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話說回來,咱1兒是怎麼從奉天殿跑過來的?
那些朝臣們能讓自己這個皇帝離開,也能讓朱標這個大明太子離開?
這不大可能吧?
老朱琢磨著總歸來說有些不現實。
「那些朝臣讓你過來是來勸咱的?」老朱略微細想,就猜出了幾分。
朱標點了點頭,也沒否認。
這也沒什麼好否認的。
「那就不必多說了,廢止祭孔這件事,咱是非辦不可。」老朱蜷縮著身子,直接蹲在椅子上,負氣道。
「那個……爹,你就不听听你兒子我會說什麼?」朱標笑了笑。
「你說什麼也不管用,這事兒咱就得辦。」老朱堅定依舊,驀然間,老朱忽然尋思過來,道︰「不對呀!」
「咱記得,你小子之前不是一直對儒學不感興趣嘛?怎麼會在祭孔這件事上說話?」
「說,你小子是不是憋著啥好屁沒放?」老朱目光灼灼的盯著朱標。
「還是爹了解咱。」朱標嘿嘿笑了兩聲。
「那當然,你是我兒子,我不了解你,誰了解你?你小子準有什麼主意,快說給咱听听。」
「既然如此,爹,那我想問問,爹你因何要廢止祭孔?」朱標淡淡問道。
這找到根子才有辦法解決問題。
之前雖然有幾分猜測,但終歸來說,不如老朱親口說的來的可靠全面。
「你先看看這個。」老朱淡漠的將一冊文書扔給了朱標。
朱標當即看了起來,稍微翻了幾頁,朱標就有些明白了,這冊子上所統計的就是各省州府在祭孔這件事上的花費。
朱標當即看了起來,稍微翻了幾頁,朱標就有些明白了,這冊子上所統計的就是各省州府在祭孔這件事上的花費。
的確是耗費靡多,看車奢侈。
而現在,大明才剛剛建立,家底還很單薄,就如此奢侈,老朱當然是不能同意。
「你再來看看這個。」老朱面色不變,將另外一沓給了朱標,道︰「這一沓是毛驤去各省州府明察暗訪得到的,所描述的就是祭孔對于普通百姓產生的影響。」
朱標一字一句的看了下去,說實話,看到毛驤記錄的這些,朱標還真是有些大開眼界。
這地方官吏和豪強們勾連在了一起,在祭孔這件事上大作文章,巧取豪奪,可是逼得不少家庭家破人亡。
祭孔,已然變成了一門生意。
豪紳們的錢如數奉還,窮鬼的錢三七分賬。
這種套路把戲,玩的是出神入化。
哄得那些底層的平民百姓是暈頭轉向,關鍵是這錢還不敢不交。
你不交錢,是不是不願意祭祀孔聖?不願意就是大不敬,一頂頂大帽子扣下來,哪個百姓能抬得起頭?
朱標眼神淡漠,這些,他早已猜到了幾分,當然,實際情況,也超出了他的預料。
「爹,只是這些,想來您不會如何堅決吧?」朱標好奇的看向了老朱。
不奇怪,作為一名封建帝王,縱然老朱十分出色,但終歸還是有局限性存在的。
有些方面,老朱是絕不會考慮到那麼長遠的。
老朱默默點了點頭,語意深長道︰「逼迫良民百姓,雖說可恨,可咱還能容忍幾分,可是,這些人尤其是那些名士,把孔聖人看的比咱這個皇帝還重要,這個咱斷然不能接受。」
「這長久之後,這個天下到底是咱朱家的,還是變成了他孔家的?」
听到這里,朱標會心一笑,道︰「爹,這事兒兒子得說兩句。」
「有屁快放。」老朱沒給好臉色,道︰「你的主意,從剛才到現在,咱都在等著呢!」
「這第一,祭孔不能廢。」朱標清了清嗓子,嚴肅道。
老朱也是有些疑惑的看著朱標,這該不會自己幻听了吧?
自己兒子會這麼說話?
「爹,你別這麼看著我。」朱標淡笑一聲,道︰「事實就是如此,祭孔這件事目前來說,還廢不得。」
「今日朝中的情形,爹,你也看到了,這民間,反對的聲音更甚,那些名士會裹挾百姓,一同造勢,強硬推行,就算成功了,也不過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老朱听著這話有些無奈,盡管這話說的不好听,但確確實實,就是實話。
「爹,您的心意我知道,不過這事兒得變通一下。」朱標笑了笑道︰「這一口氣吃不成一個胖子。」
「飯總歸是要一口一口吃的,這天下祭孔,已經有了多少年?想停,這事兒得由百姓們自己去做,官府推行,得不償失。」
「這怎麼可能?」老朱下意識的就有些不信。
好家伙,官府下令都搞不定,現在讓百姓們自己去停了祭孔,這怎麼可能?
「爹,你先听我說完,再說可不可能。」
「這首先第一條,這以往操辦祭孔禮儀,皆是攤派,地方上的官吏將所有負擔轉嫁到了百姓身上,百姓因此多交了錢,還沒半分好處。」
「因此,首先,這祭孔的儀程得收歸官府,必須報備朝廷批準,才可實行。至于這理由嘛?」朱標笑了笑,道︰「孔聖何等人哉?祭孔,需隆重莊嚴,怎可隨意?由朝廷專人審查,一言一行,都要符合規範,符合禮儀,凡是不合規矩章程,一律駁回重辦……」
「其次,這祭孔所耗費的銀錢,出錢的人,孩兒這邊已經擬定好了!」說著,朱標就從懷里將那張簽滿了名字的紙拿了出來。
喔豁!
看著那張紙上面的名字,老朱也是眼前一亮。
「標兒,這上面的名字……」老朱看了看,一看就知道是不同的人寫的,筆跡都不一樣。
最為關鍵的是,這怎麼弄得這是?
「沒什麼。」朱標揮了揮手,道︰「小事一樁,那些要祭孔的大臣自己簽的……」
我信你個鬼!
老朱一臉嫌棄的看著朱標,真當我這個做老子的人傻嗎?
不過話說回來,還真有可能是這樣。
這些朝臣們,被自己兒子三言兩語一忽悠,一個個還真就有可能入套了!
就這樣,把這樣一份名單交到了朱標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