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听見衛金風的提醒,江煢星才意識到自己的腦瓜子還在疼。
剛剛事情太多,竟然一時忽略了,現在想起來,又開始一陣陣地疼。
「快去我師父那兒,她治愈法術很厲害的!」衛金風道。
江煢星揉揉額角,「好,多謝。」
確實要請谷心嬋幫忙看看,也不知道神識要怎麼養才能養回來。
谷心嬋正坐在大殿的一角恢復靈力。
見到她過來,谷師伯露出一抹溫和笑容︰「听說那個元嬰是你殺的?」
「也沒有,是大家配合,一起殺的,我只能算是運氣好,正巧是最後一個結果了他的人。」江煢星謙虛道。
她說得輕松,谷心嬋卻不會信以為真。
見這孩子不好意思多談,她伸出手︰「哪里受傷了?我幫你看看。」
江煢星將自己的情況說了一遍。
「切割神識?」一听,谷心嬋臉立刻沉了下來,神態頗有江煢星記憶中那些醫院里穿白大褂的醫生的風采,「你可真是膽大妄為,連神識也敢隨意動,不怕留下什麼永久的後遺癥?」
江煢星諂笑。
大夫,哦不,谷師伯的擔憂不無道理,她其實也不是那麼膽大妄為的人——但是她有逆轉符嘛,實在治不好的話,將自己的身體狀態逆轉到切割神識之前不就行了?
因此她才這麼有恃無恐。
見她這副樣子,谷心嬋無奈地嘆息︰「罷了,你也是不得已,我寫個方子,回書院之後,你去丹房取藥,每日一顆,先吃一個月。」
看來能治。
省了一張逆轉符的江煢星一口答應。
這時,清掃戰場的衛金風跑過來︰「師父,這是那幾個元嬰期的儲物戒。」
「這些東西你先收好,等回去再說,」谷心嬋道,「此地不宜久留,等大家恢復得差不多了我們就離開。」
「弟子知道,」衛金風從已經失去主人的儲物戒里掏出一本破爛的冊子,「我在孫樟的儲物戒里面發現了這個,不知道該如何處理……」
谷心嬋接過。
「是什麼?」江煢星好奇。
衛金風左右看看,見這旁邊沒什麼人才開口︰「就是他們用來吸收別人的靈力的功法秘籍。」
江煢星面色微變。
難怪衛金風這麼急著過來。
這種秘籍固然珍貴,但留在世上總覺得像是一顆定時炸彈,指不定哪天就會成為一個禍患。
谷心嬋也陷入遲疑。
她拿到手的第一時間,就想將這本秘籍毀了以絕後患,但毒藥用好了也能救人,若是留下這本秘籍供後人參研,說不定還會有人因此受到啟發,創造出更加優秀的功法……
糾結片刻,她決定將這件事丟給院長去頭疼︰「我先收著,回書院再說。」
衛金風如釋重負地點點頭。
谷心嬋起身,環顧四周。
受了傷的眾人差不多都已經將傷口包扎完畢,可以離開了。
「走吧,我們想辦法出去。」
話是這麼說,但來時的路已經被堵上,他們要是想離開這里,只能另外找路。
有弟子積極地舉手︰「先前我看見有不少匡正金丹期從牆壁上逃出去了!這地方一定有暗門。」
宣師姐叉著腰一臉不高興︰「剛剛我找過了,根本看不出暗門在哪,他們可能有口訣。」
那就沒辦法了。
江煢星出主意︰「既然知道什麼地方有路,不如強拆?」
谷心嬋搖搖頭︰「此地是地下,最好不要鬧出太大動靜,我先問問厲鳴師兄和宋師弟現在怎麼樣,再做打算。」
說著,她取出通訊符。
沒等催動符,遠處隱約傳來沉悶的響聲,很快腳下的地面開始晃動,先前打斗影響到的雕塑零零碎碎往下掉。
眾人驚慌不安地互相交換視線。
「這是……地龍翻身?」
不會吧?
江煢星心涼了半截,抬頭看看不斷往下掉灰的頭頂。
要真是地震,他們豈不是會被活活埋在這里?
身為修仙者,死倒是死不了,只是不知道要挖多久才能重見天日。
「不對,聲音似乎越來越近了。」谷心嬋側耳傾听。
聞言,眾人也開始凝神細听,發現果然如此。
動靜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轟隆!」
伴隨著一聲巨響,大殿的牆壁上多出一個大洞。
煙塵四起,牆壁後面出現一群人影。
又有敵人?
眾人繃緊心弦。
「嗯?似乎結束了。」一道熟悉的青年嗓音響起。
正緊張的衛金風听見這個聲音,月兌口︰「宋師叔!」
煙塵散去,人影走出,正是宋師叔和厲鳴等人。
「你們沒事吧?」宋師叔環顧眾人,笑道,「听說他們的首領在這邊,我跟厲鳴師兄一解決掉那邊的敵人就趕過來了。」
厲鳴將手里涕淚漣漣的匡正修仙者丟在地上,抬手匯聚雷電——
那修仙者感覺到危險,大喊一聲︰「您說只要我帶路就饒我一命的!」
宋師叔也道︰「師兄,一諾千金。」
厲鳴的動作頓住,厭惡地踹了他一腳︰「滾吧!下次再讓我看見,必定殺你。」
那修仙者忙不迭地跑了。
厲鳴看向谷心嬋,輕蔑道︰「連首領都死得這麼快,看來匡正果然只是一群烏合之眾。」
宋師叔無奈︰「我們也損失了不少弟子……」
听到這里,江煢星看向他們身後的弟子們。
果然,原先的二十人只剩下十個左右,可見戰況之慘烈。
她剛準備唏噓,突然意識到不對︰等等!霍野呢?
男主怎麼也沒了?
反而才築基期的芸兒倒是好端端的。
就在她震驚又覺得不可能的時候,谷心嬋將她的疑惑問出了口︰「你的徒弟呢?莫不是也隕落了?」
「笑話!」厲鳴冷嗤,「我派他去追殺匡正的殘余勢力了。」
原來如此。
江煢星恍然。
就是說,男主怎麼可能輕易嗝屁呢。
「既然首領已死,我們上去吧。」宋師叔及時打斷他倆的針尖麥芒。
他們似乎已經知道從哪兒可以出去,江煢星等人跟著宋師叔,一路穿過他們剛剛轟出來的通道,來到另一個大殿。
這里看起來比他們那里淒慘得多,仿佛遭遇了雷劫,已經塌了一大半,只剩下幾根柱子岌岌可危地撐著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