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標馬不停蹄的返回京城，而此刻的京城外的長江江面上，亦是戰船密布。
一艘艘艨艟巨艦將整個江面佔滿，此時的大明水師比之幾年前，亦是壯大了許多。
而這一切都要歸功于曾經老朱的敵人陳友諒。
伴隨著陳友諒的敗亡，昔日為陳友諒打造戰船的工匠絕大多數都落到了老朱手里，對于這批人，老朱自是十分寶貝。
而有了這麼一批精明干練的技術人才，老朱的水師自是得到了迅猛發展。
戰船有著長足的發展，這軍隊的訓練自是也沒有落下。
而為了應對即將到來的征伐倭國的戰事，水師上下更是已經緊鑼密鼓的訓練了好幾個月。
相比起過往，如今的水師可是闊綽，在水師的花費上，老朱可從未打過折扣。
當然，這培養出來的水師自然也不是什麼廢物點心，在統一全國的戰爭之中，實際上水師亦是有著極為亮眼的表現。
南征之中，水師在廖永忠的帶領下，數次大敗敵軍，為奠定勝局發揮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更因此，水師還積累了些許在海上作戰的經驗。
只不過，水師這份成績，相比起北伐，那就有些相形見絀，無法與之比較。
凜冽的寒風吹拂著，戰船上的旗幟霍霍作響，藍玉立在船頭，面色冷峻，神情嚴肅的望著遠方。
當藍玉將自己那份苦心撰寫了數月的平倭方略交了上去，自是得到了大加贊賞。
而不出意外，這先鋒一職自是落在了他的身上。
因而，藍玉亦是參加了這數日來的戰船演練，伴隨著時間的推遲，對于戰船的指揮，前進後退等等事宜，藍玉已然是越發得心應手。
這是他的天賦使然。
在老朱的麾下，每一個將領都可以說有著自己壓箱底的絕招，或者是他們本身統兵的風格所形成的作戰風格。
就比如朱文正善守，常遇春擅突襲，李文忠擅長奔襲作戰，廖永忠擅長水戰等等。
但實際上，這不過是他們最好的一面，余下的，在同時代之中，能超過他們的，亦可說得上屈指可數。
老朱麾下的諸多將領，在軍事上說是通才並不為過。
就比如說徐達，步戰、水戰、馬上作戰、突襲、防御等等，實際上都非常出彩，堪稱全面。
而藍玉亦是如此，在水師這短短的時日，成長可謂迅速，水師作戰的精髓亦是非常迅速和深刻的融入到了他的骨子里。
藍玉腰間利劍出鞘，劍指不遠處設立在水中的標靶，一聲令下，身旁當即有士卒揮動旗幟，立時數十艘戰船上的火炮齊齊發生，一同射向了那一處標靶。
連綿不絕的炮聲傳來，而在不遠處的江面上，已然是一片火海。
而此時，站在藍玉身側的陶成道望著眼前這一切，眉頭微皺，不由得揪了揪下巴上的胡子。
這命中率，顯然是未達到他所設想的理想狀況。
而藍玉看著此景，已然是高興道︰「陶老頭兒，你這最新研制出來的火炮威力不弱啊！」
「就連精準度，咱看都比以前高上一些，十發里面也能中那麼個兩三發，可比以前好多了！」
船上所載的火炮，一直以來，命中率就極為低下。
在以前，休說是有兩三成的命中率，便是一成，都不會有。
可陶成道在當年朱標的建議下，分門別類，專門為船只所用火炮進行設計試驗，這效果便已經逐漸凸顯出來了。
而經過這麼長時間的試驗，一次次改進，終于有了可喜的進展。
從原先不到一成的命中率，現在可以達到兩三成。
除此以外，比之過往，老朱麾下的水師所使用的船只也大了不少。
而這，就大大增加了火炮在船上擺放的數量，一定程度，可以彌補火炮命中率不高的問題。
畢竟，命中率不高，用炮火覆蓋也是一樣的。
陶成道心中盡管不滿火炮的命中率，但表面上，仍是面色如常。
踹了一腳身旁吐的七葷八素的德福，陶成道眼楮一瞪道:「都記錄好了沒?本次火炮試驗的數據，要改進的地方，一個不能少，都得給咱寫下來，師父我今天晚上就要看，你給我整理出來……」
「知道，師父。」听著師父訓斥，德福自是低下頭應諾。
陶成道此刻又道:「我說你小子，有事沒事的時候就到這船上多轉轉，現在不過是在江面上，你小子就給我吐成這樣，這以後要是到了海上，你小子只怕是連站都站不穩，還怎麼給你師父我打下手……」
「啊?師父，咱們還得去海上?」德福瞪大眼楮，一臉驚恐道。
就現在，他都已經快把隔夜飯吐出來了。
陶成道見狀，頓時眼楮一瞪，心道這小子真是爛泥扶不上牆，這以後衣缽，陶成道都想好了，得交給自己這位弟子，可這徒弟，老想著躲在自己下面。
陶成道稍微想了想，就道:「去海上，那自是必須的。咱造出來的這些火炮，你不親眼看看，怎麼知道好壞，怎麼知道將軍麾下的這些兄弟用的順不順手?」
「你小子，別一天到晚想著偷奸耍滑，差事干不好，仔細你的皮……」
听的這話，德福自是一臉哀怨，只得無奈接受下來。
見著徒弟這副模樣，陶成道不由笑道:「行了，別哭喪著臉，你那點小心思我還不知道麼？」
「不就是想回家了?」
「老實說你也忙了好幾月沒回去了，這樣，你把東西寫完之後，就回去，師父我給你放十天假，回去好好陪陪媳婦……」
「謝師父。」听的這話，德福一臉驚喜，連聲應承下來。
「不過我可告訴你，不該說的別說……」陶成道連忙叮囑一句。
德福自是點頭，而藍玉此刻在一旁則是搓搓手道:「老陶啊，我听說你那邊最近的虎蹲炮又有了改進型號，要不先給我來一百門試試水?」
我去!
陶成道整個人都有些呆住了，看著藍玉，有些不可置信，這小子還真敢開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