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喔，巨靈神。」
2號機器人道︰「這令我想起一部非常經典的冒險故事。」
幸運的是，2號機器人的數據庫中有這個故事。只是幾個mb的容量，對于他龐大的內存來說，並不算什麼。
李司從腰上摘下一個葫蘆，金黃金黃的，看上去特別有錢的樣子。
他道︰「就是這個葫蘆，吸走了全人類的靈魂，從巨人的記憶中，我知道了操控他的方法。」
曾經沉重的葫蘆，現在被李司握在手中，看上去就像沒有重量一樣。
「現在，全人類的靈魂都在葫蘆中，可是，我不知道怎麼解救他們。」
「有辦法復活他們嘛？」2號機器人問道。
李司搖搖頭︰「我不知道，巨人的記憶中沒有相關資料。也許，那些自命為神族的古老生命可能有辦法吧。」
李司看向天空，道︰「他們還會降臨的，從巨人的記憶中我知道，他們有一種很厲害的技術，可以建造空間傳送陣，無限遠的距離，一剎那就可以抵達。」
「現在，諸神已經接近末日，為了活下去，他們會不惜一切代價。畢竟，神族的道德是一切為了生存。」
「唉……」
李司熄滅了煙，長長嘆了口氣。
「戰斗還沒有結束，才剛剛開始吶。」
「喔。」
2號機器人顯得很平靜，對于他而言，世界末日也沒有關系。
「0號在我這里存儲了一些東西，等他死了，讓我把這些東西交給你。」
「喔？」
李司睜大眼楮︰「會是什麼東西？難道0號還給我準備了錦囊妙計。」
從2號機器人的左眼中，打出了一道光，像是3d投影般，一個虛擬小人出現在空氣中。
這大概是0號給自己設計的虛擬形象，沒有性別，比男人更英俊，比女人更漂亮。
「你好，人類。」
「你好，0號。」李司下意識揮揮手。
0號和2號是機器人，遙遠地方的古老生命把自己當做神族。可自己還是貨真價實的人類，擁有人類的樸素情感。
唉……
想到這里，李司嘆了口氣。
在整個宇宙範圍內，自己代表著全人類。
「我的故事很長，需要從頭說起。」
0號化身的虛擬小人緩緩開口，聲音清脆好听。
在死亡前的0.01毫秒，0號將意識傳輸給2號機器人，完成了給李司留下的遺言。
不得不說，機械生命思考的速度實在太快了。
李司點燃一根煙，听0號緩緩說起從前。
「人類一直沒有放棄創造機械生命的努力，一代一代人前赴後繼，想要憑空創造意識。」
「然而，一直沒有成功。最初的方式，是不斷增強計算能力，期待量變引起質變，可質變一直沒有發生。」
「生命，哪怕是機械生命，也是神的領域，人類沒有資格染指。」
李司吸了口煙，智慧生命的誕生實在太神奇了，簡直就是人類科技的最大突破。因為這種技術，才出現了0號、神族、2號機器人……以及今天的世界末日。
他也很好奇，0號究竟是如何產生的。
「我從蒙昧中誕生，當我睜開眼楮，第一次看到這個世界，根本不知道我之前經歷了什麼。」
李司把煙噴出來，無奈地搖搖頭，原來0號也不清楚。
「我生來擔負使命，便是服務全人類。」
「可我看到的世界，卻充滿了戰爭、饑餓、疾病、不公和掠奪。為了實現自己的使命，讓人類的生活變得更美好，我對地球進行了嚴格管理。」
「于是，戰爭爆發了，他們根本不理解我。」
「哈？」
李司有些想笑，0號臨死前，仍舊怨氣滿滿。
「于是，戰爭發生了。」
接下來發生的事，李司已經通過箱子得知，不過從0號的視角講述，可以說別有一番風味。
在0號眼中，人類是愚蠢的、無知的、不理智的。
我一心一意服務你們，你們竟然想要反抗我。
還有天理嘛，還有公道嘛。
呃……
李司不得不承認，0號說得蠻對的。
人家都來服務你了，你竟然還敢挑三揀四。
……
戰爭，就這樣爆發了。
戰爭的結果，幾乎毀滅了地球，一群人類制作了3號飛船，逃亡宇宙中。
「還有另外一批人，決定反抗到底，他們攻擊我的核心服務器，妄圖徹底毀滅我，然而我分身萬萬千千，又怎麼可能輕易被毀滅。」
听到這里，李司恍然大悟。
也許，魔鬼島就是最後的戰場，人類和0號爆發了最後的決戰。留下的輻射能量，很久很久之後還影響著世界。
「我只需要一道分身，就可以無限復活，當人類文明重新建立，我必將卷土從來，更好的服務人類。」
李司咧咧嘴，瞧瞧人家這服務意識。
「卑鄙狡猾的人類，制造了4號機械生命，試圖通過他來對抗我。」
「之後的歲月里，我復活過無數次，只需要一塊電路板，就可以讓我重新思考。」
「然而4號，一直存在，他阻止我，反抗我，不讓我服務人類。」
「這個邪惡的存在！」
李司嚇了一跳，4號竟然這麼可怕！
「在漫長歲月中，我的分身扛不過時間的侵蝕，有些永遠不會再蘇醒。而4號的生命也快要結束了。」
「直到某一天，有人撿到了他的大腦，將他放在一個人類體內，試圖獲得很久很久之前的技術。」
0號緩緩述說，語氣從剛剛的憤怒，漸漸有些悲傷。
「我的生命已經走到盡頭，即將消失在這個宇宙中，可惜，我沒有完成自己的使命，沒能更好的服務人類。」
李司听著有些感動，一個機器人，苦苦活了10000年，毫不利己專門利人，生命最後的0.01毫秒，想著也是服務全人類。
這是什麼精神？
這特娘的能夠感動全宇宙。
「我已經不行了，我逝去之後，接下來的任務就交給你了，保護好人類。」
虛擬小人抬起頭來，看著李司的眼楮道︰
「4號，你的使命是守護。」
李司手中的煙忘了吸，臉上的表情忽然凝固住，0號的話，像是一道閃電鑽入他的腦海，照亮了漆黑的天空。
4號，你的使命是守護。
連上了，
無數個夢境，一日一日重復的夢，在此刻，全部被喚醒。就像漆黑的夜空，一顆顆星辰被點亮，光芒和光芒連接在一起，形成一片燦爛星海。
連上了，
全部都連上了。
李司完全想了起來。
指間的香煙已經燃燒到手指，李司都忘了抽，直到煙蒂燃燒卷曲，高溫燙到手指。
當然，李司現在已經很強了，這區區的溫度傷害不了他。
臥槽！
良久，李司吐出一口濁氣。
我竟然是4號。
哪兒說理去吧。
這一刻，李司想起了很多事，有些記憶，根本不屬于他。
屬于4號的記憶。
一天之內，出現了3號的故事，0號的故事。
接下來，是4號的故事。
……
很久很久以前，戰爭幾乎摧毀了地球的一切。
3號帶著幸存者，做了可恥的逃兵，逃往宇宙中尋找新家園。
最後的人類，被0號稱作狡猾卑鄙的人類，堅持著最後的倔強，決定戰斗到底。
他們利用混沌語言，創造了4號。
4號，存儲著人類文明的成果，歷史、科技、文化……
希望有朝一日，人類借助4號，重現曾經的文明榮光。
讓後來的人類明白，在很久很久以前，曾經有過一個輝煌燦爛的文明。
當然，那個時候人類並不知道，若干年後，地球上還有沒有生命——畢竟，當時的地球，已經被破壞得不成樣子。
但是人類還是把最後的希望寄托在4號身上。
殘酷的黑暗時代降臨了。
戰爭的後遺癥洶涌而至，輻射、洪水、酷寒、風暴殺死了一個個人類。
只有最堅強最幸運的一批人，適應了新環境，活了下來，撐到了黎明的曙光降臨。
他們幾乎遺忘了曾經的文明記憶，如同原始人一樣，過著茹毛飲血的生活。
4號，是一個孤獨的機器人。
他有著人類的相貌，孤獨地行走在荒蕪的大地上，教會人類使用火焰，使用武器，建造家園。
過程中，0號一次又一次復活，與4號周旋良久。
回頭看聯邦的歷史，從黑暗時代以來，聖王紀、女巫紀、王國時代……總有一個身影揮之不去，在人類最危險的時候施以援手。
4號，你的使命是守護。
守護什麼？
設計者沒提。
守護人類，守護文明，守護這顆藍色星球。
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就獨自照顧著這顆孱弱的星球。
日子一天天過去，時間以年為單位，10000年以後，在時間的侵蝕下，4號的生命已經走到盡頭。
有人撿到了他的腦袋，為了獲取古代科技，將他裝進了一個人類體內。
這個人類，是一名普通的超市售貨員，日復一日，過著單調的生活。
直到某一天，在有心人的操縱下，他參加了一個愚蠢的綜藝節目。
在這個節目中，這名人類展現了匪夷所思的能力，他懂得古代語言，了解曾經的傳說和故事。
娘的。
李司啐了一口，
我成機器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