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風卷汴京 013  親事

元霖一臉懵逼的跟了一下午,雙腳發酸,暗道︰「澤也說的不錯,萬萬得離這些千金小姐遠一點,這要是天天出街,誰家公子受得了。」

最後看了一眼李府,元霖回了淵王府,江馳禹方從宮里回來,面色難堪,一直拖到這會,必然是見了聖上。

「王爺」,元霖頷首行禮,偷偷看了澤也一眼,妄想從他的冷面上得知自家王爺的喜怒,當然……一無所得,元霖趕緊跟上。

江馳禹回頭看了他一眼,步子微沉︰「何事?」

元霖快言︰「王爺,屬下今日跟李伽藍身邊的婢女了,在正午門長街挨個逛了一圈,剛回去不久。」

「挨個?」江馳禹凝眸︰「李伽藍呢?」

「瘋瘋癲癲的,多半……」,元霖瞬間閉嘴,繃緊了身體大聲︰「王爺,沒見李伽藍出來,就一個婢女。」

江馳禹沉沉瞥向他,分明是平日里最正常的眼神,卻讓元霖杵在了原地,他乖巧的听江馳禹淡了聲︰「還有呢?」

「那婢女逛了一圈,最後去袁家藥鋪拿了藥,除此之外什麼都沒買。」

江馳禹進了書房,案桌上的青爐李燃著香,香灰稍微灑了出來。

他徑直坐下,對澤也道︰「時言今日觸了聖顏,依照調令留在錦衣衛中,怕是少不了苦頭。」

元霖見晾著他了,退到一旁靜默听著。

澤也應聲︰「時言是公主身邊親信,開始本就是錦衣衛的人,是塊難啃的硬骨頭,憑著家世才留下一命,如今按照規矩,該回去的。」

「我知道」,江馳禹挑明了說︰「他留在公主身邊最久,知道的事情也最多,錦衣衛中風氣沆瀣,盯他的人太多,不適合他。」

澤也︰「王爺是擔心時言被人利用?那應該是不會,時言是條忠誠的狗。」

江馳禹輕笑︰「越是忠誠的狗,咬起人來越疼,不能讓他回錦衣衛。」

「那能去哪?」

「何少卿不是和本王念叨缺司直嗎,想讓本王多提攜身邊新人,以時言的資歷倒是屈才了。」

「大理寺司直?」澤也說︰「王爺想把時言流放到地方去?」

江馳禹輕抬眼︰「不然呢?尋個罪名給公主殉葬?」

「是,屬下這就去辦。」

時言的先輩是隨著祖帝出征開疆擴土的,時家這一代只有時言一位男丁,按照他的資歷,本可在錦衣衛中步步高升,落到如今田地,也是他咎由自取。

江馳禹不明白,容歌到底能給時言什麼,讓他心甘情願的留在公主殿。

「元霖」,江馳禹頭隱隱作痛,他暗沉沉的抬眼,道︰「告訴李暉,本王不想同他人口中听到有關本王與李府的絲毫謠言,就這一次機會呢,讓他聰明點。」

「是,王爺」,元霖听這意思是不想讓自己再盯著了,便道︰「李伽藍這次回來,李暉好像不知道。」

江馳禹︰「李暉該明白,這種意外,沒有第二次。」

「知道了。」

李伽藍這三年一直在河州祖籍,江馳禹是知道的,本以為同李府的糾葛便這般過去了,誰知道李伽藍突然回來了,而且這次給江馳禹的感覺,愈發的不舒服。

想想也真是可笑,他居然會在思念容歌的時候,想到李伽藍那充滿仇恨的眼神,因為一個厭惡的人,消磨自己的耐心,不是他江淵的作風,就到此為止吧。

不管李伽藍變成什麼樣子,江馳禹都不想再見到此人。

容歌依舊被噩夢縈繞了一夜,今日的天氣又不太好,從紫芸昨日回來,她就開始擔心時言,受了她的連累,時言如今的處境必然不好。

她們曾經落點過的鋪子都已經清空了,沒有公主殿的人,時言已將這些人都轉移走了。

只要一閉上眼,容歌就能想起時言偷偷帶她玩遍整個汴京的場景,只是為了哄她開心,正午大街幾乎所有的鋪子,都有時言私下安排的人。

只要她出宮,這些人便會提前準備好一切,清空周邊暗藏的危險,若不是婢女說漏嘴,容歌都不知道時言操了太多老媽子的心。

一直以來,她都想跟時言說一聲抱歉,拖了太久,幸好還有機會。

容歌猝然起身,尋思道︰「我得想辦法出去!」

她得見到時言!

簡單的用過早飯開始,容歌右眼便一直跳個不停,紫芸替她吹了吹,一抬眼,就見韓宛樂從院子里進來。

「小姐,夫人。」

容歌從搖椅上挺起身,看了韓宛樂一眼,她愁容滿面,便知道來事了。

「伽藍」,韓宛樂一句話還沒開口,就忍不住紅了眼眶。

容歌無意識的蹙起了眉間,在她的記憶力,母妃是個極其堅強的女子,從來不會輕易落淚,同韓宛樂柔弱的性子是兩個極端。

「好好的,哭什麼」,李伽藍起身象征性的扶著韓宛樂坐下,輕聲︰「是出什麼事了嗎?」

韓宛樂難以開口,不舍的抓著容歌的手,低聲︰「你爹給你看了門親事,阿娘替你問過……」

「親事!」容歌皺眉︰「怎麼這麼突然,李暉就迫不及待的擺月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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