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電話過來的是負責盯著何欣雅那邊的私家偵探。
「喬小姐,您要的東西拿到了。」
錦堂被清了場,喬知語確定附近沒人之後才道︰「何欣雅把痣祛了?」
雖然是疑問句,但她的語氣卻十分篤定。
哪怕接觸過很多次,私家偵探也還是被喬知語的敏銳程度驚了一下。
「是的,因為何欣雅的那顆痣色澤較深,需要多次激光,跟我們合作的小護士就找機會錄下了一段,視頻我看過了,很清晰,也拍到了何欣雅的臉。」
喬知語隨口應了一聲,轉而問道︰「你特意跟我說這些,應該不止是給我講講過程吧?」
私家偵探噎了噎︰「喬小姐果然敏銳。」
「有話直說吧。」
「那個姓宋的小護士要求再加五十萬。」私家偵探諷刺的笑了笑,「小姑娘胃口挺大的,我本來想直接拒絕,但她手里好像還有別的東西。」
「姓宋?」喬知語涼涼地彎了下嘴角,「這個護士是不是叫宋佳蓉?」
私家偵探這回是真的愣住了。
「您怎麼知道?」
喬知語靠在牆上闔起眼,用舌尖抵住上顎,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她怎麼知道的呢?
因為上輩子負責她病房的護士之一就是宋佳蓉。
那個在她病房里耀武揚威,仗著她癱瘓在床不能反抗,受了氣就對她暗地里又掐又刺的護士就叫宋佳蓉!
只是個不值一提的小角色,喬知語重生回來後並沒有打算找過去算賬,沒想到宋佳蓉竟然自己撞進了她手里。
這可真是……
太好了!
喬知語眸光森冷,語氣卻輕柔至極。
「她手里還有什麼?」
私家偵探連忙道︰「她錄了不少何欣雅罵人的視頻和音頻,里面好像牽扯到一些隱秘的事情,都是何欣雅在情緒失控罵人的時候透露出來的。」
他這麼一提,喬知語就心里有數了。
「何欣雅啊,還真是蠢的讓人心疼。」
剛愎自用,愚不可及,還自以為是,估計何欣雅認定恆安是她的地盤,無論她怎麼撒潑打滾都不會有消息泄露出去,所以才會在醫院里就露了原型。
私家偵探對這話真是無比贊同,他負責盯著何欣雅的時間不短了,早就對那個女人的愚蠢深有體會。
「喬小姐,那宋護士這邊要怎麼處理?」
「先把祛痣的視頻發給我,然後再讓她給兩條有內容的音頻。」喬知語玩味一笑,「我總得先驗貨,才能給錢對不對?」
私家偵探急忙應下︰「好的,我這就去聯系宋護士。」
「對了。」喬知語提醒道,「這幾天你記得盯緊點,最好能把何欣雅的一言一行全部錄下來,錢不是問題。」
私家偵探一愣︰「這兩天會有什麼特殊情況嗎?」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喬知語說完就笑著掛了電話。
何家所有的流動資金都變成了那堆華而不實的家具,人也被她從喬家老宅里趕了出去,何文峰在公司的地位搖搖欲墜。
這些事情老謀深算的白吟秋和何文峰或許能忍,但腦子最多只有核桃仁那麼點大的何欣雅卻絕對忍不了。
強迫何家人搬進出租屋,就是喬知語為何欣雅準備的最後一根稻草。
她啊,可等著那個蠢貨發瘋呢。
喬知語進洗手間補了個妝,確定看起來沒有異常後才重新回到包間。
飯菜都已經上齊了,但祁湛行和葉文博卻都沒動筷。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喬知語總覺得包間里的氣氛有點奇怪。
「抱歉,久等了。」
祁湛行眉梢一挑,皮笑肉不笑道︰「你覺得我是在等你?」
喬知語︰「……」
天地良心,她真的就是禮貌性的說句客套話,有必要這樣?
葉文博怪腔怪調的笑了一聲。
「祁總要是有空的話,我這邊有兩門課程挺想推薦您去學一下的。」
俊秀的青年托著下巴,慢悠悠道︰「分別是語言的藝術和如何提高情商。」
「……」喬知語看葉文博的目光簡直像是在看一個慷慨就義的勇士。
還有這詭異的火一藥味。
就接個電話的功夫,包間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這桌子菜里是熊心豹子膽嗎?
祁湛行照舊是那副面癱冷臉,從始至終連眼睫毛都顫一下。
「我也有門課程想推薦給葉先生。」
葉文博笑了笑︰「那敢情好,我先謝謝祁總了。」
祁湛行撩起眼簾掃了他一眼。
「課程就叫面對絕望該如何坦然赴死。」
喬知語︰「……」
她抽了下嘴角,拖開椅子坐下。
「是我的錯,沒點好菜。」
這跟菜有什麼關系?
在兩個男人稍顯疑惑的視線下,喬知語莞爾一笑。
「但凡這桌上有盤花生米,二位也不至于醉成這樣。」
她是來吃飯的,又不是跑來上刑的,誰有功夫看這倆人針尖對麥芒?
真當她性子好是吧?
或許察覺到喬知語心情不佳,後續的用餐過程那叫個安靜如雞,簡直把食不言這三個字詮釋的淋灕盡致。
一頓飯吃完,葉文博進喬氏工作的事也算是徹底定下來了。跟葉文博談好正式入職的時間後,喬知語就跟著祁湛行回了祁宅。
喬知語今天累的不輕,正準備回房休息,就被祁湛行按在了門板上。
高大健碩的男人將她攏在懷中,稍微急促的呼吸落在喬知語的耳畔,讓她倏地精神了起來。
「喬小姐膽識見長。」
說話間泄露出的吐息端端正正的映在喬知語的耳朵上,距離近的就像是這男人正在吮著她的耳垂一般。
本能涌上的戰栗感讓喬知語輕顫了一瞬,她抬起頭對上祁湛行的視線,瑩潤雙眸中似有水意。
「祁先生這是要跟我記仇了?」
「記仇?」祁湛行嗤笑一聲,「我可沒有仇人。」
沒人有資格做他的仇人。
喬知語心念一動,想起這男人先前在車上時別扭的反應,鬼使神差的伸出手臂環住祁湛行的脖子。
「那你這是要跟我算賬?」
女人刻意放柔了的聲音又綿又糯,如同一只收起了趾甲的小女乃貓,正在用軟軟地的肉墊撩撥著祁湛行的心弦。
他的呼吸驀地沉重起來,環著喬知語腰身的胳膊一緊。
「確實要算賬,還得算一整晚。」
喬知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