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是比武論道大會。辛小溪的父親辛日新來找了一趟。恰好李清明和辛小溪出去了,只有朵朵一人在。
「老爺……」
「嗯。小姐和清明呢?」
「出去了……小姐說姑爺的衣服該做幾套新的了……」
「哦。小姐回來跟她說一聲,就說我來找過了。」
「是……」
辛日新看了一眼屋內陳設,待下去也沒有什麼意思,便準備走了,剛剛邁了兩步,又想起來什麼,隨口問了一句︰「姑爺和小姐關系如何?」
「啊?」朵朵一時沒反應過來,听清楚後連忙回答︰「嗯……挺好的。」
「挺好的嗎?」
辛日新點點頭,表情上看不出什麼情緒,又問︰「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回老爺……奴婢叫朵朵。」
「朵朵?姓什麼?」
「嗯……是陽春山羅家來的……但是奴婢不姓羅,是羅家莊子養大的孤兒。」
「哦……什麼時候來的?」
「來了三年多了,此前一直在外面替小姐做事……」
辛日新點點頭,又瞥見朵朵正在看的東西。
「你看的什麼?」
「這個嗎?」朵朵有些緊張地拿起來一沓紙,「是姑爺寫的故事……」
「故事?他有沒有說不能給別人看的?」
朵朵搖搖頭︰「沒有……」
「哦……那給我看一看吧。」
「是……」
辛日新那在手上,翻了翻前兩頁紙,表情變得專注起來,正準備好好看看,忽然外面傳來一個歡快的童音。
「爹爹,我可以進來了嗎?」
雖然這樣問著,門已經被推開了。
辛日新便順手將那一沓紙放下,不滿地回過身去,一個大約七八歲的男童已經將腦袋探了進來。
辛日新搖搖頭,有些嚴肅地說︰「不听話。說了,這里是你姐姐的家。」
「姐姐的家不就是我的家嗎?難道這個人類姐夫還不讓我進來?」
「總是沒有禮貌。算了算了,你進來吧。」
「嘿嘿……」
男童鑽了進來。幼年時候狐妖的耳朵顯得很大,尾巴也是。不止李清明這樣的人類,就是成年同類,也會產生一種將他們抓住好好蹂躪一下耳朵和尾巴的沖動。
辛日新說︰「小松今天才回來,一回來就說想姐姐了,這才知道他姐姐已經嫁人,昨天鬧了一晚上,今天就把他帶過來了。」
朵朵十分省事地說︰「那就讓小少爺在這兒等一會兒吧,小姐他們一會兒就回來。」
辛日新點點頭︰「好。那我就先回去了,小孩子要是玩累了,就讓小溪給送回來。」
等辛日新走後,辛小松爬上椅子問朵朵︰「你在看什麼?」
「這個嗎……對了小少爺,你喜歡听故事嗎?」
「故事?」
「嘻嘻,奴婢給你講一個有趣的故事……」
……
李清明和辛小溪回來的時候,還沒有進屋,就听到朵朵和辛小松的聲音。
「然後呢,孫悟空就把閻王打了一頓。」
「哈哈……」
「後來嘛……姑爺沒有講呢,等姑爺講了我再給你講。這個是姑爺寫的,我剛才講的比較簡要,你可以看這個。」
外面的辛小溪臉上浮現了驚喜的表情,「是小松。」然後加快腳步,進去了。
辛小溪還有一個弟弟,李清明自然也是知道的。不過前面一點的時間,辛小松去妖都的外婆家玩了半年,也錯過了姐姐的婚禮,看來是回來了。
等李清明慢悠悠地走進去,辛小松躲在辛小溪的身後,好奇地打量著他。
辛小溪拍了拍弟弟的腦袋︰「叫姐夫。」
辛小松卻沒有開口,怯生生地往後縮了縮,小聲問姐姐︰「你為什麼要嫁給一個人類啊?」
辛小溪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氣氛有些尷尬。
李清明慢吞吞地坐下來,笑著說︰「因為啊……我會講故事。」
「你會講什麼故事?對了,這個孫悟空是你寫的?」
「我給你講一個更有趣的故事。」
「什麼故事?」
「一個叫白蛇傳的故事。」
說著,李清明就開始講起來,「從前,有兩條蛇,一天白的一條青的,修煉了很久很久,變成了兩個女蛇妖……」
辛小松問姐姐︰「蛇也能變成蛇妖嗎?」
「當然不行了,蛇是蛇,蛇妖是蛇妖,兩個是不能互相轉化的,就像狐狸也不能變成我們。但是這個只是故事……」
「哦……」
李清明繼續講下去。
他本來就是教授,口才自然沒得說,講故事抑揚頓挫,引人入勝,連辛小溪也不知不覺被吸引了,專注听講,隨著情節變化而情緒起伏。
三人都盯著李清明再看。
就在這時,屋外忽然響起了一聲驚雷,把所有人的思緒打斷了。
李清明回頭看了看窗戶,大風刮了起來,便喃喃道︰「看來是要下雨了。」
「姐夫,你還沒講完……」
李清明笑著說︰「這個故事很長,一兩天也是講不完的。要不就改天吧。」
辛小松失望地嘆了一聲。
辛小溪和朵朵也覺得意猶未盡。兩人都有些不太滿意地看了看李清明。不過要下雨,一些事情要去做了,辛小溪起身取了一把傘,準備再去看一看比武論道會場,而朵朵還要去外邊把衣服收了。忙碌的時候,朵朵還在想白蛇傳,喃喃低語。
「這個法海……可真是太壞了……」
……
這雨,一下就是十幾天,搞得比武論道大會都被推遲,具體時間不定。所有人都在談論這場雨,大家都覺得好久沒有下過這麼大的雨了。
因為這場大雨,辛家大院里一座原本已經干涸的人工湖竟然水位上升,連接上了流動的活水河,當雨停後,奇跡般地活了過來。
關于那日天地異象的事情則在不斷發酵,幾乎所有人聊天的時候都要說上兩句這件事。
「依我之見,這個天地異象,不該是大鄭那邊的人搞出來的。」
「怎麼說?」
「如果是他們,總該有一些預兆……人類和我們妖族不同,他們誕生一位聖人,不可能悄無聲息,畢竟……誕生一位聖人,那是多大的事?厚積薄發,也該是成名已久的某個大師……但沒听到有這樣的消息啊。」
「有理。聖人,開宗立派一般的人物,要是人族又誕生一位聖人,平衡就被打破了。」
「我們這邊呢,有沒有听說什麼消息?」
「毫無消息。不過我倒是听說了另外一件事……」
「嗯?」
「邊境上的甲士又多了些,不知道要干什麼。」
「打仗嗎?」
「不知道……或許是提防大鄭那邊有什麼動作吧。」
「唉……真是不希望打仗。真打起來,我們南方行省首當其沖……」
「呵呵,操那麼多心干什麼,如今天下局勢穩定,這仗也不是說打就能打起來的。
這些亂七八糟的談論,多多少少李清明也有所耳聞,不過目前都不是他關心的,只要短時間不影響到混吃混喝等死,他基本不會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