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
何塞看著恐懼之息體表快速竄動的紫色火蛇，感到有些棘手，先前的紫火攻擊差點將火元素障壁一擊破防，他便感覺到紫火的不同凡響。
如今紫火化為火蛇形態靈活竄動，這就更加可怕了，因為這就是他正在追求的精準能量掌控。
戰斗中容不得多想，兩龍幾乎同一時間動手，魔法元素隨著古老咒語被調動，化為各種魔法襲向對方。
大範圍魔法在空中爆炸，炎光四濺，狂風呼嘯；單體魔法極具穿透性，刺破一道又一道護盾；負面狀態魔法一個比一個刁鑽，削弱心智、體力……
兩龍從太陽落山一直戰到銀月高懸，又到月隱星沉，又到紅日東升，戰斗激烈程度，持續時間之長，看呆了圍觀眾人。
不錯的，除了傳奇龍人——埃爾多為首的拜龍教數人之外，戰場還有其它觀戰者，達納王國、奧德賽王國、陽帆港的傳奇強者，也絕對少不了北地女巫在暗中觀察。
他們都收到紅龍信息，前來觀戰，同時也是紅龍為了防止拜龍教突然發難留下的後手。
這些傳奇強者和弗賽王國關系可能並不好，甚至是相互仇視，但在拜龍教這個共同對手面前，眾勢力的立場是一致的。
轟轟轟！
爆炸巨響仿若雷鳴，炎光將夜空照亮如同白晝，就連東升的赤紅朝陽都在炎光下都黯然幾分。
又是一次勢均力敵的魔法對決。
發動一次大招後，何塞和恐懼之息皆氣喘吁吁，相互戒備盯著對方，沒有繼續念咒。
「真是棘手！」心里這樣想著，傳奇紅龍——恐懼之息死死盯著眼前的同族，他萬萬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經過數個小時的激戰，他已然是魔法手段用盡，然而還是奈何不了對方，那個晶紅護盾仿佛可以無限充能一般，擋下他所有的魔法攻擊。
當然，身為一只剛剛步入壯年的傳奇巨龍，年齡差距擺在這里，對手更加無法突破他的防御。
「真是讓我感到驚訝，沒想到這樣一個中等物質位面，居然會遇到你這樣的對手。」
「彼此，彼此，我也沒想到你會如此難纏。」
何塞同樣氣喘吁吁望著恐懼之息，感到非常棘手，相當于一百名傳奇法爺魔力總量的不死鳥之心此時不足全盛時的二十分之一，幾乎快要見底了。
這些能量大多消耗在火元素障壁上，用來抵御對手的魔法攻擊了，雙方實力差距明顯，他大多數時間都是被動防守。
當然，他能量消耗巨大，對手消耗的也不少，恐懼之息體表竄動的紫火黯然了許多。
雙方無言對視，眼瞳中皆沒有了必勝的鋒芒，只有凝重和對對手的尊重。
「還要繼續嗎？」雙方皆在思考這個問題。
魔法對決分不出勝負，近身肉搏雙方也試過了，恐懼之息有紫火護體，何塞身上的元素烈火，兩龍都像刺蝟一樣令對手無從下手。
就目前情況來看，繼續耗下去沒什麼意義，除非發動最後的底牌。
感受了一下魔法能量存儲器，何塞瞧了恐懼之息一眼，隨即打消了這個念頭，理由有三。
一是雙方沒什麼私龍大仇，不存在以命相搏，而這最強殺招用出去後果就由不得自己了。
二是為了留下底牌，防止圍觀者突然發難，拜龍教危險，隱藏的北地女巫同樣也很危險。
三則是出于對恐懼之息的忌憚，恐懼之息雖然疲倦，但仍是威勢十足，誰敢肯定他有沒有保留什麼底牌，要是兩敗俱傷那可就不妙了。
「還要打嗎？」
恐懼之息盯著紅龍看了一會兒，悠悠道︰「算是平手吧。」
頓了頓，他昂著頭傲然說道︰「尤里烏斯‧摩霍萊格‧坎達爾。」
面對第一個把自己逼到快要油盡燈枯的強敵，何塞自然也是佩服的，回應道︰「弗朗西斯科‧特里尼達‧何塞。」
雙方自報姓名之後，皆毫不留戀轉身離去。
圍觀眾人目光大多集中在何塞身上，目光復雜，誰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在戰斗開始之前，幾乎所有人都不看好弗賽王國國王，畢竟戰斗雙方的實力明擺著，然而戰斗卻以平局收場。
當然，也沒人會因此小看恐懼之息，因為雙方皆已在方才的戰斗中展現出實力，會出現這樣的結果，只能說是何塞太過出人意料。
戰斗雖然結束了，但這一戰產生影響卻遠未結束。
或許是看到弗賽王國不好惹，拜龍教東進趨勢暫緩，開始穩打穩扎鞏固打下來的領地，追殺蠻人，同時抓捕草原土著補充兵力。
北地大草原西部因拜龍教掀起一場腥風血雨，無數蠻人部落遭到屠戮，被抓為奴隸，土著生存空間遭到壓縮，大多臣服在拜龍教的婬威之下。
在這期間，也有少量草原部落逃離拜龍教魔爪，選擇投靠弗賽王國。
對于這些送上門來的草原土著，何塞來者不拒，通通接收，同時他還加大了吸納草原土著的步伐，用以增強王國實力。
在這樣的背景下，弗賽王國竟然迎來了一波爆發式發展。
當然，何塞只下達命令，王國瑣事幾乎全是其手下眷屬處理，而他本龍則繼續閉門刻苦修行，爭取早日踏入傳奇。
同樣受益于雙龍之戰的結果，陽帆港加大了對弗賽王國的投資，以公道價格提供了大量原本不對外出售的魔法知識。
這並非陽帆港突然大方，或者大發善心，而是本著扶持紅龍對抗拜龍教的打算。
何塞抓住這一次機會，大肆采購珍貴的魔法知識，特別是自己需要的魔法知識，用這些知識武裝自己，用以敲擊傳奇殿堂的大門。
………………………………………………
雙龍之戰一個月後，奧卡城地下深處的魔法塔內。
空曠的修行室內只有何塞一龍，他如常冥想，進行魔法修行，沒有任何預兆，他整個龍像是在炎熱夏日午後吃下冰凍西瓜一般，精神一震。
隨即精神力爆炸式增長，水到渠成，那一層一直阻礙他的屏障消失了。
他剎那間失神，靈魂仿佛離開了身體，又仿佛兒時重回母親懷抱，靈魂由內而外散發出暖意，說不出的舒暢。
為了這一天，他做了大量準備工作，自然明白這是自己的靈魂接觸到源海，正在經歷蛻變。
這是一場生命層次的進化——傳奇！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逝，何塞意識回歸身體，他緩緩睜開眼楮，感覺到整個世界都清明了不少，空氣中的元素運行軌跡幾乎肉眼可見。
這樣的狀態僅持續了一瞬間，很快便回歸常態。
紅龍徐徐回味著方才的感覺，喃喃自語道︰「源海……」
源海，每一名傳奇強者突破時都會接觸到源海，但卻沒有一名傳奇強者能說清楚源海究竟是什麼，它無處不在，卻又不可視、不可聞、不可觸模，也無法感知。
想不明白源海的存在方式，他索性不再多想，只是記下方才突破時的感受，這種突破傳奇的感受是珍貴的經驗。
何塞從地上站了起來，伸展身體，渾身骨骼因久坐而 里啪啦爆響。
「終于突破了！」
如願突破傳奇，他心中並不似想象中的那麼驚喜，因為這是長久努力因得的結果。
算了算時間，他發現距離自己成年還有十年時間，喃喃自語道︰「青年龍時期就能突破傳奇，而且還是最難的法師職業，我這就算不是後無來者，也是前無古人了吧。」
何塞對自己取得的成就感到滿意，同時也對自身的實力有清醒的認識。
雖然已然是傳奇級別，但他並未習得傳奇魔法，以及一些傳奇階段的秘法，只是施法速度比以前更快了。
沒關系，他擁有足夠的知識儲備。
一念至此，紅龍取出隨身攜帶的次元袋，看著次元袋他忍不住嘴角翹起一抹笑意︰「話說回來，還得感謝拜龍教，若不是拜龍教，貿易城邦怎麼會如此大方！」
貿易城邦，或者說貿易城邦代表的泰達諾爾主體勢力意志，他們想通過扶持弗賽王國對抗拜龍教，自然是要紅龍強大起來，而強大起來需要開放高等知識，特別是傳奇級別的高等知識。
要知道，傳奇之上的高等知識對于任何勢力來說，都是需要小心保管的不傳之秘，被捂得死死的，平日里求購不得，現在卻是主動把這些知識送上門來。
這樣的好機會送上門來，何塞自然是牢牢抓住，趁機發展壯大自己。
他取出次元袋內的卷軸，拿在手中細細研讀，吸收前人的智慧。
在紅龍研讀魔法的同時，外界風起雲涌。
拜龍教消化了和蠻人一戰的成果，開始有了新的動作，和北地女巫議會之間的摩擦越來越大，雙方的戰斗規模也越來越大。
不過，這一戰暫時還沒有擴散到弗賽王國。
半年後，何塞將手頭的魔法知識消化完畢，度過了傳奇過渡期，成為了一名貨真價實的傳奇法爺。
有了實力作為底氣，他自信了許多，第一時間出門拜訪弗賽王國的鄰居——幽暗密林。
幽暗密林精靈王曾經承諾，等他踏入傳奇便為他解惑。
精靈城市——安都納爾內的花園里，紅龍與精靈王分主客落座，身材婀娜的精靈侍女端上果盤、美酒。
果盤和美酒皆不是凡品，其內蘊含著豐富的魔法能量，足以成為國王招待貴客的珍品，但一龍一人皆沒有動。
「何塞，你，真是讓我感到驚訝，」精靈王眼神復雜看著眼前的紅龍。
他早就知道紅龍潛力巨大，遲早踏入傳奇，但他沒想到這一天會來得這麼快，同時他也明白紅龍拜訪的目的。
「……」閑談一陣後，一龍一人直奔主題。
「既然你實力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那麼有些事你也有資格知道了，泰達諾爾的一切還得從四元素寶石說起。」
低頭組織了一下語言，精靈王抬頭繼續說道︰「在多元宇宙中，泰達諾爾只是一個非常普通的中等物質位面，說不上弱，但也算不上強，沒走出過什麼驚艷的強者，也沒什麼特產，普通得外界不會多看一眼，直到四元素寶石的誕生。」
「何塞，你對四元素寶石了解多少？」
何塞想了想，開口道︰「四元素寶石︰大地之心、炙炎之心、海洋之心、風暴之心，這四元素寶石名義上是寶石，但實際上卻是元素規則的聚合體，它們誕生于物質位面，誕生概率極小，能大幅度強化擁有者的實力，紅巢主母以前便是炙炎之心的擁有者……」
「你說的都是對的。」
精靈王點點頭，隨即又搖搖頭︰「但卻沒有說到點子上，四元素寶石比你想象的還要珍貴，更具價值，四元素寶石的價值不是單獨使用，而需要湊齊。」
何塞精神一震，看著精靈王側耳傾听，他明白自己即將獲知的信息便是泰達諾爾動亂的源頭。
精靈王也不賣關子︰「湊齊四元素寶石就意味著一條路，一條成神的道路。」
「成神？！」
紅龍震驚，他萬萬沒想到會听到這麼一個答案，四元素寶石是元素側的規則，而神卻是信仰側，兩者完全沒有任何交際。
「沒錯，就是神。」
精靈王繼續講道︰「你所了解的神，幾乎所有都是信仰側的神祇，五首龍後、鉑金龍神、獸人之神等等皆是如此，他們需要信仰才能擁有神力。」
「但你要知道，多元宇宙之初是沒有生命的，龍族、精靈一族、獸人、人類，幾乎所有生物都是神創造出來的。」
何塞點點頭，這個他清楚，龍之傳承中就記載著巨龍一族誕生的故事。
萬龍之祖、九面龍神——艾歐創造了北風龍神、五首龍後等等一系列最初的龍神，北風龍神創造了金屬龍族，金屬龍族包括︰金龍、銀龍、黃銅龍、青銅龍、赤銅龍；五首龍後創造了紅、藍、綠、黑、白五色龍，其它龍大體也是這麼來的。
「既然生命由神所造，那麼在生命誕生之前，這些神又是怎麼成神的呢？」
精靈王繼續說道︰「其實，除了信仰神之外，還有另外一種神，自然系神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