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日頭從東方向西偏斜。
屠知微開口道︰「我應該離開了，祝大家好運。」
按照系統的規定，這個時候她應該在三葉草制藥公司。事實上，最近頻繁出現在精神病醫院，行為邏輯已經有些反常。
「不能和大家一起戰斗，總是有些遺憾，我只能祝大家好運。」
「放心，一定會的。」
唐二飛堅定地攥緊拳頭︰「如果我們犧牲了，還需要有人將火種傳下去，人類不能放棄自由，永遠不能放棄。」
「魔鬼已經降臨。」
「勝利屬于人類。」
大家同時攥緊拳頭，將手舉在空中，發出有力的呼聲。
唐二飛送屠知微離開，在精神病醫院的大門外，二人依依惜別。
亨利大夫看著這一幕，無奈地搖搖頭。
屠知微女士多麼漂亮吧，為什麼會喜歡一個精神病患者。
大概，她的腦袋也有些不正常吧。
為了給自己的行為作出合理的解釋，屠知微只好假裝與唐二飛戀愛，這的確是非常正當的理由。
雖然唐二飛已經是個精神病患者，但他仍舊足夠英俊，瀟灑，風度翩翩。
臨別前，唐二飛握緊拳頭︰「再見我的朋友。」
「再見。」
屠知微認真地回應，像是某種約定。
……
屠知微返回了三葉草制藥公司。
按照系統分給她的任務，在實驗室認真地煉制丹藥。
「屠知微，你似乎心事重重？」湯姆教授道。
「喔，有嘛？我沒有事。」
屠知微強顏歡笑，當夜色抵達時，唐二飛等人的行動已經開始，即便計劃成功，他們活下來的可能也不大。
這讓她如何能夠平靜。
縱然努力克制，讓自己面無表情，但就算可以騙過機器的監控，也還是被湯姆教授一眼看穿。
「你不應該繼續留在這里，你需要的是休息。」湯姆教授鄭重道。
「喔，不，我今天的任務還沒有完成。」
「我可以幫助你，替你完成今天的任務。」
屠知微無可奈何地搖搖頭︰「這是不允許被代替的，必須自己完成。」
湯姆教授無奈地嘆了口氣，的確，在0號的控制下，所有人都需要工作。
如果工作可以被代替，那就注定一部分人對另一部分人的控制。
某種程度上，這也是一種公平。
湯姆教授不再說話，屠知微自顧自地煉丹，她努力控制手腕的平靜，精確地控制藥物的劑量。
人在這里，心早已經飛到了精神病醫院。
他們的計劃進行得怎麼樣了？
……
夜已經深了。
唐二飛一伙人鬼鬼祟祟聚在天台上，每個人手中都有一粒金甲丹。
「開始行動了，我的朋友們。」
「勝利屬于人類。」
「勝利屬于人類。」
大家同時將金甲丹放入口中，感覺丹藥的力量在體內融化。
漸漸，每個人的皮膚都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化。
很快，大家都變成了一個個小黃人。
互相看著彼此，大家下意識抿起嘴角。
「好啦，嚴肅一些，這是關乎人類存亡的大事。」
唐二飛咳嗽一聲，又取出一張面具。
幾乎每個人手中都有一張面具，黑白交織，如同沒有感情的鬼神。
大家同時將面具戴在臉上。
這可以隱藏大家的相貌，同時也可以改變各自的聲音。
然後，大家又同時披上一件黑色斗篷。
現在，不要說機器，就連彼此都認不出彼此。
「出發吧。」
「為了全人類！」
「為了全人類！」
一伙人鬼鬼祟祟，跳出了精神病醫院的圍牆。因為這里的患者，不允許有任何電子設備，所以精神病院的防衛也不如何嚴密。
外面就是空曠的大街，一個人也沒有——按照系統規定，這個時候大家應該待在家里睡覺，沒有人會違反系統規定，這又可能讓系統判定體內有危險因子，被拉入黑名單。
一輛灑水車遠遠駛來，和預先估計的時間一秒不差。
系統就是系統，絕不會出現偏差的。
所有人都躲到了綠化帶後面，避過灑水車車頭的攝像頭。
在它轉彎的時候，一伙人同時撲上去，跳進了灑水車的水箱。
戴夫腕間有一塊機械表，按照時間估計，45分鐘後，就會接近這座城市的電力中繼站。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水箱內部濕漉漉的，沒有一絲光線。
大家的心髒都狠狠地揪了起來，生怕這個過程中出現意外。
45分鐘，在緊張氣氛中流逝。
啪！
水箱的金屬蓋被打開，幾個人爭先恐後地躍出來，好在灑水車的車速並不快，跳車時沒有任何人受傷。
「這種藥真的很靈誒，一點兒也感受不到疼。」
「好了，我們現在距離電力站還有3公里，很快就會被發現，大家抓緊時間。」唐二飛道。
「火藥沒有進水吧？」
「沒有，我保護得很好。」李丹拍了拍綁在胸口的火藥包。
「出發！」
最後的3公里，沒有辦法借助任何工具，只能靠雙腿狂奔。
幾個人向遠處燈火通明的建築奔跑，速度都很快，金甲丹加強了他們的體力，而為了今天的行動，幾個人一直在鍛煉身體。
雖然一伙精神病經常健身是非常奇怪的事情，但是，精神病做任何事都奇怪，也沒有引起大家的懷疑。
滴滴！
滴滴！
道路兩旁的路燈閃爍了一下。
發現可疑目標
數據分析中
體溫異常
無法確認目標身份
行為邏輯分析中
……
幾個人身上的黑色斗篷，有自發電裝置，可以將溫度升高到45度。
人類無法理解機械的腦回路，機械同樣無法簡單理解人類的行為邏輯。
這需要一定的時間。
確定目標行為異常
阻止目標
系統最後做出了決定。
滴滴
滴滴！
從唐二飛等人的視角看過去，整條街的路燈都在閃爍。
在漢堡州被0號接管之後，對路燈裝置也進行了改良。
平時，路燈處于關閉狀態，當感知到有行人或車輛經過時，就會自動開啟——這樣做，可以節省能源。
不得不說，0號實在太智能了。
而現在，0號已經感知到了危險目標，信息在互聯網世界傳遞，整個世界已經醒來。
發現可疑目標
阻止目標行動
目標行為邏輯分析中
目標疑似要切斷城市電源
確認目標身份信息
目標信息無法確認
滴滴！
滴滴！
夜蝠號呼嘯而至，距離唐二飛被發現，也才剛剛過去1分鐘。
「淦，被發現了！」
唐二飛罵了一聲，他沒有想到，夜蝠號竟然來得這麼快，還是低估了系統的能力。
他了解夜蝠號的能力，實在太強了，一旦被發現，大家必死無疑。
一分鐘過去了，夜蝠號攜帶的子彈並沒有發射。
唐二飛怔了怔，忽然意識到什麼︰「他沒有想殺死我們，快快快，我們還有時間。」
夜蝠號在空中盤旋，並沒有發射子彈。唐二飛猜測得不錯，系統的指令是阻止，並不是擊殺。
否則，夜蝠號可以在高空中，精準地點殺了幾個人。
滴滴滴！
警車從遠處駛來。
唐二飛幾個人賣力奔跑，不過兩條腿，無論如何也沒有四個輪子跑得快。
很快，警車就在前方截住了他們，從車上下來一隊巡邏型機器人。
唐二飛被團團圍住。
幾個人對視一眼，這在大家的計劃當中，畢竟，想要扛著系統的監控沖到電力中繼站，實在是太難了。
「讓我來！」
李丹站了出來，點燃了胸前的火藥包，沖向了前面的封鎖線。
！
劇烈的爆炸聲響起，機器人被炸得四分五裂，幾條金屬手臂從空中飛過。
這，也是計劃的一部分。
在準備這場行動前，大家已經計劃好了犧牲。
可是，計劃好是一回事，親眼目睹是另外一回事。
唐二飛擦了擦眼里的熱淚，知道現在不是多愁善感的時候。
「沖啊。」
「勝利屬于人類。」
大家撿起巡邏型機器人掉下的武器，一窩蜂地往前沖。
這次行動太突然了，就連系統也沒有料到。
而他可能根本沒有想到人類會反抗，所以沒有提前在電力站附近部署防守力量。
砰砰砰槍響，唐二飛帶著大家一起沖向電力站，電力站中的保安型機器人沖了出來，在面前形成一道防線。
砰！
子彈打中了唐二飛的胸口，唐二飛感覺整個人都要死了。
「唉，我沒有事，我沒有事誒。」
唐二飛又站了起來，內心由衷地感慨︰金甲丹實在太靈了。
「大家快沖，我們還有機會。」
夜蝠號在空中盤旋。
目標行為分析中
電力被切斷，對城市的控制將減少60%
確定執行清除
！
子彈從高空激發，準確地擊中了一人的天靈蓋，轟，他整個人炸了起來。
「繼續沖，我們還有機會。」
唐二飛將牙都要咬碎了，大家尋找障礙物躲避。
夜蝠號是由系統操控，他絕不會浪費一顆子彈，沒辦法確定會擊殺，他就不會發射子彈。
而只要沖進電力站，哪怕是夜蝠號攜帶大型武器，大家也不必怕了。
如果他肯把電力站炸了，大家也算提前完成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