稱封先生為老師,豈不是說已經拜在封先生門下?

封先生何德何能,能夠讓名滿天下的一代大儒,拜在他門下?而且,他才多大?

年輕人,你貴庚啊?

你受得起嗎?不怕折壽?你有什麼資格,讓名滿天下的一代大儒,拜你為師啊?

這讓眾人都失神了。

即使是連禮,都有些呆在那里。

雖然說,他早已經領教過封青岩的才學,的確是淵博,世間少有人能及。

但是。

他們的輩分擺在那里啊。

而且,皆是名滿天下,老資格,老資歷。即使皇帝老兒見到,都得要稱一聲先生……

他們都被「老師」驚到了,並沒有太過在意,琴音中蘊藏的生命之力。

不過,很快便有人反應過來,便是大郎……

因為琴音才會如此?

大郎愣了愣,好像自己快要明白什麼了,但是一時之間又無法抓住。

「子直,你這是?」

連禮有些疑惑道,目光便落在封青岩身上。

「正,已拜封先生為師,從此便為封先生的弟子。」張正淡然一笑道,已經變得更加年輕了。

若是原先經過一縷造化之力的造化,已經變得三四十年的樣子。

那麼現在便是三十出頭的樣子。

十分年輕。

不過,只是相貌顯得年輕,言行舉止還是十分沉穩、老到,與老人並沒有什麼兩樣。

「這……」

連禮愕然,震驚,不解。

即使封先生才學過人,甚至越過了張正,但是亦不用拜師啊。

而杜青等白羊洞書院的學生,則是完全傻住了。

老師已經拜封先生為師了?

他們怎麼都想不明白,老師乃是趙國文運宗師級的人物,怎麼會拜封先生為師。

畢竟封先生太年輕了。

在文壇沒有半點地位,天下人根本就不認識……

半晌。

眾人才回神過來。

「老師,這、這……」

有書生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很難接受的樣子。

「老師,這、這不妥吧?雖然說封先生治好了老師的病,但是……」

還有書生皺著眉頭道。

而在此時,封青岩只是微笑看著,並沒有多說什麼。

這些書生,畢竟是張正教導過的學子,並沒有直接指著封青岩的鼻子說,你沒有資格與為老師的老師。

或者說你何德何能之類的話。

只是臉色十分復雜。

即使是大郎,同樣十分意外。

「為師能拜聖人為師,乃是為師的榮幸。」張正自然知道自己的學生在想什麼,便直接指出封青岩的身份。

眾人都愣了一下。

聖人?

在這方世界,同樣只有諸子才是聖人。

其他最多便是亞聖,或者是因為大功績,後人所「封」的「聖人」,而且都是前人。

而現在封青岩並沒有死,那麼不可能是「封」的聖人,那麼便只有是亞聖了。

「老師,封先生是聖人?這……」

有書生微微有些震驚。

此刻,眾人滿臉疑惑打量著封青岩,眼里有著不信的神色,但是出自老師之口,便讓他們半信半疑了。

「……」

連禮亦想詢問。

但是當著封青岩的面,實在有些問不出口。

他,還是不太相信,封先生是「聖人」,或許只是子直抬高而已。

「既然你拜我為師,為師便賜一字予你,為見面禮。」封青岩的目光落在張正身上,帶著些淡淡的微笑道。

張正聞言,便連忙轉身,道︰「謝老師賜字。」

老師賜字說明什麼?

自然是看重。

「君子有九思。」

封青岩緩緩道,聲音變得無法清澈純淨,沒有絲毫的雜質,令人聞言心神都顫動起來,「一為視思明,二為听思聰,三為色思溫,四為貌思恭,五為言思忠,六為事思敬,七為疑思問,八為忿思難,九為見得思義。」

此刻封青岩的聲音,猶如從遠古時空穿越而來說,落在眾人的心神上,令他們的靈魂都微微顫動。

猶如醍醐灌頂般。

「君子有四不。」

封青岩繼續緩緩道,聲音依然清澈純淨,沒有絲毫的雜質。

「君子不妄動,動必有道。」

「君子不徒語,語必有理。」

「君子不苟求,求必有義。」

而在此時。

封青岩的每一句話落下,東湖天地都有震動令天下的讀書人心中有感。

「君子不虛行,行必有正!」

當封青岩說到此時,身上便凝出一股不可言的君子之勢,猶如天上的烈日般。

無比耀眼。

東湖天地為之顫動。

當最後的「正」字一出,四周便涌來磅礡的白霧,化為一個至大至剛至正的「正」字。

猶如天上的烈日般。

似在照耀著天下。

這讓眾人失神,呆呆看著懸浮著的「正」字。

「此‘正’字,乃是君子之氣所化,可鎮壓世間一切諸邪,勢如破竹不可擋!」

「它,猶如神雷刑罰,乃是人間君子最強一擊。」

封青岩道,目光便落在張正的眉心,隨之「正」字迅速沒入張正的眉心,「身為君子,‘正’字在當頭……」

「謝老師賜字,弟子明白。」

張正閉上眼楮片刻便睜開,恭敬地行弟子禮。

這個「正」字落入他眉心後,讓他瞬間明白了諸多之事,但是發現還有更多的不明……

但是。

不管如何。

「正」字要在當頭!

而連禮、大郎、杜青等人,則是滿臉震看著,這是什麼情況?

這是神話嗎?

……

……

白羊山下。

「藥老,三郎是迫不得已,請不要見怪。」

冷面書生從琴音中清醒過來,就帶著一清瘦老者急急往白羊洞趕去。

但是走著走著,他發現一切都變了……

不僅白羊洞有著驚人的變化,白羊山同樣有些驚人的變化。

草木皆是無比茂盛,猶如從來沒有人跡的原始森林般,四周是一株株參天大樹,一條條粗大的藤條……

那條去白羊洞的路都沒有了。

他有些傻眼了。

不過,被他拉著的清瘦老者,似乎還沉醉在琴音中沒有清醒過來。

當清瘦老者清醒過來,便滿臉疑惑看著四周,道︰「三郎,你是不是走錯路了?」

清瘦老者經常給張正看病,自然對前往白羊谷的熟悉。

可是眼前哪有路?

到處都是長瘋的草木,猶如踏入荒無人煙的密林中。

「我、我不知道。」

冷面書生有些愣在那里,根本記憶應該是沒有錯的,但是,路呢?

路呢?

怎麼不見?

還有,四周怎麼全是參天大樹?起碼是上百年的大樹,甚至還有不少數百年的大樹……

「奇怪了,之前明明……」

清瘦老者詫異起來,認真思索著發生了什麼事,「難道是與那神奇的琴音有關?」

「很有可能。」

冷面書生道,便仔細回憶琴音,但是一節都無法回想起來,倒是讓他愣了一下。

雖然他不是琴之大家,但是亦會彈琴。

他失神一陣,便道︰「不會錯,應該是這條路,只是不知道白羊山,發生了什麼事,才會導致草木瘋長……」

「的確是草木瘋長。」

清瘦老者看了看四周點頭道,四周山頭的輪廓,但是沒有太大的變化。

冷面書生便撥弄草木,根本記憶走去。

而且,他很快便確認了,的確是前往白羊谷的路,只是不知為何,突然草木瘋長了而已。

例如路邊的石頭都沒有變。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他們終于來到了白羊谷了,但是白羊谷不再是他曾經熟悉的白羊谷。

「老師?」

「大師兄?」

冷面書生大喊起來。

「三師弟,你回來了?」大郎從白羊谷里走出來,將冷面書生和清瘦老者接進去。

畢竟現在的白羊谷,唉,一言難盡。

「大師兄,這是怎麼回來?怎麼變成這樣了?」

冷面書生迫不及待詢問。

「這個,很難說得清,與大先生有關。」

大郎沉吟一下說。

「大先生?」

冷面書生愣了愣,有些不解。

「大先生,便是老師的老師……」

大郎道。

「咦?大先生不是仙逝了嗎?」

冷面書生有些詫異,張正自然有自己的老師,畢竟不是誰都生而知之。

「不是,是新的大先生……」

大郎道。

「?」

冷面書生更加不解了。

「到時你便知道了,這事,有些復雜。」大郎便走便道,眉頭微微蹙著,「大先生似乎不是普通人,而是……」

「大師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冷面書生道。

片刻後。

冷面書生、清瘦老者和大郎便來到山谷深處。

他們兩人的目光,落在眾人的身上了,發現從師弟似乎都發生了一些變化。

一種微細的變化。

似乎身上,多了一股說不清的氣息。

不過,他看來看到都沒有看到老師,在看到儒雅老人時,倒是愣了一下。

他發現連公變得年輕一些了。

「三師弟,這是老師。」大郎將冷面書生拉到三十出頭的張正身上。

但是,冷面書生卻愣住了,上下打量著張正。

仔細觀察之下,眼前的青年看起來,的確有幾分與老師相似。但是……

「發什麼呆?」大郎連忙道,「老師已經變得年輕了,這真是老師。」

「怎麼可能?」

冷面書生月兌口道。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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