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梁偉自從被派到埤城刺探情報,便著力發展各處眼線,好在有吳乾背後支持,要錢給錢,要人給人,如今埤城內暗影衛的數量不下百人,他們平日里都有自己的職業和身份,但是只要梁偉一聲令下,各種消息便很快從各個角落傳來。
吳乾听罷梁偉的匯報,高興道︰「當初派你小子來真是選對人了,這麼短的時間就能將暗影衛的眼線發展到如此規模,厲害啊。」
梁偉呵呵笑道︰「這還不算什麼,哪怕是王仁則府院中,也有咱們的眼線呢!」
吳乾听聞哈哈大笑,一邊笑一邊豎起大拇指。
眼看天色已晚,吳乾叮囑梁偉幾句,便匆匆返回浩天府,此時上官瑾和李秀雲早已回來了,上官瑾正在堂前吃茶,見吳乾回來,便問道︰「听福叔說你去大理寺了,刑正那小子沒刁難你吧?」
吳乾干笑道︰「我是去協助辦案,又不是嫌疑犯,他倒是想刁難我,但刁難得到嗎?」
上官瑾放下茶碗,笑道︰「算那小子識相,晚上你還要去王宮?」
「是的,太後和王上賜我宅院,我還沒當面謝恩,況且這麼久沒有和王上暢聊,心里也想得慌。」吳乾說道。
「嗯,算你還有些良心,那你快去吧,早去早回,記著,宮里規矩的,凡事需謹小慎微。」上官瑾叮囑道。
吳乾這才施禮告退,梳洗一番,換了身干淨衣服,便乘著福叔為他準備的馬車前往王宮。
此時宮門已經關閉,把守宮門的官兵一個個嚴陣以待,見有馬車朝這邊駛來,遠遠的便上前查問。
吳乾伸手從腰間取出郭公公給他的令牌,隔著簾子遞到車外,那守門將領一見令牌,連忙讓到一旁,施禮放行,竟連例行檢查都省了。
進入內宮,查看過令牌後,禁衛軍當值首領李先親自將吳乾領至豐王寢宮,便守至門外警戒,吳乾沒料到這塊令牌竟然如此厲害,便連忙將其揣入腰間。
這時,郭公公迎了出來,老遠便施禮道︰「吳將軍可來了,王上等你多時了,快隨老奴進去吧。」
吳乾笑了笑道︰「勞煩公公。」
進入內殿,只見銀甲衛士三步一個,站滿過道,在最里間的書房門口,郭公公站定腳步,才輕聲喚道︰「啟奏陛下,吳將軍來了。」
「請吳將軍進來吧!」聲音雖稚女敕卻又威嚴。
郭公公領著吳乾推門而入,小豐王李泓此時正在桌前看書,見吳乾入內,便放下書本,笑道︰「吳將軍不必客氣,以後沒人的時候你就不必行參拜大禮了。」
吳乾剛才還在為行不行跪拜禮猶豫不定,沒想到這小豐王竟如此通情達理,便拱手道︰「感謝我王恩寵,末將感激不盡。」
李泓示意郭公公關門,這才起身來到吳乾跟前,道︰「將軍北上,這一去就是年許,寡人甚是思念。」
吳乾看著眼前這個八歲大的小豐王,忍不住想到,這一年時間沒見,感覺這位王上長大了不少,帝王之氣日濃。
「末將也很掛念王上,不知王上近段時間一起可好?」吳乾問道。
李泓臉上的笑意隨之斂去,冷聲說道︰「母後如今和丞相越走越近,很多時候寡人都成了擺設,你說我能好到哪去?」
是啊,如今豐王年幼,太後垂政,王仁則抱緊太後的大腿,自然不會將他這個小孩子放在眼里,不過虎毒不食子,太後再怎麼說都是李泓的親娘,總該不會害自己的兒子吧。
想著,吳乾安慰道︰「王上目前最重要的是強身健體,多加學習,明里放任太後與丞相處理政務,暗地里則培植自己的實力,等你羽翼豐滿的時候,就是你行使王權的時候。」
「將軍所言極是!」李泓也不知道,平日里自己對誰都是假面相迎,從來不會吐露真言,但每次面對眼前這位年輕將領時,自己卻又忍不住將心中所想毫無保留的說了出來。
「將軍此次北上抗狼,一定發生了很多精彩故事,快給寡人講來听听。」李泓這時候笑得像個孩子。
吳乾看在眼里,疼在心上,于是便將自己如何北上,如何與狼國交戰,最後如何九死一生逃回雁門一一講給李泓听。
李泓雙手托著下巴,忽閃著一雙大眼,時而高興時而悲傷,時而贊嘆時而憤慨,听得如痴如醉,眼神中充滿敬佩和向往。
「多希望能和將軍一樣馳騁沙場啊!」李泓憧憬道。
「王上尚且年幼,等你再大點,我帶你去軍中體驗體驗!」吳乾笑道。
「咳咳……」郭公公在一旁使勁咳嗽,像是在提醒吳乾不要妄言。
李泓笑著跳了起來,道︰「吳將軍說話可要算話哦,不然就是欺君之罪。」
「哈哈,那是自然,不信我們拉鉤!」吳乾這時候也顯得像個大孩子。
直到他和李泓拉鉤約定,兩個人肩並肩坐在書桌前的地上,彼此關系進一步拉進,除去君臣,更像兄弟朋友,他們的舉動令郭公公直皺眉,卻又無能為力。
「對了,我在雲中駐防時,發現了一處煤礦。」吳乾說道。
「什麼是煤礦?」李泓問道。
「煤礦就是一種黑色的像石頭一樣的東西,是數萬年前的植物形成的礦石。」
「干嘛用的?」
「可以作為燃料使用,比木炭、木材更為耐燒,可以用來鍛造鋼鐵,取暖等。」吳乾解釋道。
「然後呢?」李泓不以為然的問道。
吳乾忍不住笑道︰「然後我們可以把煤炭開采出來賣錢啊!一座煤礦就是一座金山,你不知道有多少煤老板因為煤礦發家致富呢。」
李泓仍是無法理解煤炭的重要性和作用,他只听到吳乾提到「賣錢」,便問道︰「將軍很缺錢花嗎?如果缺錢,我讓郭公公給你調撥些。」
吳乾起身,原地轉了三圈才道︰「我不是缺錢,但是如果我們把這些煤礦開采出來,變賣成金銀,就可以充當軍費,購買武器裝備,壯大我們的實力,而且不用朝廷撥款。」
「哦?既然如此,吳將軍就去開采便是,寡人同意了。」李泓說著也站起身來。
吳乾聞言差點暈倒,眼前這位小豐王,隨便一句話,就可讓自己成為富可敵國的巨賈,這難道就是王權的力量?
「好吧,如今戰事暫時告一段落,我便帶領風雷軍駐扎雲中,開采煤炭,以充軍資,為王上培植一支戰無不勝的中堅力量。」吳乾躬身道。
「這點瑣事,將軍看著辦就行了,何必跟我說呢?」李泓跳上座椅問道。
「呵呵,我怕到時候有人眼紅嫉妒,想要分一杯羹。」吳乾干笑道。
「這個簡單!」李泓說著鋪開一張宣紙,提筆謝道︰「寡人同意吳乾將軍負責煤炭的開采和售賣事宜,任何其他人等無權過問。」寫完了還不忘在後面填上「李泓」二字。
吳乾見狀心里都樂開花了,這相當于自己是奉旨開采,哈哈,就算王仁則到時候都只有眼紅的份,卻無能為力。
「對了,狼國使者不日將到達,將軍計劃如何與他們和談?」李泓鄭重道。
吳乾想了想,笑道︰「如今兩國修好,不光是對我們有利,對狼國而言也是利大于弊,但之前戰事是他們挑起的,不能他們想打就打,想和就和,我們得趁機跟他們要點好處。」
「哈哈哈哈,還是吳將軍厲害,王仁則就沒有這種氣魄,在他看來,能與狼國修好,讓他倒貼給狼國金銀他都願意,將軍想的卻是要跟狼國要點好處。」李泓忍俊不禁道︰「不知將軍想趁機要點什麼好處?」
「狼國能拿得出手的無非牛羊馬匹,我準備跟他們要上一批過來。」吳乾輕描淡寫道。
「然後呢?」李泓忽閃著兩只大眼楮。
「然後為彰顯我豐國大度,我們回賜給他們一些絲綢、茶葉、鐵器,從此兩國修好,同時我們再多建幾處貿易點,供兩國商人貿易,咱們既可以從中納稅以充國資,又可以增加狼國對我們的依賴性,從此不再戰爭。」吳乾建議道。
「好!」李泓拍案道︰「將軍所言甚合寡人之意,就這麼辦!」然後轉頭對郭公公吩咐道︰「為寡人準備飯菜,我要請吳將軍共進晚餐。」
等到吳乾從王宮返回,已是亥時,上官瑾早已就寢,吳乾回到房間,悄悄拿出李泓給自己的開采許可,忍不住一個人得意的笑出了聲。