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4章 大師兄回來了!

作者︰連山易子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安修吾徒,字知守,勤而好學……」

書院後殿里,東樓晦持著筆,將安修的一切書寫于自己的身上。但是,還沒有寫完,就漸漸感受到皮膚一陣陣刺痛,似在老化般。

可是他沒有理會,在瘋狂書寫著。

字跡越來越潦草。

坐在對面的封青岩,眉頭皺緊蹙著,心里忍不住嘆息一聲。

若是再不阻止,恐怕不是皮膚老化那麼簡單,有可能整個人都灰飛煙滅了。

「大先生……」

封青岩沉吟一下便輕道。

但是。

東樓晦沒有理會,繼續在瘋狂書寫著,此刻只想將弟子的一切,烙印于身與心……

自己怎麼能忘啊?

他沒有想過,將安修烙印于向會發生什麼。

但是。

他不想去想。

即使是死,又如何?

不過片刻後,東樓晦就變得蒼老無比,原本只是花白的頭發,已經變得雪白無比。

紅潤的皮膚,猶如老樹皮般在干裂……

但是他還沒有停下來。

繼續書寫著。

他要將安修的一切,都烙印在自己的身上。

封青岩看著瞬間就蒼老了上百歲的東樓晦,心里再次嘆息一次,指間便出現一縷輪回之力。

隨之輪回之力落在東樓晦的身上。

以輪回之力抵擋。

此刻。

東樓晦似乎停止了蒼老。

但是,身上的字跡卻在消失,一個個地消失不見。

他猛然愣住,駭然地看著消失的字跡,就抬頭看著封青岩,痛苦道︰「你對我做了什麼?」

「我,沒做什麼。」

封青岩只是搖了一下頭。

「你,真沒有做什麼?」

東樓晦問。

封青岩點了一下頭。

「若是你沒有做到什麼,為何我身上的字跡消失了?」東樓晦聲音都有些顫抖,顯得十分痛苦。

「大先生,天下間永遠都會有人記著老師……」

封青岩輕輕道。

「哈哈——」

東樓晦痛苦笑了一聲。

而在此時,封青岩沒有再說什麼,起身朝東樓晦微微一禮,便走出了後殿。

東樓晦則繼續在書寫著。

但是,後面的還沒有寫完,前面的就已經消失了。

他不得不重新開始寫……

寫著寫著。

他就茫然愣在那里,有些疑惑道︰「我這是在干什麼?」

他努力想了想,還是沒有想起來,不知道自己突然持著筆在寫什麼。

他搖了搖頭,就將筆放下。

「封聖何時走了?」

東樓晦有些詫異,他記得剛才自己是在與封聖喝茶聊天。

此刻他走出後殿,看向虛聖府沉思下來。

「封聖歸來時,走遍了天下……」

他蹙著眉頭。

總感覺封聖的歸來,十分不簡單,似隱藏著什麼巨大的事情般。

要不然。

為何諸子百家會出現巨大的變動?

「這很像是告別啊。」

東樓晦搖了搖頭,接著目光便移向西北方向。

待顏山回來,他便要回聖地,因為大義主辭去大義主之位,而他則得到原大義主、教主等人的提名。

他可以說是儒教的新一任大義主。

顏山則為葬山書院院主。

此刻。

顏山、赫連山、牧雨等葬山書院弟子,正從西北趕回。

浩浩蕩蕩上千人之多。

除了葬山書院的弟子,還有不少鳳鳴書院的弟子。

這百年來。

葬山書院與鳳鳴書院常有交流。

不少鳳鳴書院的弟子,都會來到葬山書院進修……

而同樣會有不少葬山書院的弟子,前往西域三十六國,追隨顏山、赫連山等師兄。

在鳳鳴書院中。

有上百歲的老者,亦有十余歲的少年……

雖然鳳鳴書院與葬山書院常有交流,還有不少的鳳鳴書院的弟子,會前往周天下游歷。

但是。

畢竟是少數。

在鳳鳴書院中,大部分的學子都沒有走出過西域三十六國。

此刻他們前往葬山書院,以及拜見傳說中的封聖,即是他們的大先生,心中顯得無比激動。

即使是上百歲的鳳鳴書院弟子。

亦不例外。

封聖在整個天下,有崇高的地位。

畢竟他的傳說,影響著整個天下,足足百年有余。

「先生,還有多久才到?」有鳳鳴書院的弟子心急問著,「封聖可還在書院?」

「還有三日便可到了。」

有葬山書院的弟子道。

其實他心亦是焦急不已,恨不得現在就飛身到葬山書院。畢竟封聖是他的大師兄,而他是葬山書院的第一屆學子……

葬山書院的前五屆學子,對封青岩有著一種無法言說的感悟。

師兄終于回來了。

……

……

封青岩離開了書院後殿,便回到了虛聖府。

這百年來,虛聖府沒有絲毫的變化,猶如百年前一樣……

只不過變得冷清很多了。

畢竟封聖不在。

但是現在。

虛聖府再次熱鬧起來。

拜訪者、求見者、慕名者,絡繹不絕,都將門檻都踏破了。

封青岩見不少曾經的同輩,以及不少百年來冒出的天才,畢竟他頂著虛聖的名頭。

此刻他回到亳城已經三天了。

第一天在葬山書院,除了與東樓晦等教諭、學子交流後,還在悟道樹下講了半天的經學。

第二天在虛聖府。

第三天則是行走在亳城的街道上。

這百年來,亳城變化很大,由原先的一座小城,變成了周天下數一數二的大城。

人口亦由之前的十萬余,達到了上百萬。

曾經的亳城,已經擴大了十余倍。

從曾經的亳城到葬山書院前的靈水河十余里,現在皆為亳城的一部分……

他行走在街道上,並沒有隱去身影。

畢竟亳城把他當成自己人,與有榮焉般,他百年後歸來,豈會隱去身影與民隔絕?

「封聖!」

「封聖封聖!」

街道上,涌現無數百年,皆是興高采烈的樣子。

不少年輕人盡情地高呼。

而在亳城中,亦由一些百年前的故人。

此刻雖然老態龍鐘了,但是持著拐杖走出來,顯得激動無比的樣子。

在看到封青岩時。

他們有些愣住了,他們沒有想到,百余年過去了。

封聖竟然沒有變絲毫。

猶如當年般。

在仿佛中,他們猶如回到了百余前……

當年封聖還不是封聖。

但是。

出現在街頭上時,無數婦人涌出來圍觀,就連封聖當時的車子都被堵住,沒路去了……

況且有無數婦人、小娘子,紛紛送上瓜果蔬菜等。

多到牛車根本就裝不了。

此刻與當年無異。

同在此時,不少小娘子看到封聖,都有些愣住了。

她們真的沒有想到,傳說中的封聖,竟然如此年輕,看起來猶如少年一樣。

而風采更是照亮了天地般。

讓她們失神。

「天下怎麼有如此風采之人?」

有小娘子失神道,目光里只剩下一身白衣身影。

「原來……此便是封聖,怪不得曾母逝世前,亦念念不忘,欲要再看一眼封聖……」

「如此之風采,怪不得讓天下失色。」

「我今日為何要出來看封聖?看了封聖之後,天下可還有男子,與封聖相比?」

「天下男子盡失色!」

「……」

在封青岩走出亳城後。

亳城里無數女子猶如丟魂失魄般,痴痴地看向虛聖府的方向,似乎欲要再看一眼封聖……

而且同樣有無數女子後悔。

不該遇見封聖。

曾經在周天下,流傳著一句話︰

一遇封聖,誤終身……

牧雨是如此,劍雅歌是如此,東宮瀾是如此,墨書是如此,西禾是如此……

這些皆是周天下,最為出色的女子。

她們曾經名震天下!

可是。

她們皆痴情于封聖,至今都沒有出閣。

若不是封聖。

她們寧願孤老終身……

亳城的她們,曾經想不明白,不解理,不就是一個虛聖嗎?

值得如此出色的她們。

誤了終身?

直到現在,當看到封聖時,終于明白過來。

封聖的風采可照亮天宇,世間誰人能及?而誰,又不願自己的良人是這樣之人?

當封青岩離開亳城後。

有一些小娘子痛苦的得,猶如肝腸寸斷般。

這一幕讓亳城的年輕男子,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們真的妒忌不起來。

見到封聖後,感覺自己與封聖,猶如兩個世界之人般。

想比一下,都生不出心思。

只有絕望。

「原來,這……便是封聖……」

有人感嘆道。

「傳言當年封聖為三鼎君子時,出現在亳城大街上,擲果盈車……」有年輕的學子驚嘆不已,「原本我還不信,現在不得不信,的確是這樣……」

不少白發蒼蒼的老者看到,只是微微笑了笑。

這便是封聖!

……

……

封青岩離開了亳城。

並沒有回虛聖府,而是來到葬山之巔。

葬山下的神秘葬宮,隨著安修走進了葬地之心而消失了。

此刻他默默著,看著葬山,看著書院,看著亳城,看著虛聖府,看著周天下……

同樣看著西北。

「先生,二先生、三先生他們快要回到了。」

九歌有些興奮說道。

他與顏山、赫連山等葬山書院的學子,同樣十分親近,現在他們能夠與先生在一起……

實在讓他高興無比。

猶如回到當年的書院一樣。

可惜,他總感覺葬山書院里,似乎少了什麼。但是,不管他怎麼去想,都想不出到底少了什麼……

這自然是少了安院主。

可是,連東樓晦都忘記了。

他如何還記得?

……

……

第三日傍晚。

數十上百輛牛車或馬車,浩浩蕩蕩從西而來。除了車子外,還有學子或騎馬,或是干脆走路……

而在此時。

封青岩已經出現在亳城西門十里外。

除了封青岩外,還有東樓晦、百里等書院教諭、學子,以及亳城的百姓等等。

因為封青岩親自迎接的緣故,使得亳城西門外,集聚了無數的學子或是百姓。

畢竟連封聖出現城相迎了。

「來了來了。」

有人大喊道。

赫連山、顏山等葬山書院學子,教化西域三十六國,曾經頗為轟動周天下。他們不僅是葬山書院最為年輕的大賢,還是封聖的師弟……

在周天下亦有莫大的威望。

不久後。

一輛輛牛車、馬車出現在路的盡頭。

在夕陽下,影子拉得老長。

此刻牛車、馬車等迅速加速,浩浩蕩蕩而來,令地面都微微震動起來。

當距離只有一里時。

前面的牛車就漸漸停下來,後面的馬車跟著停下來。

此刻,他們只見牛車上,走出一名名青年或中年,正是葬山書院曾經的學子。

顏山、赫連山等人。

他們下車後,就立即整理儀容,接著整齊往前走上來。

在只閣下半里時,他們便齊齊拜下行禮,拜見院主東樓晦,拜見大師兄……

此刻。

站在最前面的顏山、赫連山和牧雨等學子,看到封青岩時,臉上有著無法言喻的神情。

他們只是在呆呆看著。

一切盡在不言在中。

「二師弟,三師弟,五師妹,六師弟……」

封青岩一個個點名。

「大師兄……」

「大師兄……」

凡是被點到名字的學子,都忍不住輕呼一聲。

而牧雨的眼楮瞬間濕潤了。

一直在呆呆看著。

而其他學子以及鳳鳴書院的學子,則是驚訝無比看著封青岩……

「大師兄,這些年你都去哪里了?」

有第一屆的學子忍不住道,聲音帶著些哭腔,似乎胸里堵著慌般。

「大師兄,這些年你都去哪里了?為何沒有傳回半點音訊啊?」又有第一屆的學子道。

「這些年,我去了域外之地……」

封青岩帶著微笑輕聲道。

不管怎麼說。

的確是他對不起他們……

「大師兄,這次回來了,還走嗎?」

有中年人道。

雖然他已經是中年心態。

但是在封青岩面前,他永遠只是師弟,永遠猶如當年般的學子一樣……

「大師兄,吾等皆想著你……」

「大師兄,吾等一直在等你歸來……」

此刻有不少學子在說著。

雖然他們都已經為中年,或是老年,但是在面對封青岩時,猶如當年在葬山書院一樣。

只是一個求學的少年人。

「大師兄,回來了!」

有學子說著說著,便猛然大喊起來,聲音洪亮如銅鐘般。

「大師兄回來了——」

「大師兄回來了——」

「大師兄回來了!」

此刻,越來越多的學子大喊起來,喊聲中有著無法言喻的情感,無比激昂……

顏山、赫連山、牧雨、虞淵、梅蘭等學子。

漸漸跟著輕喊起來。

封青岩靜靜看著,臉上依舊著帶著淡淡的笑容,仿佛此刻回到了當年的求學時代。

若是老師亦在此。

那該多好?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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