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兒伸手拿糕點的動作一頓,看了眼走到自己身旁的女人,挑眉道︰「陳金珠,連你這種人都敢出現在這宴席上,我又有什麼不敢的?」
因著今日招待各府的夫人、小姐,為了不給周府丟臉,沈向穗特地找了幾件自己平日里不大穿的衣服給陳金珠,所以,今日的陳金珠一改以前的土氣,身著紫紅色綢緞襖子,頭上戴著步搖,倒還真有了幾分有錢人家姨太太的感覺。
一听蘇婉兒這話,陳金珠擺出了囂張的氣勢,沖著蘇婉兒生氣道︰「蘇婉兒,什麼叫我這種人,你別忘了,我現在可是周府的女主人,像我如今的身份,能同你這種嫁了泥腿子的鄉巴佬說話,那都是給你臉了!」
「主人?」蘇婉兒將手里的糕點吞下肚,語帶不屑道︰「陳金珠,你騙誰呢?你一個侍妾最多也就比下人好一點兒罷了!」
「還周府的主人?你是沒搞明白自己在周家的地位呢?還是覺得我好騙,憑著一個隨時都能被人發賣掉的侍妾身份就想在我面前擺譜?」
「你!」陳金珠被蘇婉兒氣得不輕,咬著牙道︰「姓蘇的,你別囂張,待會兒我讓你哭都沒地方哭!」
陳金珠話剛說完,身後就傳來沈向穗的笑聲︰」婉兒,你們在說什麼呢?」
一听沈向穗的聲音,陳金珠原本猙獰的面孔瞬間掩去,很是熱絡道︰「大少女乃女乃,沒什麼,我與三嫂許久沒見,很是想念呢,所以,就拉著她閑聊了幾句。」
經陳金珠這麼一提醒,沈向穗倒是也想了起來,輕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道︰「哎呦,瞧我這記性,倒是忘記了,婉兒你跟金珠可是姑嫂關系呢!」
蘇婉兒瞧著陳金珠在沈向穗面前裝出來的乖巧,心中一陣鄙夷。
什麼很是想念?
我可去你的吧!
剛剛是誰在她面前拿喬擺譜的?
這會兒又想在沈向穗面前裝姑嫂情深的畫面。
呵呵!
不好意思!
你想裝善良還得問問她蘇婉兒願不願意配合!
只見蘇婉兒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露出委屈的表情,忙對著沈向穗擺手道︰「大少女乃女乃,可不能說我同金珠是姑嫂關系呢!」
「為什麼?」沈向穗下意識地問道。
蘇婉兒怯怯地看了眼旁邊的陳金珠,陳金珠被她這眼神看得心尖兒一跳,瞬間升起一抹不祥的預感。
果然,就听到蘇婉兒委屈道︰「金珠剛剛同我說了,她現在是周府的主人,可不是我們這種開鋪子的鄉下人能高攀的!」
「姓蘇的,你別亂說……」
沒等陳金珠把話說完,蘇婉兒又一臉真誠地對她道︰「金珠啊,我知道你看不起三嫂我這種開鋪子的鄉下人,你放心,為了不給你丟人,三嫂以後都不會參加這種宴會了,若是在街上遇到了,三嫂也會當做不認識你,不讓你為難的。」
反正她也不喜歡這種宴會,不參加正好!
陳金珠︰「!!!」
沈向穗和趙淑秀笑眯眯的表情在听完蘇婉兒的話後瞬間變得很難看。
趙淑秀更是忍不住生氣道︰「開鋪子怎麼了?來參加賞梅宴的夫人小姐里頭,有多少是家里頭開鋪子的?若是照你這般說,那豈不是大家都高攀不起你了?」
「我……」
沒等陳金珠把話說完,沈向穗也面色嚴肅道︰「陳金珠,你沒進我們周家之前也就是個鄉下人,你這般嫌棄別人,那怎麼不見你嫌棄自己啊?」
一個是縣太爺的女兒,一個是周府大少女乃女乃,陳金珠自然一個都不敢得罪,听著這兩人的訓斥聲,除了低頭,連一句頂嘴的話都不敢說。
「婉兒,你也別為這種嫌貧愛富的小姑子傷心了,走走走,我帶你去瞧瞧咱們院子里開得最美的梅花。」沈向穗說完,連看都沒看陳金珠一眼,就拉著蘇婉兒走了。
看著三人離開的背影,陳金珠氣得恨不能攪碎手里的帕子,蘇婉兒,你給我等著,最後到底誰哭誰笑還不一定呢!
就在陳金珠生氣時,無人搭理的王嬌走了過來,上下打量著面前的女人道︰「你同那姓蘇的是姑嫂關系?」
陳金珠听著王嬌的話一愣,又見她穿戴不凡,便換了副面孔,委屈巴巴道︰「是啊,蘇婉兒是我三嫂,不過她對我有偏見……」
王嬌听完陳金珠抹黑蘇婉兒的一番話後,同樣露出氣憤的表情道︰「姓蘇的那賤人慣會裝模作樣,偏還有人相信,可真是愚蠢至極。」
陳金珠瞧著王嬌一副對蘇婉兒很是厭惡的樣子,便試探性問道︰「王夫人,你不喜蘇婉兒嗎?」
「何止是不喜,本夫人簡直憎惡她到極點。」王嬌直接道。
陳金珠一听她這話,臉上立馬露出了興奮的表情︰「不瞞王夫人,我對我那三嫂也是討厭的很。」
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王嬌和陳金珠這兩人不喜蘇婉兒的人湊在一起,倒是聊得熱火朝天,至于聊天內容,無非就是說關于蘇婉兒的壞話。
周夫人正在同其他幾位夫人聊天,瞧著沈向穗和趙淑秀同蘇婉兒過來便止了話題,朝沈向穗道︰「穗兒,你身旁這位夫人瞧著面生,是哪個府邸的啊?」
「回母親的話,這位是咱們縣城陳氏鹵味食鋪的老板娘,她相公姓陳,是劉捕快的兄弟,您歡喜吃的鴨脖和鴨架都是出自他們的鋪子。」
听著沈向穗的話,周夫人笑著道︰「原來是陳夫人啊,你們鋪子做的鹵味我可真真是愛吃的很呢!」
這時,周夫人身旁的孫夫人也道︰「陳夫人,我們家老爺素日里對飯菜挑剔的很,卻也對你們鋪子的鹵味贊不絕口呢!」
「是啊,還有我們家老爺,每隔幾日就必要讓府里的下人去買你們鋪子的鹵味解饞!」李夫人也道。
幾位夫人說著,又打量了一下蘇婉兒,孫夫人率先夸獎道︰「陳夫人生的可真真是標志啊!這若不是發髻同我們一樣,我還以為是哪個府里未出閣的姑娘呢!」
「陳夫人,我瞧著你皮膚也是光滑的很,可一點兒都瞧不出是在鋪子里忙活的,你這保養皮膚上,可有什麼訣竅啊?」李夫人好奇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