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好幾天,江煢星都沒看見梁蔚笙的影子。
趁著這天上官桃不在家,她問在院子里練劍的姬徹羽︰「梁蔚笙人呢?」
「好幾天沒回來了。」幾乎天天都呆在家里的姬徹羽對他的動向很清楚。
「……至于嚇成這樣嗎?」江煢星不禁懷疑自己這一招是不是走錯了。
也許,梁蔚笙對上官桃的感情,只是葉公好龍式的喜歡?
之前看得舍不得挪眼,等人真的來到面前的時候,他居然慫得溜了?
江煢星恨鐵不成鋼地長嘆一聲,瞅著繼續練劍的姬徹羽︰「唉,早知道還不如給她介紹徹羽哥你呢,起碼靠譜。」
而且年紀也差不多大。
姬徹羽的劍尖顯而易見地一顫。
他停頓片刻,索性收勢,轉頭看向江煢星,似笑非笑︰「你說什麼?」
「我……呵呵,開個玩笑。」江煢星莫名心虛。
可惜,姬徹羽並沒有打算放過她,他提著劍一步一步走過來,雙眼也一直盯著她,將她死死按在原地,不敢輕易溜走。
江煢星咽了口唾沫︰「這麼生氣啊?徹羽哥。」
姬徹羽走到她面前,居高臨下的壓迫感。
他毫無預兆地彎下腰,昳麗的臉龐驟然在她的眼前放大,幾乎可以數清那根根分明的睫毛︰「小煢星,調皮的小孩子是會被打的,知道嗎?」
「我……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她別開眼,不知為何不敢看他,底氣不足地道,「你也就比我大了兩三歲,裝什麼大人。」
姬徹羽輕笑一聲,抬手將她身邊石桌上的劍鞘拿起,轉身離開。
「呼……」江煢星松了口氣,雖然她不太明白為什麼要松口氣。
可能是徹羽哥的氣場太強了吧。
……
又過了兩天,梁蔚笙終于出現了——雖然還是隔著通訊符。
「煢星,你不是說想找法子賺錢嗎?」通訊符那頭的聲音十分嘈雜,不知道他在什麼地方,「我找到一個好地方,你快來。」
什麼地方?
江煢星按照他給的地址,半信半疑地出門了。
那是澹言鎮外的一座醒目高樓,也是在試煉大會開啟前不久剛憑空出現的,大概率是一件空間法器,她本來以為是哪個修仙者察覺到商機,趁著試煉大會這段時間來開客棧撈一筆的,現在看來可能沒那麼簡單。
她來到高樓下,發現這里已經聚集了不少修仙者,氣氛熱火朝天,不知道的還以為試煉大會已經開始了。
江煢星穿過人群,走到高樓門口,看見門外張貼著一張告示。
「擂台?」
告示上表示,只要能戰勝當前的擂主,並連續守擂成功三次,就能拿到兩千顆下品靈石,守擂成功四次翻倍,能拿到足足四千顆,五次八千顆……以此類推。
江煢星眯了眯眼。
兩千顆下品靈石等于二十顆上品靈石,這對築基期修仙者來說不是小數目,難怪這附近到處都是人。
試煉大會在即,誰不想多賺點靈石買法器增強實力呢。
她環顧四周,沒看見梁蔚笙,估計那家伙在樓里,便往入口處走去。
剛到門口,一個身著利落短衫的青年笑容滿面地迎上前來︰「這位道友,入場需繳納二十顆下品靈石。」
江煢星痛快地掏出二十顆靈石交給他。
青年的笑容更深,替她拉開大門︰「道友請。」
厚重木門拉開,里面鼎沸的人聲和濃郁的酒香撲面而來。
江煢星踏入大門,厚重木門在她的身後重新關閉,將外界的光線遮擋得嚴嚴實實。
等到適應了這里昏暗的環境,她環顧四周,打量著這個地方。
高樓內部比外面看起來還要大得多,倒是沒她想象中那麼混亂。視線前方的正中央,一座高台上有兩個人影在纏斗,從高樓頂端落下的一束光剛好籠罩在高台之上,讓所有人都能將戰斗過程看得清楚分明。
高台四周,牆壁上環繞著一層層如蜂巢般的包間,端著酒菜的煉氣期修仙者在半空中飛來飛去,伺候那些看客。
這麼多房間,天知道梁蔚笙在哪?
江煢星低頭取出通訊符。
半柱香不到,梁蔚笙出現。
「你怎麼都進來了?到門口叫我出去接你啊!」梁蔚笙一臉心痛,「這邊門票那麼貴,干嘛掏這個錢?」
「還可以不掏錢直接進?」江煢星反問。
「別人不行,我是誰?沒有七公子搞不定的地方!」梁蔚笙一邊帶著她往里走,一邊自吹自擂地道。
「哦,七公子連二十顆下品靈石都舍不得出。」江煢星挖苦他。
梁蔚笙一時語塞。
不過江煢星也不是來找他斗嘴的,她看著高台上即將分出勝負的對戰,問道︰「你說的能賺錢的法子,就是這個?」
看起來倒也不錯,不僅能賺錢,還能鍛煉實戰,為試煉做準備。
她話音未落,台上的其中一人受到重擊,倒著凌空飛出高台。勝負分出,整個高樓內響起巨大的歡呼聲,期間夾雜著幾聲懊惱的嘆息。
「沒錯,你看,台上那個棕色衣服的修仙者已經連贏四場了,他要是下一場還能贏,就能拿到整整八千顆下品靈石。」梁蔚笙將她帶到一張長方形的桌子附近,桌子上被分成兩個區域,都堆滿了靈石,而桌子後面則掛著一塊牌子,上面寫了兩個名字,一個侍從打扮的人正將其中一個擦去,重新寫上另一個名字,另一個侍從則拿起一根長長的桿子,將桌上的靈石全都堆到一邊。
侍從打扮的修仙者們從高處飛落而下,不斷地送來更多靈石。
「這是在賭誰贏嗎?」這麼多的靈石晃得人眼花,江煢星挪開視線,問道。
「對,」面對江煢星不贊同的目光,梁蔚笙嘿嘿一笑,「現在守擂者的第五場比賽賠率已經上升到二點八了,富貴險中求啊!」
江煢星看向高台,棕色衣服的修仙者正在打坐恢復靈力,只不過這點時間恐怕也恢復不了多少,他的胸口不斷起伏,身上的傷口洇出血色,怎麼看都像是強弩之末。
「……你就這麼肯定他下一場還能贏?」她問。
「別人可能沒把握,但我是誰?」梁蔚笙靠著滿桌靈石,洋洋得意,「你七公子能拿到鑠金的第一手消息,誰的實力更強,一目了然。」
江煢星沉默片刻︰「你跟鑠金到底是什麼關系?你加入這個組織了?」
梁蔚笙搖搖頭,笑得高深莫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