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糟糕

哈利幾乎一夜沒睡,所以當第二天一早當他頂著兩個黑眼圈和羅恩走在去大禮堂吃早飯的路上時,步伐飄忽的像一只幽靈。

大禮堂的天花板是被施了魔法的,它可以自由地展示各種天氣,當然,這一般會由男女學生會主席決定,羅恩那個成績優秀的哥哥,今年已經六年的珀西‧韋斯萊,據說對這個權利已經眼饞了很久,因為暑假的時候,當弗雷德和喬治嘲笑他在看那本無聊且枯燥的《級長怎樣獲得權利》時,他曾那這個當做借口。

今天天花板的天氣是陰沉的灰色,濃郁的雷雲從高高的天花板上垂下來,幾乎伸手就能夠到。

天花板下,四個學院的長桌上擺著一碗碗粥。一盤盤腌鯡魚、堆成小山的面包片和一碟碟雞蛋和咸肉。哈利和同樣精神不濟的羅恩在格蘭芬多的桌子前坐下打著哈氣,對面前的美食熟視無睹。

納威興高采烈的跑過來和他們打了個招呼,他的口袋里灰色的狼牙飛碟露出了一角,顯然,在金錢攻勢下,他成功從弗雷德和喬治手里以最快的速度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真奇怪,赫敏為什麼沒和你們在一起?」

坐下了的納威立刻從桌子上抓了幾片面包片塞在嘴里。

「不知道,也許在睡懶覺~」

哈利隨口回了一句,從桌子上端了碗粥到面前,小口抿著,看起來有點兒魂不守舍。

赫敏當然不可能睡懶覺,事實上,哈利還沒見過哪個小巫師能比赫敏更熱愛學習的,即使是在寒冷冬季星期天的早晨,赫敏也總是那個第一個離開溫暖的被窩沖向圖書館的人。

「好吧~」

納威咽下干巴巴的面包,他的表情突然變得神秘,「我這有個好消息,你們想不想听?」

「如果你是說你口袋狼牙飛碟,那麼,我已經看到了,納威!」羅恩從桌子上拿了個雞蛋,他瞥了眼納威,然後繼續說道,「說真的,納威,如果你想要那玩意為什麼不來找我,只要一個金加隆,我可以幫你弄來五個同樣款式的」

「喔!」

羅恩嘲諷的話語讓納威的臉立刻恢復平日常見的那種紅潤,他手忙腳亂的將口袋里的東西往下塞了塞,

「我說的是皮皮鬼,它被人狠狠教訓了一頓!」

「哦是麼,血人巴羅又把它塞進馬桶里沖進下水道了?說真的,斯萊特林的人可真可悲,他們當中唯一能做點好事的居然是一只幽靈~」

羅恩目光放空,一直遠遠望著禮堂大門那兒,似乎在害怕什麼到來。

「才不是,我听迪安說,據他說是听赫奇帕奇的一個小巫師說的,皮皮鬼今天一大早就在城堡里大呼小叫,說昨晚在校醫院里撞見了一只紅眼鬼,那只紅眼鬼還燒掉了他的褲子」

「別單純了納威,皮皮鬼是幽靈,沒誰能燒掉一只幽靈的褲子,而且,校醫院里只有龐弗雷夫人,沒有紅眼鬼!」

羅恩有點心煩意亂,所以語氣很不客氣。

砰!

納威似乎想辯解兩句,但是當他看見對面終于出現的赫敏將一本《與吸血鬼同行》摜在了桌子時,立刻嚇得禁了聲,捂著口袋往一邊挪了挪。

「早上好!」

赫敏打招呼的語氣有點兒生硬,哈利知道她仍然對他們來校的方式心懷不滿,但他覺得她有點小題大做,畢竟這事算是過去了,他和羅恩並沒有被開除,而且,哈利現在還在想昨晚出現在鄧布利多辦公室那個男孩的事情,說到這個男孩,赫敏昨晚將他們丟在公共休息室的行為也同樣讓哈利心里有點不舒服。

「你去哪了,為什麼現在才來?」看到赫敏出現,羅恩終于來了點精神。

「去了趟麥格教授的辦公室,她有點兒事情交待給我,然後,我去了趟校醫院。」

「喔,難道你是去找那只紅眼鬼?」羅恩吃驚道。

「有發現嗎,赫敏?」納威很感興趣的把自己那張圓臉塞了過來。

「你們在說什麼蠢話?」赫敏皺著眉頭看著羅恩和納威,接著,她掃了眼哈利,「是關于昨晚那個男孩的事情!」

哈利立刻瞪大了眼楮,眼巴巴的看著她,「麥格教授告訴你什麼?」

「關于那個男孩…」

赫敏從桌子上拿了塊面包,翻開書目光專注于書中的文字,她一邊小口吃著面包,一邊認真地閱讀,似乎完全沉浸了進去。

「別這樣,赫敏,快跟我說說,他到底是誰!」哈利可憐兮兮的擠開羅恩,「我知道你還在生氣飛車的事,關于那個,我會認真道歉的!」

「希望你記得你說過的話,哈利!」

哈利誠懇的態度終于讓赫敏不在板著臉,她終于將目光從書上挪開,壓低了聲音,

「關于那個男孩,麥格教授只告訴我,他來自中國,他的祖父是鄧布利多的好友,兩人曾經一起並肩作戰對抗過邪惡的黑巫師,關系非常要好。但是不幸的是,那個男孩的父母前幾年出了場意外去世了,而他的祖父也于去年在中國去世,在臨終之前,他給鄧布利多寫了封信,委托鄧布利多照顧這個孩子。只可惜,過程當中出了點兒意外,那孩子的父母只是個普通的麻瓜,而他本人在這之前從來沒有接觸過巫師的世界,所以當他來到倫敦後,壓根不知道去哪兒找鄧布利多,只能選擇在倫敦一直流浪,直到昨天,他踫見了羅恩的爸爸,韋斯萊先生,所以…後來的事情你們都知道了…」

「可是,我從來沒听他說過…」哈利吃了一驚。

「你沒听過的事情可多著呢,哈利,像鄧布利多那樣的人,他認識許多有名氣的巫師,你不可能每一個都知道,就像去年的尼可勒梅一樣?」

「可是,這跟你有什麼關系,赫敏,為什麼麥格教授會找到你?」羅恩將口袋里探出頭來,看起來好像對這事十分好奇的老鼠斑斑按了下去,連忙問道。

「那個男孩擁有巫師天賦,可卻從來沒接受過專業地巫師訓練,他今年已經十三歲了,不大可能跟著一年級新生從頭開始,所以鄧布利多教授和麥格教授商量一下,決定讓他先自學一年級課程,讓我有空兒給他做一點兒輔導,等他有了基礎之後再跟我們一起然二年級開始…

赫敏頓了頓,臉色又板了起來,

我想,你們又給自己惹了個麻煩,是不是?」

「你在說什麼啊赫敏?」羅恩現在對‘麻煩’這個字眼相當敏感。

「那還用說嗎?你們覺得那個男孩為什麼昨天晚上會住在龐弗雷夫人那?」赫敏沒好氣的說道。

「喔,他就是皮皮鬼說的那個紅眼鬼?」听了半天,納威終于听明白點什麼,他憨圓的紅臉上寫滿了激動。

「別傻了,納威,那個男孩的眼楮是藍色的!」

羅恩語氣有點不耐煩,不過隨後他一臉悲哀的看著哈利,「哈利,我想我們昨晚是不是太沖動了?鄧布利多會為那個男孩祖父的離世流淚,這說明他們的關系一定非常好,而我們卻在他來到霍格沃茨的第一天,把他狠狠揍了一頓,我敢打賭,等鄧布利多回過神來,一定會給我們點顏色看看的!」

羅恩的話提醒里還暈乎乎的哈利,他終于反應了過來,從凳子上站起來的時候臉頰有點紅,看起來很愧疚,他來到赫敏的身邊小聲的央求著他

「那你見到那個男孩了嗎,赫敏,我是說,如果方便的話,我想去和他道個歉,為了我昨晚的行為…」

「並沒有,龐弗雷夫人告訴我,海格一大早就帶著他去了對角巷,因為他有一大堆東西需要采購,哈利,不是我說,這事你得靠自己…」

赫敏看起來有點糟心,事實上,她沒有告訴他們,今早上是她主動先去的麥格教授辦公室,只為了驗證心里的那個猜測,但是沒想到她還是錯過了與那個神秘男孩的會面。

而正當哈利準備繼續請求時,禮堂大門口突然而來的躁響聲打斷了他想說的話,幾個人下意識看了過去,發現原來是一百多只貓頭鷹爭先恐後的從禮堂大門上方那個專門給貓頭鷹出入的玻璃窗口里涌了進來。

其中有一只貓頭鷹直奔他們而來,在離他們還有幾米的時候,這只在半空中的貓頭鷹似乎用盡了體力,它一頭栽進了他們面前的牛女乃壺里,牛女乃和羽毛頓時濺了它們一身。

「埃羅爾!」

羅恩喊道,提著那只濕漉漉的貓頭鷹爪子把它拉了出來,埃羅爾氣喘吁吁的攤在桌子上,兩條腿僵直地指著天空,嘴里還緊緊叼著一個打濕了的紅信封,看起來已經快不行了!

「哦,不!」

羅恩失聲叫道。

「別大呼小叫的羅恩!」赫敏用指尖戳了戳埃羅爾,「這只鳥還活著呢!」

「不,是那個。」

羅恩指著信封,那封在哈利看起來很尋常,但是羅恩和納威卻好像覺得它會爆炸似的。

「怎麼啦,羅恩,這份信有什麼不對的?」哈利緊張的問道。

「她…媽媽給我寄了一份吼叫信。」羅恩有氣無力地說,「昨晚我有點得意忘形了是不是,哈利?今早一起來,我就知道這事還沒完…」

「你最好打開它,羅恩,」納威害羞地小聲說,「不打開會更糟糕。女乃女乃給我寄過一回,我沒理它,當然,我不是故意不理的,只是忘了…,結果…,羅恩,不會想看到那個畫面的!」他深深吸了口氣,似乎還心有余悸「實在太可怕了!」

哈利看看他們驚恐的神色,又望望那個紅信封,注意力又被拉扯回飛車的事情上,

「誰能告訴我,究竟什麼是吼叫信?」

羅恩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信上,信封的四角已經開始冒煙。

「快打開,」納威離開了長桌躲得遠遠的,「只有幾分鐘時間……」

羅恩伸出顫抖的手,小心翼翼地從埃羅爾嘴里取出那個信封,把它撕開。納威用手指堵住了耳朵,哈利馬上就知道為什麼了。一開始他以為天花板爆炸了,巨大的響聲充滿了整個禮堂,灰塵簌簌的落了下來,撒了他們一身都是。

韋斯萊夫人的喊聲比平常響了一百倍,震的桌子上的盤子和勺子格格作響,全禮堂的人都轉過身來看看是誰收到了吼叫信,羅恩縮在了椅子上捂著臉,只能看到一個通紅的額頭。哈利盯著桌子發呆,一直竭力的表現出這事和他沒什麼關系的樣子,但是當他听到韋斯萊先生要為此接受部里審查時,還是忍不住愧疚的低下了頭,說實在的,接二連三發生的事情將他離開德思禮一家又來到霍格沃茨的好心情破壞的一干二淨。

吼聲終于停止了,哈利和羅恩呆呆的坐在那,好像剛被海潮沖刷過一般,不少小巫師笑著沖他們指指點點,說話聲又漸漸在大禮堂里響起。

「長記性了是不是?」

赫敏合上《與吸血鬼同船旅行》,低頭看著羅恩的腦門,「我以為你早會想到…」

「我知道你想說我是活該!」羅恩沒好氣地說。

哈利同樣很難過,但是看見和赫敏針鋒相對的羅恩還是決定打起精神開口安慰了羅恩兩句,畢竟,他還沒忘了對那個男孩道歉的事情,他不確定男孩是否會接受他的道歉,但是至少,如果有赫敏的幫助,成功的可能性也許會大一點。

在哈利的努力下,當他們離開禮堂前往斯普勞特教授的課堂時,赫敏終于不那麼生氣了,當然,她也沒什麼好臉色,不論是對羅恩還是對他自己。

就在哈利以為今天糟糕的事情都已經過去時,很快的,他就發現自己錯了,真正令他難堪的事情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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