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風卷汴京 105  偽證

韓宜年傻,史鴻雲可不傻,知道江馳禹是要直接在這方寸之地的廳上審案了。

任由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史鴻雲恨鐵不成鋼的低看著韓宜年,慌道︰「你要是有什麼苦衷,你就說出來,王爺會為你做主的。」

「謝大人掛心,草民沒什麼苦衷」,韓宜年聲音不小,沒給史鴻雲下台階的機會,史鴻雲當場憋了個大黑臉。

韓宜年心下歉疚,裝作沒看到,徑直對江馳禹道︰「草民深思熟慮過後,才敢來認罪,沒有人逼我,我也沒什麼冤屈。」

江馳禹扶著椅,緊繃著唇,冷聲︰「很好。」

事已至此,史鴻雲不打算幫韓宜年了,也懶得提醒韓宜年好自為之。

不一會,澤也回來了,廳上近衛迅速清空守到門口,刀劍響動,不知道在干什麼。

韓宜年只覺得澤也的步子漸漸近身,沒等他膽怯的看一眼,肩膀一痛,整個人都麻木了,猛然的疼痛席卷全身,他連叫的機會都沒有,就被澤也往後拖了兩步。

驚恐之下,有人給他的四肢套上了枷鎖,是一種束縛罪犯的刑具,肩胛骨被澤也重重的往後扭了一下,他屈著胳膊任由近衛把他徹底「裝扮」成了一個十惡不赦的犯人。

認罪歸認罪,算謀歸算謀,可當枷鎖真的上身的那一刻,韓宜年只覺得渾身上下打了一個大大的冷顫,他忍著疼,艱難的動了動唇︰「王……王爺。」

「怕了?」江馳禹陰冷的像地獄而來的惡鬼,諷刺道︰「從本王手底下,還沒全須全尾的走出去過一個罪犯,你既然承認了,本王就得按照規矩來。」

韓宜年一噎,額頭的冷汗「吧嗒吧嗒」的往下掉,他差點憋屈的咬舌自盡,心中不住的喃喃,江馳禹不會殺我的……他不會殺我……對,他不殺我的。

可侍衛的動作一刻也沒有停下,韓宜年的心里防線開始趨于瓦解,他還能撐到一個時辰後嗎?

李伽藍到時候來給他收尸的時候,會不會內疚?自己要不要詐尸起來罵她個狗血淋頭?

箭已離弦,沒有回轉的余地了……韓宜年欲哭無淚的忍著,被左右押解著跪在冰冷的地上。

江馳禹滿意的拍了拍手,起身親臨到韓宜年面前,凝視著他,說︰「你能認罪,本王確實意外,那你說說,這批玄鐵是從何而來,運往何處?買主是誰,賣主又是誰?你又在為誰效忠?」

韓宜年嘴唇發白,趕緊捋了一下思路。

江馳禹沉聲︰「說!」

「是……是……」,韓宜年快速的閉眼睜眼,讓自己鎮定下來,一字一句道︰「玄鐵是草民在黑市上買的,賣方很是謹慎,草民哪里見的到,至于買方……只說讓草民想辦法運到汴京去,會有人接頭,至于是那位貴人,草民更不知道了。」

「哼」,江馳禹背過手,「一問三不知,好手段。」

「草民不敢」,韓宜年焦急的解釋︰「我懷里有來往這批玄鐵的各方契約,王爺看看就知道了。」

江馳禹冷笑︰「哦?你還有契約?」

元霖二話不說把韓宜年的衣襟扯開,從里面拿出一沓白紙黑字。

他看了一眼就愣住了……揉了揉眼楮,元霖一臉茫然的雙手遞給了江馳禹。

果然,江馳禹低頭一瞥,嘩然變臉。

又是一陣死寂,韓宜年知道該準備進行下一步「賣慘」了,他舌忝了舌忝唇角,小心的問︰「王爺看清楚了嗎?」

臉皮一燙,江馳禹手里的一沓證據挨個在韓宜年臉上踩了一遭,韓宜年呲牙咧嘴的疼,他頂著一雙布滿紅血絲的眼,裝傻充愣︰「王爺這是怎麼了?是不是草民的罪證還不夠多?要不……」

要不他讓人趕緊再去搞點?

史鴻雲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他目光凌亂的看著韓宜年,天吶,這天底下怎麼還有人嫌自己的罪證不夠多,要自己搜集自己的罪證……

江馳禹怒不可遏,強壓下攻心中的氣血,郁聲︰「這就是你給本王看的罪證!」

本想看看韓宜年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藥,既然他想認罪,江馳禹就順便陪他演一場,做給玄鐵背後的人看。

可他還沒開始唱,就被韓宜年一個軟棒子打啞巴了。

「是、是啊?」韓宜年不明所以,低問︰「王爺是不是沒看清,這罪證有好多呢,你再仔細看看?」

江馳禹怕自己多看一眼,真的會氣的忍不住一個手刀了結了韓宜年的性命。

韓宜年呈上來的哪里是什麼罪證,盡是一些偽造的假約,粗制濫造,語句不通,連最基本的來往印章都是假的!

那玩意竟然是他自己用朱砂畫的!

江馳禹捏住鼻梁,一口氣上不來,他快要被氣死了。

韓宜年裝著一副忐忑的樣子,正在組織接下來的語言,就措不及防被江馳禹一腳踹了個四仰八叉。

「……」

江馳禹面色鐵青的看著盯著他,從牙縫里蹦出一句話︰「你消遣本王!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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