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老四一定會造反。」
朱元璋自信一笑,很篤定地說。
他將頭轉向了道衍和尚,木路詢問。
「是這樣吧師弟?」
老朱面色陳肅,雙眉豎起如刀,眸光冰冷,手扶劍柄靜靜逼視著道衍和尚。
貧僧還能怎麼說?哎……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乖點吧……
「是……是的陛下、殿下,燕王殿下他……確實、確實是要造反的。」
道衍和尚渾身汗毛都立起來了。
他敢保證,如果自己不這樣說,死都會變成一種奢望。
「听見了嘛權兒,道衍身為老四府上的高僧,他是最了解他的。」
朱元璋背著手,洋洋沒問︰「他都這樣說了,你現在可信了?」
朱權躺在搖籃里翻了個白眼︰跟誰拋媚眼呢啊這是?
他朱老四會造反,勞資知道……
可你老朱咋知道的,當勞資是傻子猜不到嘛?
听到這,老朱心猛地提了起來。
不會吧不會吧?
權兒真的猜到了。
他知道朕能偷听他心聲的秘密了……
要攤牌了嘛?
朕還沒做好準備啊?
正在老朱心虛地不知道該怎麼開口的時候,朱權的心聲又到了。
你是穿越者沒跑了,你也知道朱老四肯定會造反。
所以你沒讓錦衣衛調查,沒有任何證據,武斷地說朱棣要造反。
被勞資兄友弟恭地說法給架起來了,搞的不上不下下不來台,現在開始逼道衍和尚了。
勞資如果沒猜錯,接下來道衍和尚就會從勞資的內應、朱老四的忠臣,變成你老朱口中蠱惑人心的軍師了吧?
這個主意好啊!
只要不暴露朕偷听你心聲的秘密,咋都行的權兒。
別說你說朕是穿越者了,你哪怕說朕是果跳者,朕都認。
至于道衍和尚,那還不是認朕隨意擺布的貨嘛?
嘿嘿……
朱元璋心中壞笑,面上調整表情,開口發言。
「朕也無不可對爾等言者。」
朱元璋背著手,來回踱步,昂頭慨嘆說︰「皇位,一國之根本。」
「朕前二十五年,不明覺厲,所以立標兒為太子,想他繼承大寶,將來登基稱帝。」
「可直到近日來,朕從標兒身邊檢查出無數包藏禍心之輩。」
「朕才明白,皇位不只是一國根本,他也是無數人趨之若鶩的神壇啊!所有人都想要。」
你這不廢話嘛?傻子都想當皇帝啊!
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多爽啊!
朱權一邊吐槽一邊翻白眼,他覺得老朱竟說沒用的。
瞧瞧朱標都在狂點頭啊!被個大傻子認可你的話,你還驕傲啥?
老朱啊老朱,說你騷包賣味吧?你還不承認。
瞧瞧你那故意裝逼的樣兒,撲面而來的逼味啊!
騷氣!!!
呃……
朕身上有那味嘛?
老朱低頭,不停聳動鼻子。
沒有啊權兒,很香啊!
朱元璋抬頭,滿臉茫然。
權兒,咱理解的「騷氣」和你所說的「騷氣」是不是不一個意思啊?
那什麼「逼味」的,是不是也是個新詞兒啊?
老朱暗暗記下它們,又是兩個新詞兒︰「逼味」和「騷氣」。
眼下還有話得說,繼續繼續。
老朱放下心頭筆和小本本,清了清嗓子再度開口。
「所以朕左思右想了許久,這個皇位該如何傳,傳給誰,為什麼是他,這其中種種,總要有個章程。」
「按照朕的本意,是想考校殿試的,把諸位皇子召集起來,以文、言、奏對的方式錙銖必較。」
「可朕覺得吧,朕是馬上皇帝,這皇位,沒有足夠多武功守護,全是白扯。」
「但單純的比力氣或者武技功夫,也不是為君者該特長的。」
「想到最後,朕就覺得,‘兵家’的東西最是一個帝王不可或缺的本事。」
朱元璋深入淺出的一番思考性陳述,很是讓道衍和尚認可點頭。
他也是這樣認為的。
一種遇到知音的感覺油然而生。
不顧身份懸差,忘了君民尊卑,道衍和尚抱拳上前兩步,躬身附和。
「陛下所言,實是鞭闢入里,聖人法則啊!」
道衍和尚還不算太失去理智,知道先給老朱拍個馬屁。
看到老朱微笑頷首,他才繼續暢所欲言。
「貧僧自幼有志于江山社稷,學儒不信儒,學佛不禮佛,學法不尊法。」
「在貧僧眼中,只有周天星辰,王侯將相,黎民蒼生,社稷江山。」
「而這些東西,不論好壞,想要擁有,想要參與,甚至是想要締造,都離不開一樣東西。」
「那便是‘兵’。」
「只有以兵道為本,以兵法策略權衡,以兵甲之強一錘定音。」
「這江山才是鐵打的江山,這社稷才是永垂不朽的社稷。」
說得好啊!
可勞資就是听不懂啊!
朱權在心底里喝倒彩,瘋狂吐槽。
他對這倆和尚,很是無語。
說一千,道一萬,不就是俺毛爺爺那句話︰槍桿子里面出政權嘛?
整的這麼花里胡哨?說白了,不就那個道理︰只有打出來的萬里江山,沒有談出來的錦繡山河。
一切的榮耀,一切的乾綱獨斷,到最後都是擺明車馬、真刀實槍干一架後的結果。
槍桿子里面出政權。
這話!!!
太精闢了啊!!!
老朱震撼莫名,嘴張大半晌合不攏。
道衍和尚還以為皇上被他的發言給醍醐灌頂了呢,洋洋得意,繼續發言。
「陛下,貧僧覺得,您讓太子爺和燕王殿下戰場角逐,實為明智之舉。」
「戰場瞬息萬變,決定一場戰爭勝利的因素不勝凡舉。」
「只有一位能將戰場完全掌控在自己手中的王者,才有資格和能力去掌控天下。」
「貧僧求陛下下旨,請燕王殿下奉旨造反,角逐皇位!」
咚的一聲,道衍和尚跪地磕頭。
朱權看的,眼淚 出。
我的個花磚啊!你個臭和尚,一下子給勞資搞碎三塊啊!
額頭一塊,一個膝蓋各一塊,足足三塊花磚碎了,沒了啊!
勞資燒制一塊冬暖夏涼的花磚容易嘛我?你們一個個的都給勞資整碎。
磕個頭而已,表個態而已,你們特麼的用這麼大勁兒嘛?
啊……
勞資就問你們,用得著這麼大的勁兒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