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李司仰起頭，看著空中的浮雲，風將他額前的黑發揚起。
「不得不說，他的側臉很帥。」
「帥得很不真實，像是畫出來的。」
「沒想到有生之年，能踫到可以和我比肩的男人。」
……
李司低下頭，打量著手中20公分長的黃花梨。
木質密而硬，沁油飽滿，似乎能夠滲出來。
憑自己的基礎木雕能力，似乎可惜了這麼好的材料。
不過沒有關系，自娛自樂，又不是做傳世的藝術品。
他正琢磨著要雕什麼。
試驗一下新獲得的木雕能力，順便刷一波熟練度。
只是事到臨頭，忽然失去了靈感。
干脆雕個雕吧。
李司在木材上落下了第一刀，一條木料被卷了下來。
「哇，他的手真穩。」
「這一點，我們之前就見識過了。只是，難道雕刻之前，不需要畫一份草圖嘛。」
「這一點我有發言權，專業的雕刻師，在雕刻前就需要設計好方案，保證萬無一失，前期準備工作十分復雜。」
「而不需要草圖，直接敢上手的，除非是高手，能夠做到面前無圖，心中有圖。但這至少需要幾十年的積累。」
「可是，99號才多大年紀吶，他還非常年輕。」
「我說，你們都猜錯了。還有一種可能，99號根本不是高手，而是完全的生手，他根本不知道需要用到草圖。」
「有道理誒。」
「這樣一說，就完全解釋得通了。」
……
李司專心雕刻，精神漸漸變得專注起來，似乎整個世界只剩下眼前的木頭和手中的刀。
這的確是一個打發時間的好辦法。
腦海中已有一只大鳥。
雄踞山巔，展翅欲飛。
他用手腕運刀，清除木材的多余部分，每一刀劃過，都有一片木屑落地，掉在腳下，自發卷在一起。
「哇哦！」
屏幕前一片驚嘆聲。
「我不知道說什麼了，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根本不相信這是真的。」
「這是木頭嘛，切肥皂也就這樣吧。」
「看他動刀，真的是一種享受，忍不住想要讓他給我劃一刀。」
「俺也一樣。」
……
李司毫不停滯地運刀，右手一甩，刀背圍繞著手掌旋轉，刀刃又準確落在木頭上。
「哇哦，我根本不敢看。」
「這絕對是炫技了。」
「我可以準確地告訴大家，木雕絕對不是99號表現的這樣，木質堅硬，需要用到多種工具，但99號只有一種匕首。」
「這要求他的腕力極大，而且對手部肌肉控制達到恐怖的程度，否則，只需要輕輕一抖，就會毀了一件作品。」
「99號實在太可怕了。」
……
李司專注在自己的世界中，與其說是雕刻，反倒更接近孕育。
因為早已存在于自己腦海中，只是通過雙手，展現在木頭上。
空中的太陽從正中，漸漸偏西，陽光從炙熱變得宜人。
黃昏的光灑下，黑熊趴在李司腳步酣睡，幾只雛雞啄它身上的草粒。
幾棵茶樹長得郁郁蔥蔥。
李司沉浸其中，難以自拔。
紛紛木屑落下，手中的木雕已經有了雛形。
接下來，便是精雕細刻的工作。
匕首輕輕劃過，堅硬的黃花梨如刀切黃油。
從腳下的山崖，到大鳥的雙爪，翅膀，頭顱，腦袋後面的翎毛。
導播間。
蕭依依紅唇輕啟，難以置信道︰「99號又為我們上演了一場絕妙的藝術，看它動手，簡直是一種美妙的享受。」
「我們節目組，剛剛采訪了一位木雕大師，據他所說，99號對木材的處理，握刀的姿勢，完全都是業余水平。」
「絕不會有一位木雕師如此傳授自己的學生。」
「但對于99號將要完成的作品，他沒有作出評價。」
「現在，99號馬上要完成了，請大家不要移開視線，也許，我們會親眼見證一件藝術品的誕生。」
大雕只剩下眼楮了。
李司輕輕吁了一口氣。
畫龍，需要點楮。
刻木，需要刺眼。
李司拋棄手中的匕首，匕首在空中翻了個跟頭，手柄準確地落在李司手中，李司掌心握緊，握得踏踏實實。
刃尖，從木雕雙眼劃過。
綠頭蠅給了個特寫。
「哇哦，不敢看，好像在刺我。」
「太精心動魄了，說實話，我出了一身冷汗。」
……
李司輕輕呵了一口氣，將完成的木雕放在面前。
然後滿意地品了一口茶。
兩只綠頭蠅從不同角度拍攝，特寫鏡頭出現在導播間的大屏幕上。
大鳥腳下是一座凸起的懸崖，石頭的脈絡十分清晰，大鳥雄踞其上，每一根羽毛都很清晰，展翅欲飛未飛，雙目似閉未閉。
「真的不敢相信，這是他一個下午的時間完成的。」
「如果換做一般人，至少需要一周吧。」
「一周？從設計到定稿，再到完工，就算是大師級，也至少需要一年。」
「對很多人來說，如果一生的時間能完成這樣一件作品，也死而無憾了。」
「大家好，我是一個木雕愛好者，我可以告訴大家，木雕最難的不是描形，照本宣科刻下來，經過一段時間的訓練就可以，無非是一些匠人工作。」
「最難的是畫神，這是講究天賦的，有人一生都無法完成，這是藝術的領域。」
「99號做到了，他真是天才。」
……
屏幕前的粉絲，欣賞著這件作品。
大鳥是靜止的，可卻又像是運動的，似乎隨時會展翅高飛。
99號完美地將它的動態捕捉下來。
「其實，我只是一個生手而已。」
李司品了口茶，發現茶已經涼了。他對他的作品也非常滿意，相比泥人來說，木雕完成的更加精致，保存的時間也更長。
沒想到基礎木雕就如此強，等到高級，又該是什麼水平。
直播間的粉絲卻炸了。
「生手？你怕是誤解了什麼是生手。」
「他明明很謙虛，我卻很想揍他。」
「我願意出20000元，收購這件藝術品。」
「20000元，估計能買個爪子。」
「你以為這是網紅直播，打賞多了，還可以和主播見面。選手不能和外界交流，否則，99號能賣的又何止一件木雕。」
「是吶，是吶，我可以花我老公的錢養他。」
李司的顏粉們都嗨了。
……
導播間。
「各位觀眾，99號又給我們帶來新的驚喜，節目組緊急采訪了業內有名的大家，詢問他們對這件事的看法。」
導播間的大屏幕上，出現一個中年男人的身影，他掛著圍裙，手里拿著刻刀。
「我可以負責人的告訴大家，99號的手法絕對不是專業的，至于他的作品，呵呵，藝術是主觀的，如果那也可以稱為藝術的話。」
屏幕中出現第二個人。
「大家的審美能力越來越低了，根本不懂得欣賞，大家可以看我最新雕刻的火車，瞧瞧，多逼真。」
……
「我才剛入行不久，沒有拿得出手的作品，但99號的雕刻，給了我新的啟發。也許，我們一些固定的認知是錯誤的，99號的方法才是正確的。也許，他能給整個行業帶來一些新的氣象。」
……
「看來專家們都有自己的見解，藝術就是這樣，每個人的欣賞角度不同，得到的結論也不同。」
「粉絲們你們的看法呢，喜歡的觀眾在直播間扣1。」
導播間的屏幕，被密密麻麻的1佔滿。
……
李司重新煮了一杯茶，重新回到木雕前。
自己雕了個雕，雕得非常漂亮。
高級手工能力，木匠能力，應該對自己的雕刻都有一定程度的加成。
「大家好，你們可以看到我雕了個雕，其實這不是普通的雕。」
「這是神雕！」
「好了，又到了我們的故事時間，接下來，大家和我一起了解這只神雕背後的故事。」
……
「咦，99號又開始將故事了。」
「最喜歡听他講故事了，我就是奔著三國加入直播間的。」
「這個故事會比三國故事更加精彩嘛，事實上，听完了三國的故事，我對很多故事都失去了興趣。」
「反正期待就對了。」
「從前，我說的從前，是很久很久以前，那是一個愛情不被允許的時代，男女的愛情不是自己做主，要按照父母的意思。」
「我們故事從一個被情所困的女人開始……」
……
「完全無法理解還有這樣的時代，我就和我的表妹生活在一起，我們非常幸福。」
「99號總是異想天開，明明覺得不可思議，卻忍不住想要听下去。」
……
夜幕降臨，已到了蕭依依下班的時間。
藍映雪已經換好衣服化好妝，蕭依依收拾東西準備走人。
而到這里，她又不由自主停下動作，她本人也非常喜歡99號口中的故事。
工作人員不停催促，她才離開導播間，和藍映雪擦肩而過。
兩個人微笑對視，心里卻不約而同冷哼一聲。
主持人的競爭也非常激烈。
蕭依依負責白天，藍映雪負責晚上，這說明蕭依依的人氣其實比藍映雪更高些。
畢竟，晚上大部分選手都在睡覺，也沒有什麼要做的事。
但因為99號的晚上直播故事，吸引了很多觀眾，藍映雪的人氣也漲了起來。
本來蕭依依已經下班了，卻忍不住留了一會兒，傾听99號口中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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