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突然的沉睡

九天之地。

陳裂的意識再次降臨。

天地轟鳴消失,天空之上的永暗也隨之褪去,但仍舊未恢復如初,而是殘留著陰沉與烏雲。

一尊真神的情緒時刻影響著整個九天之地內的一切,而看天氣,九天很顯然並未消氣。

以對方那高傲的性格,突然被那麼狠狠一摔,心里的氣怕是別想消下去了。

陳裂嘆息。

罷了罷了,畢竟還是個孩子,而且那麼可憐,自己就讓對方隨便撒氣吧。

念頭落下,卻不見九天。

奇怪。

陳裂疑惑。

他現在來了,九天不可能沒有絲毫察覺,以對方的脾氣肯定會第一時間沖上來把他鎮壓在永暗之地五百年並且朝上,沒道理這都半天了也不現身來找他撒氣。

有問題。

記錄︰九天佔據了你的神石,隔絕了記錄信息的探查,無法找到問題所在。

不用找了。

陳裂心有所覺的抬頭看向陰暗天空,眼神緩緩亮起,看到了那洶涌著的,濃濃陰雲後的大恐怖。

永暗並未褪去,而是隱藏在陰雲後更加遙遠的彼岸。

此刻,在他的視線中,那一望無際,比虛空還深邃的永暗之中,一顆萬米巨大的腦袋正從永暗中伸了出來。

腦袋的面容不斷變化,額頭有黑紅色獨角,獨角垂釣著九個七彩燈籠。

九雙整齊排列的眼眸燃燒著各色火焰,半閉半開。

九對黑色狐耳微微顫動,眉心九道神印流轉,腦袋後有著一道似佛陀般的幽暗光輪,光輪緩緩旋轉,其中內斂的神光閃爍不斷游走,異象生生不息,散發著及其邪魅詭異的氣息。

魔發狂舞,遍布永暗天幕之中隨意攪動。

臉上蝌蚪般的神紋密密麻麻,匯聚成一道同樣詭異邪魅的紋身。

口中含有一朵不知名的黑色花朵,花朵合攏,其中似乎蘊藏著什麼存在,讓人僅僅只是一看便感覺無比心悸。

太多的異象了。

只不過一顆腦袋而已,便好似匯聚了成千上萬,數之不盡的異象,每一個異象都不相同,都散發著神道氣息與天地痕跡。

如此對比下,腦袋前那美腿修長,腳踏萬里陰雲,身披紫色雷電神衣,銀白秀發飄舞,手持玄月長槍的九天真神無疑遜色了許多,渺小如螻蟻。

「玄女大人何故如此生氣。」

大腦袋開口,聲音如滾滾雷鳴,但卻無法穿透陰雲,只能回蕩在陰雲與永暗之間。

陳裂能看到,自然也能听到。

「回去!」

九天的聲音內毫無感情,平淡如水,卻給人一種無法反抗的命令之感。

「呵呵。」

大腦袋晃了晃獨角上的七彩燈籠,面容由男性變化成一個女人的容貌,道︰「玄女大人既然讓我等回去,看來大人還未休息好哦,也是,畢竟大人可是被我等傷及到了本源。」

面容再次變化成另一個陌生男子,繼續道︰「多謝玄女大人心生氣憤,這才能夠讓我等月兌困出一顆腦袋,如此機會不可多得,大人不如與我等再戰一翻。」

嗯嘛嘛…

陳裂干咳一聲,神色間滿是羞愧和心虛。

如果所料不錯的話,那大腦袋就是古來界九族超神融合下的產物,對方應該是被鎮壓在永暗之地的,結果因為他那一摔導致九天生氣之下出了一點問題,讓那大腦袋月兌困了。

一切都是他的原因,他罪孽深重。

「大膽!」

九天冰冷無情的聲音落下,而後手中玄月長槍橫掃而過,一道恐怖玄月隨之浮現,橫亙在整個永暗天幕,微微一蕩後直接命中大腦袋,將那大腦袋斬成了兩半。

吼!

怒吼聲響起,其中充滿了痛苦與恐懼。

毫無意外,大腦袋如豆腐一樣被玄月切開成兩半,並且在玄月之光的籠罩下猶如點燃的蠟燭一樣迅速融化。

永暗席卷覆蓋,將玄月吞噬掩蓋。

其中,喘息聲響起︰「大人不愧是以戰成神,若非永暗庇護,那一擊足矣將我等斬殺。」

「可惜了,我等主動遁入永暗,既求鎮壓,亦求庇護。」

「玄女大人,當永暗消逝之時,便是我等成就真神歸來之時。」

「屆時…還望玄女大人…」

「…」

最後的話語伴隨著永暗的徹底沉寂而消失。

陰雲上,虛空歸來。

轟!

九天身上神衣破裂,嬌軀如雷霆般墜落,一路上破開陰雲,直直的砸向大地。

砸的有點準。

陳裂看著那墜落而來,砸向自己的雷霆,猶豫了下決定還是不動的好,默默伸出雙手迎接。

剛摔了人家,這要是再不接,任由對方摔在地上實在是不合適。

主要是怕再把對方氣出點事情。

傲嬌就是傲嬌,隨便生個氣都這麼大動靜,如此除了寵著哄著,還真就拿對方沒辦法。

雷霆電閃落下。

懷中一沉,陳裂穩穩接住少女的同時也被這股力量沖的直接跪在了地上。

這一跪,大地直接被轟的一聲跪出了一個巨大天坑。

飛揚的塵土消散。

天坑中,陳裂周身 里啪啦的雷電繚繞,最終徹底歸于平靜。

見此,他松了口氣,道︰「呼…好重…」

懷中,九天小嘴一張,而後猛地咬了上去,銀牙那個用力呀,直接將陳裂身上的永恆凍結給咬碎了,將那光潔肩膀咬出了一個血淋淋的牙印。

為什麼說光潔的肩膀呢?

因為永恆凍結被咬碎,所以陳裂的身形一陣變化,恢復成之前的女人模樣了。

畢竟是真神,哪怕隨便一咬也不是當下的無敵力量能夠抗衡的恐怖。

凍結被咬碎還無所謂,主要是真滴很疼。

陳裂當即倒吸口涼氣,聲音哆嗦道︰「松,松嘴。」

肩膀上,小嘴更加用力,極致的觸感讓他可以清楚的感受到那一排整齊牙齒,還有那兩顆虎牙的形狀。

「疼疼疼!」

陳裂嬌軀顫抖,道︰「錯了,我錯了,有話好說,先松嘴。」

九天無動于衷,再次用力,牙齒一路破開肌膚,血肉,要多使勁有多使勁,從中更是能夠感受到那滿滿的憤怒。

看來不咬個痛快是不會松嘴了。

陳裂無奈,又無力崩開肩膀上的小嘴,如此只能任之由之,起身看了眼四周的破碎,而後動身離開了天坑,來到天坑外的花海中背靠著一顆孤零零的老樹坐了下來。

在此期間,九天一直在用力咬著泄憤。

「唉,我的九天呀,因為被統治下的子民背叛,氣的呀…」

陳裂忍著疼痛強行感嘆道︰「氣的都咬人了。」

「唔。」

小嘴中傳來悶聲。

這一聲可不簡單,充滿著惱怒與氣憤,咬的更加用力了。

陳裂感覺自己肩膀上的肉快要被咬下來了,整個人都已經疼麻了。

算了,還是別再說風涼話了。

無言中,他看著天空中那散去的陰雲,緩緩撫模著少女的後背,平息著少女的憤怒與委屈。

許久之後,少女心滿意足的松嘴了。

肩膀上的傷口迅速愈合,最終殘留著血跡與一道無法磨滅的牙印。

陳裂沒有在意,隨手將隨之變化的裙衣拉好蓋住肩膀,低頭看向懷中的少女,目光在對方那沾染著血跡的小嘴上頓了頓,忍不住道︰「你牙齦出血。」

九天舌頭舌忝了下嘴唇,打了個哈欠,扭頭道︰「本宮現在不想跟你說話。」

話落便像一只小貓咪一樣蜷縮在懷中休息起來。

陳裂抱著少女,感覺身體莫名的虛弱,道︰「咬就咬吧,干嘛還吸血呢,都被你榨干了。」

九天輕哼一聲。

陳裂疲憊閉眼,感覺前所未有的疲憊。

記錄︰你的…屬性面板…被…榨干了…陷入沉睡…

記錄︰你的神性…與神火…陷入…虛月兌狀態…

記錄︰你的…眾技能陷入…虛月兌狀態…

記錄︰你太過疲憊…陷入沉睡…

老樹下,陳裂意識沉寂,抱著少女沒了動靜,只剩下平穩的呼吸。

見此,九天輕聲自語道︰「好像吃的有點多了…哼…誰讓你不听話,欺負本宮…」

值此之際,一陣風輕扶而過,老樹顫抖,飄下落葉。

一道身影不知何時悄然出現在老樹下,九天與陳裂的面前。

如果陳裂此刻還醒著一定會懵逼,因為出現在面前的身影是個女人,還是一位很熟悉的女人。

希蓮!

最不可能的身邊人,恰恰是隱藏的最深的人。

一如此刻,希蓮上前跪坐在陳裂身邊,將陳裂攬入懷中輕柔撫模。

在其眼眸中,深邃神光若隱若現。

「你越界了。」

九天牢牢霸佔著陳裂的懷抱,冷聲道︰「不要以為你佔了便宜,利用此身為自己孕育神胎,就可以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不把本宮放在眼里。」

聞言,暫時佔據希蓮身體的世界瞥了眼九天,道︰「好吃麼。」

九天冷哼道︰「再好吃也沒你偷吃的多。」

世界淡淡道︰「我還以為你會將他徹底吃干淨。」

九天因為陳裂那礙事的史萊姆調整了下姿勢,道︰「本宮想吃多少就吃多少,你沒事的話快點走,不要在這里礙本宮的眼。」

世界無動于衷,道︰「我可以幫你。」

九天不屑道︰「不需要,你休想趁機竊取本宮的力量。」

世界輕聲道︰「你我之間又何必分的如此清楚,畢竟我們從來都不分彼此。」

九天道︰「那是曾經,現在不一樣了。」

世界輕嘆道︰「你呀,何必如此。」

九天舒舒服服的躺著,道︰「本宮行事與你無關。」

世界淡淡道︰「你動了他,便與我有關。」

九天昂首道︰「本宮向來懲罰分明,這是他的懲罰,摔落本宮,不寵著本宮的懲罰。」

世界玉手落在九天九族小嘴上,道︰「明明是你忍不住誘惑偷偷貪吃,若非你最後清醒過來,他只怕早已被你吃干淨了。」

九天抬手拍掉了嘴巴上的玉手,道︰「他心疼本宮,喜歡,心甘情願被本宮吃,你管不著,再說本宮吃的那麼點,他睡一覺就恢復好了。」

「你不就嫌本宮一口氣吃的多了點麼,你也沒少偷吃,跟你比起來,本宮吃的那點才不算什麼。」

「…」

世界無語。

她也確實有吃,但她是一點一點,不被察覺的偷吃,是那種對彼此都有好處的偷吃。

而九天卻是直接強行索取,沒有付出。

不過九天的性格確實從來都是如此,她也早已料到。

好在這一次的偷吃雖然有點多,但未傷及陳裂的根本,只要睡一覺就可以恢復過來,不然的話她可不會對九天如此客氣。

「你可以吃,但不能吃干抹淨什麼也不付出。」

世界都目的很明確。

九天小嘴一抿,不耐煩道︰「小氣鬼,知道啦,等他醒了,本宮大發慈悲,陪他睡一次好了吧。」

世界輕點臻首,道︰「如此最好。」

清風依舊。

九天不快道︰「你怎麼還不走。」

世界輕撫著陳裂的臉頰,柔聲道︰「我要等他睡醒,看著你陪他睡。」

九天嘀嘀咕咕,最終重重的哼了一聲,也陷入沉睡。

世界默默陪伴等待,看向天空的眼神深邃莫測,似乎在醞釀著什麼…

外界,洞天神梭內。

紅嫣與旖旎看著忽然沒了動靜,一看就睡著了的陳裂,不由面面相覷,不明所以。

好好的,怎麼忽然睡著了呢。

藍星,副本世界內,地底深處的龍淵城中。

古稚于神樹內修煉,某一刻忽然睜眼,眼中神光一閃而逝。

變弱了,地心深處那連通著副本外的世界,化作黑洞的恐怖力量變弱了。

為什麼會有如此變化?

他的心神起伏不定,猶豫不決。

那是陳裂的力量,難道是陳裂出現了什麼問題,所以留下的力量才會變弱?

要不要趁此機會動手…

片刻後,他緩緩吐了口氣,神色堅定下來。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要動手。

不過以防萬一還是先試探一下。

抬頭,他的目光穿過一切阻礙,來到了那直通地表世界都裂淵中,落在充斥在裂淵中的樊籠上。

如今的樊籠內沉睡著數之不盡的赤脊獸,其中更有不少人類失控後所化的赤脊獸。

很顯然,白王的入侵他要再來一次,而他的入侵將會比白王猛烈無數倍。

思定,正當他要動手時,一道身影憑空而現,道︰「為什麼還要一意孤行。」

西王母眼眸失望,道︰「你很清楚與他為敵並非好的選擇。」

古稚不意外,道︰「只有成神,我才可以庇護一切,母親才可以將一切逆轉,回到末日之前。」

「到時候,那些失去的人都會回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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