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李司窩在臥室里，每天喝好多好多酒，把自己灌得醉醺醺的。
節目組想要限制李司飲酒，可一旦沒酒，李司就會大發雷霆，把能砸的東西都砸碎。
瘋了，真的瘋了。
如果這不是瘋子，什麼是瘋子。
此刻最著急的，就是李司背後的經紀團隊。
他們把99號當做搖錢樹，還打算從他身上狠狠撈一筆，許多代言、商務邀約紛至杳來。
可誰能想到，李司竟然在這個時候瘋了。
他們請來許多醫生，一開始李司還蠻配合的，但漸漸，他就把醫生趕到了外面。
李司心里也明白，自己的問題很嚴重，絕對不是心理醫生可以治好的。
有問題的何止自己，是整個世界都有問題。
現在，李司的腦海中，仍舊在進行著激烈地對抗。
4號的意識越來越強勢，甚至，李司偶爾也會懷疑，會不會真是自己錯了。
什麼神族、世界毀滅、靈魂收割……都是自己的一場夢，完全出自于自己的幻想。
世界蠻好的，蠻正常的，並沒有問題。
有問題的其實是自己。
如果真的是這樣就好了。
李司咕咚咚往嘴里灌了一陣酒，他不是想要灌醉自己，而是想灌醉腦海中的4號。
只有把自己灌得爛醉如泥，才能擁有一些獨立意識，想著如何反抗。
李司並不想被4號吞掉意識，成為使命的傀儡。
去他娘的使命。
人，應該怎麼反抗本能？
一切實在太難了。
李司又往嘴里灌了一陣酒。
可是，這些話自己怎麼同旁人講？
說出來也沒人相信。
……
屠知微從心理診所離開，返回了三葉草制藥公司。
沿途遇到的每個人，都在議論剛才發生的事。
「99號瘋了？」
「是吶，我也不敢相信啊。」
「可他真的已經瘋了。」
「唉……一個人有那麼多錢，那麼大的名氣，結果卻成了一個瘋子。」
「唉……」
……
屠知微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坐在辦公桌後，托著腮思考。
幾乎所有人都將李司的話當做笑柄，可是，總有人和大多數不一樣。
人的思想，怎麼能夠輕易禁錮。
否則，心理診所就不會人滿為患。
屠知微感覺腦袋有些亂，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一點點思考。
李司瘋了？
他在魔鬼島獨自生活太久，出現了極其嚴重的心理問題，竟然幻想世界是虛構的。
這，的確是解釋得通的邏輯。
可是，總覺得哪里有些不對。
假如，他沒有發瘋，說得都是真的呢？
先假設，再證偽。
如果不能證偽，就說明李司說的是真的。
屠知微深吸一口氣，控制自己冷靜下來，用科學的方法分析這件事。
她從電腦中調出那頭大鳥的檢測數據，一個字一個字，逐行閱讀著。
首先，要相信李司的話。
絕對相信，不能有任何懷疑。
屠知微開始想，認真地想。
忽然間，房間變得混亂起來，窗前的綠色盆栽突然變成一只張牙舞爪的怪物，角落的掃地機器人，發出了滴滴滴的聲音。
臥槽！
屠知微嚇了一跳，眨眼光景，一切又恢復了正常。
剛才，是自己看錯了。
還是說，這個世界真的有些問題。
這個世界，是所有人的集體意志交織而成，其中，屠知微也出了一份力。
當她開始相信李司的話之後，對這個世界的認知就發生改變。
認知改變了，眼前的物質就會出現bug。
屠知微冷靜下來，繼續思考。
一頭大鳥怎麼會出現在這個世界。變異？變異會導致鳥類體積成倍擴大嗎？
難道沒有人懷疑過，這根本不合理。
呼！
屠知微重重地吐了一口氣。
她想質疑這一切，決定相信李司的話。
可是，這談何容易。
就像一個人，質疑從10層樓掉下來不會摔死，喝水會毒死自己，火苗是涼的。
這都是腦海中的固有認知，堅不可摧。
過了半晌，屠知微一無所獲，剛才的混亂，也沒有再次發生。
世界來源于所有人的集體意識，僅僅是屠知微一個人的質疑，改變不了什麼，反而會被世界規則狠狠拉回來。
但是，屠知微是一個堅定的人，並不會輕易動搖。
她決定找機會見一見李司，與他當面談談，也許會有收獲。
全世界的聰明人，不僅屠知微一個。
在世界的其他地方，也發生了類似的事情。
只不過，因為大眾的集體認知，縱然有人懷疑，也會被龐大的規則力量，拉回正軌。
……
莊園內，今天特意為李司舉辦了一場足球賽。
這是藍映雪精心策劃的。
李司的問題，主要是離開人群太久，想要治好他的病，就要他多接觸人群，和大家待在一起。
「99號先生，加油！」
李司今天表現得也很正常，帶著球沖刺，過人，抬腳射門，一腳打在門柱上。
「好，非常好。」
圍觀的人群，發出陣陣歡呼。
上半場結束，李司來到場面休息，屠知微遞上飲料。
「剛才你踢得非常好，世界水平，絕對是世界水平。」
李司的比賽服都被汗水浸濕了，在陽光下揮汗如雨，張揚著荷爾蒙的魅力。
看到李司情況好轉，屠知微也松了口氣。
「明天，我們約好了一起去植樹，春天到了，萬物復蘇，適合去郊外散心。」
「萬物復蘇？」
李司喝了一口飲料，愣了愣道︰「春天，哪里有春天。」
「假的，都是假的。」
藍映雪嚇了一跳。
完蛋了，李司又犯病了。
可是，為什麼春天這兩個字會刺激到他。
難道自己說錯了什麼？
接下來的日子中，藍映雪小心翼翼，為李司安排著各種活動。
同時，藍映雪也得到了一些經驗。比如，不能提生命、天氣、季節、睡覺之類的詞。
日子一天又一天過去，大家控制李司每天的飲酒量。
漸漸，李司變得越來越正常，犯病發作的次數越來越少。
他似乎正在慢慢好轉。
可是與從前相比，還是有些不太一樣。
比如，不再有那麼多話，也顯得沒有之前開朗。
不過，他確實很少再犯病了。
藍映雪也並不知道，這究竟是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