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亞凡驕傲的問道。
他對自己的手藝有絕對的自信。
「我‧‧‧」
林莊剛想答應，但是被周明聲給制止了。
「我們還是先談談，你對你的徒弟都是怎麼培養的。」
「當然可以。」
周亞凡點點頭，完全不介意透露自己徒弟的待遇，不過他還沒收過徒弟，待遇的話。他想了想，溫聲道。
「其實我也沒有太多要求，行拜師禮是應該的，听師傅的話也是應該的，平時不能懈怠，不能偷懶，其余的沒有了。」
雖然收徒弟是為了滿足自己，但是徒弟本人也能學到很多別人不能學到的東西。像以前想學東西，只能去當學徒，去給人打雜，沒有錢不說還不一定能學到東西，想學東西還得賄賂人家師傅。
現在主動有人送上門來說願意教，其實已經很不錯了，這點要求也不過分。
「他還在上學，學不能退。」
周明聲說出了自己的要求。
「這個是自然，正好他選的專業也對口，不過，除去上學的時間，他本來的空余時間就不多了。我要求他住到我那里去，一下課就得跟著我學，不能偷懶。」
「另外，在沒出師之前，就算他畢業了，也不能出去賺錢。」
周亞凡隨口補上了這個要求。
他以為這個要求無足輕重，雖然不知道林莊和這些人是什麼關系，但是光看住的小洋樓也不像是沒有錢的樣子，那自然不會急于賺錢。
沒想到林莊臉色大變，眉頭深深的蹙了起來。
「這個要求我不能答應。」
他搖搖頭，低落的道。
他家里缺錢，現在他花的錢也都是明明家的，他現在還在上學還好說一點，但是如果畢業了依舊沒有收入，那他算什麼人了，我不能這麼做。
「這‧‧‧為什麼？你缺錢？」
周亞凡疑惑的問道。
他有這種要求也是有道理的，畢竟拜師了，以後出門干這行的話，頂的是他的名頭。手藝不到家就出去接活，到時候丟的是他的臉。
林莊被這人的問題給徹底擊敗了，不是，誰不缺錢啊？他努力學習不就是為了掙錢過更好的生活嗎？包括學雕刻也是，小時候是興趣，現在既是興趣，也是謀生的手段。
周亞凡肯定是沒有受過生活的毒打，不然也不會問出這麼智障的問題。這話連葉星和周明聲听了都得發愣，這是什麼不食人間煙火的小仙男啊！
「你預計他要多久才能出師？生活哪樣不需要錢？周先生，你的問題未免太可笑了點。」
葉星忍不住笑著反問道。
周亞凡臉色有點難看，雖然他這麼說是有點不妥當，但是也沒想到葉星會直接指出來。不過為了收徒弟，他還是忍下來了，調整了一下心態和表情，繼續道。
「這要看天分和努力，少則五六年，多則七八年甚至十幾年都有。」
「既然你們缺錢，我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他可以出去接活，但是不能打著我的名號，在出師之前不能讓別人知道他的師傅是我。」
周亞凡用高高在上的態度道。
說實在的，剛經歷過這麼難捱的幾年，大家吃飯都吃不飽，現在還有誰會關注什麼手藝人嗎？哪里來的多大的名聲？
這人的態度感覺，怎麼說呢，可能是過于清高了，跟他們這些俗氣的不是一類人。
反正葉星和周明聲當即就對他失去了好感，不過這畢竟是林莊自己的事，幾人偏頭，等林莊自己的回答。
「對不起，不用了。」
林莊緩緩搖頭，拒絕道。
他照現在的路走下去，只要畢業就可以掙錢了，根本不需要那麼多年，而且不出師的時候還要偷偷模模的。給人雕兩個小木雕嗎？這能賣多少錢？
「什麼？你剛剛不是想答應的嗎！你別忘了，我能教給你的，可比你老師教的多多了。」
周亞凡有些惱羞成怒，沒想到自己會被人拒絕。
他以為自己屈尊降貴的過來，又展現了一番自己厲害的手藝，這人就會乖乖跟他走了。
「對不起。」
林莊只是搖搖頭，沒再多說。
「你們不勸勸他嗎？找一個像我這麼厲害的師傅可不容易。」
周亞凡不悅的看向葉星和周明聲，想讓這兩人勸一勸。
勸什麼勸，听見林莊拒絕了，她們高興還來不及呢。干嘛要給自己找一個大爺啊，現在的日子過的不舒服嗎？
「不用了，謝謝您的抬愛，天色晚了，我們房間不多，就不留你住下了。」
葉星趕客道。
「你！你們這麼浪費他的天賦，會後悔的！」
周亞凡憤憤不平的道。
明明穿著西裝，但是這甩手的樣子，像極了穿著長袖長袍的留著胡子的老封建大爺。
「這就不勞你費心了。」
葉星繼續搖頭。
後悔啥啊，後悔沒給自己找個祖宗嗎？師傅要是沒找好，那可是要受苦一輩子的，所以還是別找了。
「呵，以後你們別來求我！」
周亞凡也不多說，起身氣憤的走了，白白浪費了他那麼多功夫。
「放心，不會出現這種可能的。」
葉星淡然道。
人走了，客廳里一下子陷入了安靜，林莊有點猶豫的問道。
「你們會不會覺得我這樣‧‧‧」
很愛錢。
林莊是一個現實的人，他想獨立，想掙錢，想養明明，想給家里寄錢，而不是像這樣一直靠聲子哥養。他也害怕有一天明明會嫌棄他沒出息，會離開他。
所以他不想去拼什麼虛無縹緲的未來，他覺得按照這樣的進程進行下去，比較穩妥。
「不會，別瞎想，我們都支持你的。
剛剛那個周先生听口氣就不是什麼好講話的人，你看當他徒弟，且不說以後能不能掙錢吧。就算能掙錢，但是當徒弟就得听他的話，那得多憋屈啊，說不定他讓你有錢都沒地花去。」
周明明第一個發言，嫌棄的不行。
而且听他那意思，當了他徒弟，以後林莊就要跟他走，那她們豈不是都不怎麼能見面了。
「就是，林莊你別多想，掙錢的機會多的是，沒多久也放寒假了，等寒假讓你聲子哥帶你去掙錢。保證幾天就能掙一大把錢了，咱別听他瞎忽悠。
又得辛苦干活還不一定掙錢還得听他話，受那罪干什麼。」
葉星緊接著道。
林莊現在讀的專業一樣學的是他喜歡的東西，然後有空的時候去掙掙錢，這日子不舒服嗎？
這個當口，不怕掙不著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